第5章 神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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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周永福媳妇就转身回屋了，估计有些情况她见多了，自己觉得说出来解口闷气儿，也没啥。</p>

可我妈呢？好容易稳住了手里的张汤，愣是让自己站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联想着周来弟在西厢房的表现，再想着周永福媳妇那句话，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p>

女人总是感性一些，相比于男人，这样的事儿说起来恐怖，可也触动了她们心里比较柔软的一块儿，如果不是两口子感情深厚，咋可能阴阳两隔还要厮守在一起呢？</p>

想到这里，我妈对周来弟也多了几分同情，连眼神也柔软了起来，再端着张汤进了那间阴沉沉的西厢房时，心里也就不那么怕了。</p>

端着张汤，我妈一口口喂周来弟吃了，许是心境产生了变化，我妈那动作都柔了几分，喂完张汤，我妈又情不自禁的抓起周来弟的手，想帮她暖暖，可一抓之下，却现冷的渗人。</p>

周来弟挣脱了我妈的手，摇摇头，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我妈无所谓，她甘愿的样子。</p>

我妈看出了些什么了，周来弟是知道的，这次事情来得急，周来弟做事的时候是顾忌不上啥了，要知道在以前她做‘生意’的时候，可总是一个人先进屋子的啊。</p>

如果这样我妈都没看出些啥，周来弟自己都不可能相信。</p>

两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同时有了一些心照不宣的交流。</p>

指了指凳子，周来弟示意我妈坐过去，她一个人扭着头，又在床上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估计是真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儿，周来弟的表情丰富，语也急，甚至还有些肢体动作。</p>

我妈耐心的等待着，因为刚才周永福媳妇的话，这场景在我妈眼里看来，多像是两口子在商量啥事儿啊，可怜的是，他们的距离何止隔了十万八千里。</p>

看着这两口子，我妈就想起她和我爸也是感情深厚，也不知道如果其中一人先走了，会不会也做这种选择？想着想着，我妈竟落下泪来。</p>

这事也是我妈才能这样，换成我爸这种粗神经，怕是只有一种诡异恐怖的感觉吧。</p>

就在我妈伤心感怀的时候，周来弟也停止了她的叽咕声，还是身子猛的一震，再次张开了眼睛，甩开了她的被子，和我妈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了。</p>

这次周来弟没有任何的废话，张口就对我妈说到：“我是周大。”</p>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周大还留在这里，但陡然听周来弟说她是周大，我妈还是吓得不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好半天才又坐了下去。</p>

莫非这就是鬼上身？从来就没咋离开过农村的我妈，其他见识没啥，可是神神鬼鬼的事儿，她是听说了不少的，‘鬼上身’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p>

可是面前的周来弟，不，应该说是周大却没半点心思跟我妈废话，开门见山的就说到：“你娃儿的事情我整不清楚，你抱他一进来，我就看见跟进来了一群凶得很的同道中人，明白是啥子吧？”</p>

一听这话，我妈吓得面色卡白，这一个都够骇人了，这跟着一群该咋整？</p>

一想到我日日夜夜被一群鬼缠着，一想到我家日日夜夜住着一群鬼，我妈就觉得自己要疯了，一下就没了主意，当下颤着嗓子就开始喊：“老陈，老陈……”</p>

这个时候，她需要家里的男人拿个主意。</p>

谁想她的声音刚落下，面前的周大就大声说到：“你莫喊，男人身子阳气重，我受不起这冲撞。”</p>

好在我爸此时在周永福的房间里，估摸着也没听见我妈那因为颤抖而导致声音不大的喊声。</p>

不过，周大这一喊，我妈总算恢复了稍许的冷静，面对周大也不是那么害怕了，男人阳气的冲撞他就受不了，看来鬼也不是啥无所不能的东西。</p>

再换个说法，儿子是有希望的。</p>

见我妈安静了，周大不待我妈问就继续说到：“你也莫怪我，我在阳间呆了那么久，原本就虚得很，看你抱着儿子一进来，我就晓得这个事情不好整，我本来是不想惹麻烦的。但是架不住我婆娘求我。”</p>

说到这里，周大叹息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求我积德也没用啊，我和月红这样，积再多德都没用。”</p>

周大这说法其实挺凄惨的，可我妈听闻了一群鬼之后，哪儿还顾得上深究周大和周来弟的事情啊，一心就只想周大继续说下去，说清楚。</p>

她相信如果真的没办法，周来弟两口子也不会嘀咕那么久，而且一副有话要给自己说的样子了。</p>

要相信我妈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了，才有如此的分析能力。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女人的智慧，和比男人对逆境的更大适应性。</p>

果不其然，周大对我妈此时的冷静很满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它们威胁我，我原本是想帮你儿子看看天灵盖的，看看有没有死气，结果一看，它们就呲牙咧嘴的威胁我。它们是孤魂野鬼，身上怨气重的很，然后留在阳间的，和我都不一样，不要说一群，就算其中一个，我要遇见了，也得绕着走。所以，我没得办法。”</p>

“那要咋个弄嘛？”听到这里，我妈终于问了出来，周大讲的缠着自己儿子的东西是如此凶历，我妈哪里还忍得住？</p>

“你听我讲完。”周大摆摆手，然后继续说到：“鬼眼和人眼不一样，多大的本事我也没得，但是一个人的运道，我还是看得清楚。比如一个人要有好事儿，他的天灵盖上必有红光，这样的人我远远看见了，还得躲。一个人若是没得福，也没得祸，天灵盖上就啥也没有。如果一个人有祸事，那必定是有灰气，如果是黑气的话，那就是死气，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我喃，是想尽点本分，帮你儿子看看有没有死气，再把有东西缠着他的情况给你说一下就对了。但是我看不了你儿子，感觉朦胧的很，想叫你抱过来看仔细点儿，又被威胁，我望那一眼，却望见你儿子头上有点点黄光，这个我就真的懂不起了。”</p>

周大一口气儿说完了这许多，算是把情况给我妈说清楚了，无奈听他的言下之意，他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啊，我妈那问题算是白问了。</p>

“那我儿子就只有那样了吗？”我妈不禁悲从中来，原本她是认定周大有解决之法的，可残酷的现实让她不敢抱这样的幻想了。</p>

但是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让我妈又多问了一句。</p>

“这……”周来弟的脸上显出了踌躇之色，显然是周大在踌躇。</p>

我妈一看有戏，顿时用充满哀求和希望的眼神望着周大。</p>

，</p>

周大叹息了一声，说到：“好了，我刚才和我婆娘争的也不过是这个，但是……有没有帮助，我不晓得。你去找一个人嘛，他可能有点真本事，早几年我婆娘日子好过的时候，他曾经莫名其妙来过我家，望了一眼我婆娘，就说了一句：“一口阳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枉我以为这里有人会下茅之术。算了，走了，不应该在一起的，最后还不是互相拖累。”然后，这个人就走了。我和我婆娘的事儿，除了家人有点猜测，还有谁晓得这具体情况？他定是个高人。”</p>

“他是哪个？他在哪儿？”我妈急忙问到。</p>

“他……他你肯定晓得的，就是张老头儿。”周大有些犹豫的说出，生怕我妈不信。</p>

“张老头儿，你说是前几年莫名其妙就到我们村的张老头儿？”我妈确实有些不信，追问了一次。</p>

就那老头，会是高人？可那老头，就是高人，他也是我这一生最敬重的师父，亦师亦父！</p>

“就是他，你去找他吧，如果找对了，我们也有求于你，多的我不说了，我婆娘受不了了。”周大急急的说完，身子一震，整个身体软了下来，显然他又把身子还给了周来弟。</p>

周来弟显得比上一次更加的虚弱，趴在桌子上是一动不动，我妈哪能问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不管周来弟了？她连忙过去扶住周来弟，一碰她身子，觉得比刚才更加的阴冷，气息也非常的微弱。</p>

农村的女人也有把力气，我妈很快就把周来弟扶出了西厢房，然后背她到堂屋，放在了火炉前的椅子上，正巧我爸也抱着我正在堂屋里和周永福摆龙门阵，想是堂屋里有炉子，比较暖和。</p>

周永福一看这阵仗，哎呀了一声，赶紧进屋去拿了条被子给周来弟裹上，我妈则赶紧又去厨房煮张汤了。</p>

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我那一无所知的爸爸不禁说到：“秀云，你看我要干点啥？”虽然我爸一无所知，但他总归还是隐约明白一点儿，那就是周来弟是为着我家的事儿，才成这个样子的。</p>

“哎呀，你啥子也不用做，就在这儿帮忙看着月红就是了。”我妈现在可没心情和我爸啰嗦。</p>

一番忙碌之后，周来弟的情况总算好转了点，人也回过了神儿，她望着我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p>

我妈大概也能知道要说啥，不禁问到：“要不要老陈和周永福先避下？”</p>

周来弟摇摇头，估计她和周大也有啥大的困难，已经顾不得隐瞒什么了，：“高人说我们两个是互相拖累，但我实在不想害了他，害了他他就是绝路，我到底还能变成鬼，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而且我怕周强那娃儿可怜，虽说周家肯定照顾他，但是有妈的娃儿总要好些，没爹又没妈娃儿的心里受不了。你如果请得动高人，就帮帮我们嘛。”</p>

“嫂子，你在说啥子哦？啥子变成鬼哦，啥子没爹没妈哦？”周永福关心嫂子，立刻大声的嚷嚷起来，周来弟只是摆手，让周永福不要再问。</p>

我爸做为一个外人，就算满肚子的问题，也不好说话，更不好在这个时候问我的事情。</p>

至于我妈，很真诚的望着周来弟，也不顾冰凉抓着她的手说到：“我一定尽力去做，你就放心。其实，有句话我也想说，该放下的就放下，做对对方有好处的事情，也是感情深的表现，何况还有个娃娃？”</p>

周来弟感激的朝我妈点了点头，疲累的她已经不想再说话。</p>

就这样，我爸忍着一肚子疑问和满腹心事的我妈一起回到了家里。</p>

寒冷的冬夜，很多人已经早早的睡下，甚至进入梦乡了，可从周来弟那里回来的我的父母，却没有一丝睡意，甚至还在房间内点着两盏很亮的油灯。</p>

此时，我爸已经听我妈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拿烟的手有些颤抖，过了半晌才说到：“张老头儿，可靠不哦？”</p>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去找来看嘛。”我妈紧紧的靠着我爸说到，两只眼睛就是不肯闭上，想着家里就跟‘鬼开会’似的，我妈睡不着。</p>

“也好，让我们的儿子再苦一下，我明天就上山找张老头，今天今天晚上就点起灯睡嘛。”我爸心里也怕得很，不然咋会点起等睡？</p>

光明在某些时候是能给人强大的慰藉的。</p>

一夜无话。</p>

第二天，我爸妈起了个大早，我妈麻利的给我爸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我爸吃了以后，批上他那厚厚的袄子，怀里揣两个馒头就要上山了。</p>

为啥要揣两个馒头？很简单，我们村挨着那片山不高，但是绵延几十公里，那是够大的，我爸知道这张老头儿一个人住在山上，可具体哪里却不知道，村里人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他会时不时的在村里窜窜就对了。</p>

所以说来，一下子要找到他也是极难的，不揣点干粮咋行？</p>

早晨的山路湿气极重，我爸走了一会儿山路，两个裤管就都脏了了，眼看着天色已经泛着肚皮白了，我爸就收了手电筒，坐在一块大石上，准备抽根烟，休息几分钟。</p>

“这张老头儿该是个高人吧？”随着烟雾的升腾，我爸心一静，就开始嘀咕起来。</p>

若不是高人，咋会一个人住在山里？先不说鬼鬼神神，这山里的虫豸也是极多的，特别是那长虫，就算本地人都不知道在这片山上有多少种。</p>

反正一个普通人是决计不敢一个住山上的。</p>

我爸仿佛为张老头儿是高人找到了强大的借口，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可过了一会儿，我爸又皱起了眉头，张老头的形象和所作所为又在他心里翻腾开来。</p>

张老头什么形象？头花白，胡子老长，面色其实极好，白且红润，可是脏啊，常常就看见他因不洗脸而留下的污垢，一行一行的，脖子上也是，就连胡子上也挂着不知道啥东西的残渣。</p>

身上常常穿着都快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夏天还好，其他节气里，他的两个袖口无不是油亮亮，硬邦邦的，这是有多久没洗，擦了多少次嘴才能形成的啊？</p>

说这形象也就罢了，可他的行为却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先他好色，看见村子里漂亮的大姑娘，眼睛都不带眨的，有时还会一路跟着别人走，人也不怕他这一个老头，都知道他没胆做啥，就是看。</p>

而且赶他，骂他，他也不恼，嘴里还念叨着：“君子乎情，而止乎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p>

山里人哪儿懂他念叨些啥，常常就骂得更厉害，他嘿嘿笑着，看够了也就自己走了，至多在转身回走的时候吼一不着调子的山歌，再喊上一句：“大姑娘美诶……”</p>

另外，张老头好吃，他在村里转悠的时候，若是现哪家有啥新鲜东西熟了，总是要厚着脸皮问人讨要，人若不给，他就赖着，当看到别人做活计时，就赶紧的来帮忙，不要帮也不行，赶也赶不走。</p>

反正讨要的东西值钱点儿呢，他帮着做活计的时间就久点，讨要的东西稀松平常一点儿呢，他就少做些。</p>

通常这样，很多人家也就给了，反正地里的东西也不稀罕，山里人淳朴，也见不得一个老头子这样。</p>

可这怪老头也不道谢，就说：“我帮你干活，你给我吃食，两不相欠，不沾因果，还结个善缘，大好，大善。”这话在平常人看来简直疯癫之极。</p>

对于他住山上的话，人们是信的，他来到这片地儿5年了，人们多少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现这张老头是不说谎的，不愿说的事儿，打个哈哈混过去，也不瞎编胡造。</p>

另外，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认为他是一个可怜的流浪老人，见这村子相对富庶，人心好，就在这儿留下了。</p>

其实，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个原因。</p>

抽完一根烟，天色又稍微亮了一些，我爸起身来，干脆把裤管扎在了袜子里，继续前行。</p>

山上路不好走，还有很多地方根本没路，我爸一路慢慢的转着，不觉就过了3，4个小时，连张老头儿的影子都没见着。</p>

但也好在今天是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好日子，在暖洋洋阳光下我爸的心情还算开朗，也没过多抱怨，心里只想着，找个干净地方，吃了干粮，下午再找找，然后赶在晚饭前回去。</p>

“如果没找到，明天继续找，多找些日子总能找到，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在村子碰上。”喝了一口山泉水，我爸自言自语的说到，山里没啥人声儿，自己说个话，也当是解个闷。</p>

山泉水甘冽，这一大口灌下去，当真是解乏又解渴，寻思着这地方不错，就着山泉水吃馒头，也是格外香甜，我爸就决定在这吃干粮了。</p>

可刚坐下没多久，馒头才刚拿出来，我爸就听见一声不着调的山歌，配上那破锣嗓子，简直影响人的食欲。</p>

但我爸高兴啊，这种调调他简直太熟悉了，不是张老头又是谁？他在村子里晃悠的时候，没少唱不着调的山歌，没让乡亲们少听他那破锣嗓子，根本是想不熟悉都难。</p>

“张老头儿，张老头儿……”我爸扯开嗓子大声喊着，毕竟山势蔓延，山路曲折，我爸此时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p>

大喊了几嗓子过后，果然就听见在我爸挨着的那条山路背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诶，是哪个喊我嘛？”</p>

“张老头儿，这边，这边……”我爸高兴的大声嚷着，又崩又跳，简直跟见着了亲人八路军似的。</p>

循着我爸的声音，不一会儿张老头就背后的山路钻了出来，天晓得他在这片山上的哪里晃悠着，碰巧就遇见了我爸。</p>

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样子，甚至透着那么一丝猥琐。和农村人的印象想象里的高人差太多了，在他们看来所谓高人是要有一副不错的‘卖相’的，比如仙风道骨啊，比如鹤童颜啊，再不济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生人勿进的样子。</p>

不过以上这些，和张老头是沾不上半点儿关系的。</p>

但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的我爸，哪儿还管得了这些，就算周来弟告诉他一头猪是高人，他此刻也是能看出高人相的。</p>

“张老头儿……”我爸一见着张老头儿的身影，立刻就奔了过去，站在张老头儿面前，不由得又改口喊了声：“张师傅……”</p>

张老头儿没半分诧异的样子，也不问我爸啥事儿，老神在在的享受着我爸恭敬的态度，等我爸呵呵的陪笑脸喊完了，他举起其中一只手说到：“馒头给我吃，夹泡菜没有？”</p>

他一举起手，我爸吓了一跳，这啥啊？一条‘绳子’差点砸自己脸上了，再仔细一看，这张老头儿手里提着一跳软绵绵的竹叶青。</p>

hB多竹，竹叶青是一种常见的毒蛇，但并不是它常见，它的毒性就不烈，反而是剧毒无比，山里人关于竹叶青的传说可多了去了。</p>

这张老头儿…………我爸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冬眠的蛇他都能搞出来，还专搞毒蛇，真有本事，想着张老头素来的禀性，我爸一点儿都不怀疑这竹叶青是他拿来吃的。</p>

想归想，可我爸还是恭敬的把馒头递了过去，并解释到：“泡菜怕久了变味，就没夹，张师傅将就着吃嘛。”</p>

张老头儿也不客气，‘啪叽’一声坐在地上，把手里那条估计已经被抖散了全身骨头的竹叶青扔在地上，接过馒头就开吃。</p>

我爸奇怪他咋不用另外一只手，用抓过蛇的手就开始，却哭笑不得的现张老头的另外一只手上提着一只野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