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家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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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这句话一问出来，李老头儿的身子却轻轻震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了，现他眼眶都红了一下，可下一刻他就暴跳如雷，一个旱烟锅就给我敲了下来，大喝到：“你说你个瓜娃儿，咋就恁多问题，信不信老子叫你去抄《道德经》一百遍，一百遍！一百遍！”</p>

因为激动，这李老头儿强调了两次一百遍，那旱烟锅也敲的我脑袋生疼，我承认我怕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了。</p>

平静了一会儿，李老头儿说到：“你师祖天纵奇才，按说道家玄学五脉，除了上古那几位，这流传千年来，没人能说五脉都精通，可你师祖说他得了际遇，有幸五脉都有涉猎。”</p>

“哪五脉？”其实对这些基本常识我是抓瞎的，师父也没给我详细说过，今天难得他说起，我也是很有兴趣听听的。</p>

“山，医，命，卜，相！医是最好理解的，那就是医术药学，还有一些附带着存在的杂学，如附念力于药上。灵疗之术什么的，这个是你李师叔承的这一脉。命学，卜学，这两脉说起来密不可分，看人命，看大运，推乾坤，窥天机都是这两门学问的继承者最是厉害，你李师叔承的就是这两脉，相学，看人相，就如摸骨，手相，面相之类的，相阳宅，相阴宅的风水术都属于相学，这是你王师叔承的。”师父慢慢的给我解释着。</p>

我觉得简直太神奇了，这玄学的本事儿个个都听得我很向往，更没想到医术也是玄学的一脉。</p>

“医术也是啊，师父？”我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遍。</p>

“医术咋不是？扁鹊就是咱们道家的人，和庄子一样师承长桑君，《黄帝内经》，也是咱们道家玄学的医书，可以说中医一脉都是属于咱们玄学一脉，你说是不是？”李老头儿跳起来激动的说到。</p>

可惜我才十岁，他说的人儿我一个都不认识，他那么激动也没用啊，可是我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连连点头，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李老头儿这才满意。</p>

唉，有什么办法呢？出了个特别不懂事儿的师父，那么注定他徒弟就要特别懂事儿才行。</p>

闹了这一阵儿，我才想起问起咱们这一脉，说到：“师父，那咱们就是山字脉了，是不是也特别厉害？”</p>

“咱们这一脉，唉……”李老头儿叹息了一声，也不闹了，酝酿了好久，才对我说到：“咱们这一脉，说起来的名声好听，是玄学五学之，那四脉的本事都是围绕着咱们这一脉服务的，可是啊，现在行走江湖的，在外面能吃得开的都是那四脉的人，咱们这一脉没落的很，封建迷信说的基本就是咱们这一脉。”</p>

“咱们这一脉，咋了？”我一听，心里也跟着师父苦，可又不信，在我眼里，我师父其实挺有本事的。</p>

“山字脉，最主要的追求是啥？成仙！展医之一脉是为了给自己提供强身健体的药物，命卜两脉一是为了给自己驱凶避祸，二是为了行走江湖，筹得钱财，因为穷不修道，特别是山之一脉的修身是个无底洞，珍贵药材，各种作法材料跟烧钱似的。展相之一脉，更好理解，给自己相弟子，相风水之地清修，也快要筹钱。这一切都是为了修山之一脉。”李老头儿一声叹息。</p>

我嘴巴都长大了，我在学啥？我在学成仙？虽说鬼怪我是见了，可这神仙却是从来没见着的，更没听师父说起过，我自觉我也没这成仙的命啊，这不扯淡吗？</p>

“成仙一说，唉……”李老头儿也一声叹息，接着说到：“反正道家的养生学几乎都出自咱们山字脉，说起来咱们山字脉的秘术也是最多，仙，道，幻，灵，兵，讲的就是咱们山字脉的秘术，这成仙之术，道法，幻术，修灵，武术，掌兵说的就是这个，再分细一点儿，符之术，压阵之术，祈星借力，手诀，步罡，剑修等等，全部是咱们山字脉的秘术，总之在民间抓鬼，除魔捉妖也是咱们山字脉的人才做得了的事儿。”</p>

我现在也理解为啥咱们山字脉会被说成封建迷信了，都他娘的整悬的啊，成仙啊，抓鬼啊，你不迷信谁迷信？</p>

而山字脉这身本事，的确在这世间行走，是比不得其他四脉的，而且还是个花钱的篓子，怪不得那么惨。</p>

“道家最终的追求和目的，都是这山之一脉大成，不说其他的，能成个人仙也行啊，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千百年才能出几个？徒弟，你跟了我不觉委屈吧？”李老头儿说到这里，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那眼光非常期盼的看着我。</p>

“不委屈，抓鬼捉妖也挺威风的。”我赶紧说到，是挺威风的，不管咋说，我心理上还是有优越感的，玄学五脉，我们到底还是老大，不是？</p>

“好，好……”李老头儿还颇感欣慰，不停的用力的摸着我的脑袋，那力气大的差点没让我成脑震荡。</p>

“说起来，当年由我继承山之脉，唉……师兄弟们其实也都是想继承这一脉的，算了，当年之事不说了。”李老头儿吞吞吐吐，言语晦涩，天知道他在说啥，我就听懂了一个意思，反正这最迷幻的山字脉，敢情在他们几个师兄弟里面还是个抢手货。</p>

“反正从今天起，我就要传你修密之术，一些练气练内丹的法子，也要开始慢慢传授与你。”李老头儿感动了一阵儿，忽然就严肃了起来。</p>

“修密之术？”我好奇到。</p>

“嗯，你不是羡慕我这一身本事吗？修密之术就是画符，手诀什么的，从今天开始就要教你。”</p>

我心里一阵儿高兴，这学了这多年，终于开始学我最想学的东西了。</p>

“不过，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儿，我的身份。”李老头儿忽然说到。</p>

不过我虽然才十岁，而且属于一点儿也不敏感的那种孩子，见李老头儿这样严肃的说起，我还是想到了一些事儿，我爸去打电话的神秘专线，镇上的小院儿，还有就是那轰轰烈烈的迁坟工作，竟然是乡领导承诺给工分，亏我那时以为要全部算在李老头儿头上。</p>

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没有细想的，此时一下子涌上脑海，我还真就觉得我这师父神神秘秘的。</p>

“虽说我喜欢闲云野鹤，但是我是为国家做事的。”李老头儿说到。</p>

“给国家做事？”我疑惑的望着他，国家的工人农民就他这种懒散，怕国家是建设不起来的，我是的的确确没看见他做什么正事儿。</p>

“严格的说起来，就是国家要我出手的时候，只要是正面的事情，我是会出手的。当年我的条件就是绝不给单独的什么人做什么事儿，只会为关乎国计民生的事情出手。”毕竟我只是个小孩子，李老头儿尽量浅显的给我解释着。</p>

“可是……”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是……前些年不是破四旧吗？”</p>

“破四旧破的可不是有真本事儿的人，以前骗子太多，以致于人民愚昧，真有本事的人又清修不出，搞的鱼龙混杂，甚至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儿，这些事情太复杂了。而且，道家玄学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你觉得锋利的刀子能交给坏人玩儿吗？又能交给小孩玩儿吗？”</p>

“我不就是小孩儿？”那可不好，我就快成破四旧的对象了。</p>

“老子这是比喻！”李老头儿怒到，“就如很多人对世事蒙昧，就如小孩儿，忽然学得了一招两式，很容易被挑唆，你懂吗？而且玄学限制条件太多，比起科学来说，是不容易转化成生产力的，只要有少部分有真本事的人，帮忙看住国家就好了，而且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不要引起百姓恐慌，让百姓好好过日子，就是这样的。”</p>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到：“师父，你的官很大？”反正我见到那院子里的人都对师父恭恭敬敬的，也见到乡领导都出面。</p>

“这个……其实世间权力于我无用，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一些事情的，关于我身份更详细的事儿，现在你还太小，就记得我是会为国家做事的就行。”李老头儿考虑了半天才这样跟我说到。</p>

“那师父，你为啥要帮国家做事儿？你不是说你喜欢逍遥自在吗？”</p>

“道家之人当然要顺道而为之，助得道者，你读那么久《道德经》这点儿都不懂？再说，这是你师祖之命，他早就说过以后我们几个弟子安身立命之处就是帮助现在的官方，因为他们是得天下大道者，也就代表了国家！为家国做事儿，是为大德，大善。”李老头儿很简单的说到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p>

而我也只有个简单的想法，我这师父还挺看重积德的。</p>

从那之后，我每日的功课内容就变得更加繁重，《道德经》是不抄不读了，这读读写写了三年半，我就算想把它忘了都不可能，至于能悟到些什么，这个就是自己的事儿了。</p>

可《道德经》不读不抄了，却忽然多出了一堆儿的东西要我背，先就是那繁复的关于画符的口诀，以前我认为道德经已经晦涩难懂之极，可这些口诀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天书’。</p>

这些口诀李老头儿是不会让我写在纸上的，他教授我时，也是直接口口相传，再具体到每个字儿，入门符箓的口诀相对简单，一般只有4句话，可是该怎么音啊，具体的意思啊，能把人脑袋都给搞爆炸。</p>

“每种符箓对应的口诀都不一样，你要深悟其意，而且这只是入门，除了这画符之时的口诀，每种符箓对应的，还有结符煞的口诀，有些是心里默念，有些是需念念有词，有些是要大声念出，嘿……你给我注意断句，音的重点儿在哪个字上。”李老头儿就是这样对应我的抱怨的，一般最后的结果都是我挨训。</p>

天知道我是有多想实际的操作，亲自去画一张符箓看看效果，可是李老头儿只是瞟了我一眼：“功力都没有的小傻娃儿，画出来也是废纸一张，给老子练功去。”</p>

是的，练功！</p>

从那天开始，我要练习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修身法门了，而是真正的‘修真’，这个修真可不是世人理解的长生之术，或许它曾经是，但到现在确实遥远了一些。</p>

简单的说，我开始练习真正的气功了，李老头儿曾经神叨叨的跟我说过，修而大成者，食气，气中自有灵，而最高等的呼吸之法，是胎息之术。</p>

我一听就差点晕过去了，先我就不能接受不吃饭，光喝西北风，让我当神仙我都不干。第二，胎息之术是啥？说白了，就是不用口鼻呼吸，而是用身体皮肤外吸自然之气，天地元气。内气流动穴窍。我一想就觉得那非得憋死我不可。</p>

面对我的情绪，李老头儿觉得非常好笑：“瓜娃儿，你想多了，这食气的气是天地元气，可不同于用口鼻呼吸的阴阳二气，你能到那层次？你能到那层次，老子天天做饭给你吃。至于胎息之术，偶尔能达到那境界半个时辰都不错了，你这辈子把龟息之术给我练成就好了，你没见那乌龟都特别长寿吗？”</p>

“我到那层次，还用你做饭给吃？我天天喝空气，不不，天地元气不就好了？师父，你这耍我呢？”长期和李老头儿斗智斗勇，我已经总结出丰富的斗争经验，他话里的漏洞，我一听就知道了。</p>

“对对，那我做气给你吃。”李老头儿嘿嘿一笑。</p>

“气咋做？还能炒？还能蒸？还能炖野鸽子吃？”我不屑的说到。</p>

“咋不能做，我天天放屁给你吃不就好了？屁不就是一股气？”李老头儿头一仰，得意的说到。</p>

当时正准备打坐练功的我，差点一口喉头血没喷出来，我忍了又忍，一张脸憋通红，得了，得了，就当我上辈子欠这便宜师父的得了！</p>

不过，玩闹归玩闹，到我真正练功的时候，李老头儿却是比谁都紧张，虽说关于我们这一脉功法的独门诀窍，他已经反复的给我说明，并细细的把他的心得也教授于我，可他还是紧张。</p>

这气功不是说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练岔，甚至走火入魔，李老头儿紧张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道家的师承非常重要，没有师父指导，除非大才大能者，普通之人绝不能轻易尝试。</p>

只是入门的气功，就已经很难，我每天花在这个上面的时间非常多，可是进境却缓慢非常，先要过的第一关就是气感，气感是非常飘忽的东西，在捉住‘它’以前，只能靠存思行气，这存思说起来简单，可全部心思集中在一件事上，是非常耗心神的事情，我一开始时，常常做不到半个小时，就会有头昏想吐的感觉。</p>

面对这种情况，李老头儿却常常鼓励我；“你的天赋已经够高了，我一开始时，存思不到十分钟，就会心神不集中，强行做下去，更是伤脑，慢慢来，我的徒弟是很厉害的。”</p>

这番鼓励，包含着浓浓的情谊，那护短的感觉更是强烈，我时常也在感叹，其实我师父对我挺好的，常常让我很感动，当然在这些时候，我必须努力不去想他无赖的时候，比如让我吃屁什么的。</p>

这一年的夏天我十岁半，在这一年的夏天一天我家搬家了，告别了熟悉的村子，告别了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搬到了县城，其中的缘由就是因为我大姐，二姐读书的问题，这是李老头儿给的建议。</p>

在给这个建议之前，我大姐已经在镇上的高中读了一年了。</p>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p>

我们这片地儿，我曾经说过，就只有乡场才有小学和初中，那是没得选择，孩子小，就只能就近读。</p>

但到了高中，选择就多了起来，近的有另外两个乡的高中，远一些的有镇上的高中，最好的是县城里的高中。</p>

我爸妈是注重教育的人，他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打心里崇拜大学生，恨不得自家也能培养出个大学生，我大姐二姐成绩优秀，我在李老头儿的‘暴力’教育下，成绩也好了起来，我爸妈这心思就更活泛了。</p>

正好我大姐去年初中毕业，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选哪个高中都没问题，我爸妈按我们家的条件算来算去，就给我大姐报了个镇上的高中。</p>

这已经是我爸妈能做到的极限了，乡高的教育质量肯定是不能和镇上比的，镇上的教育质量肯定是不能h县城比的，可县城，我爸妈敢想吗？</p>

那时，我妈盘算着，我家成分是好的，女儿成绩也优秀，到时候说不定就能读个大学，不能去县城读也就算了。</p>

77年夏，我大姐读完高一，全国都在传着一个政策即将执行，那就是全国即将恢复高考。</p>

这无疑于一个重磅的炸弹，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大家都明白，从此以后读大学，跟成分，推荐什么的再无关系了，唯一能说话的就是成绩。</p>

这也就罢了，我爸妈对我大姐的学习是有信心的，这不到镇上高中读书也是班里前十名吗？可是，我大姐却难过了，只因为她的一名同学。</p>

那个同学是大姐初中班上的一个女同学，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就排在我大姐后面，可人家家里有本事，把女儿弄到了县城去读书，这一年下来对比可就大了。</p>

暑假相聚的时候，我大姐就现了问题，先自己的学习进度落后于人家，知识的细节掌握落后于人家，连知识面的掌握都落后于人家，而且人家还说了，自己在班里成绩也只是中等偏上一点儿。</p>

我大姐是优秀的，也是心高气傲的，她的心里一直有个梦想，是受小时候我身体虚弱的影响而产生的梦想，那就是要当一名医生，去读医科大学！</p>

而在这种对比下，在全国都盛传要恢复高考的气氛下，我大姐对自己没有信心了，甚至惶恐了。</p>

高考是全国的学生都考，自己连一个县城高中的中等生都比不上，那什么去考？</p>

翻来覆去几夜以后，我大姐鼓足勇气找到了我爸妈；“爸，妈，我能不能到县城的高中去读书？王晓梅她就在那里读书，她…………”</p>

我大姐的话还没说完，我妈就奇怪了：“好好的，为啥要去县城读书啊？那得多贵啊？”</p>

我爸也奇怪：“县城那么远，怕一个月也只能回来一次，我们家条件也供不了去县城高中读书啊。”</p>

我大姐是个懂事儿的人，她知道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自己是不能那么自私的，这件事情她就再也没提过，连原因都不再向我爸妈提起。</p>

暑假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我大姐强压着心事，勉强装的没事儿，人却明显的憔悴了些。</p>

我妈心细，见这样以为大姐在镇上惯了，有些不习惯乡下地方了，人闷着了，于是就和大姐说到：“你和二妹去山上呆两天吧？那空气好，风景漂亮，李师傅带着你们打点野物儿玩两天吧。”</p>

李老头儿对我是‘凶悍’，对我两个姐姐可是和蔼，几乎有求必应，带着她们抓鸟捕鱼的积极的很，我估计是因为我两个姐姐水灵儿，满足了他爱看大姑娘的嗜好，我一男的，我活该‘受虐’。</p>

妈都这样说了，大姐也确实想散心，就带着我二姐上山了。</p>

她们上来了，我的房间就让给了她们，我只有挨着我那师父睡去，可是我那师父晚上睡个觉，那叫一个鼾声如雷，弄得我根本睡不着。</p>

就在那天晚上的夜里，我听见一个女的在哭。</p>

“他娘的女鬼，胆子也太大了，连我师父的地盘儿也敢闯！”经历过太多的我早已没有了半丝儿害怕，心里却是兴奋，一骨碌坐起来，报复性的一脚就踢在李老头儿的屁股上。</p>

“师父，起来抓鬼！”</p>

李老头儿睡的正香甜，被我这一踢一喊弄得吓了一跳，一起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那个不长眼的鬼敢往李爷我这儿跑？老子要没看见鬼，今天晚上就把你当鬼抓了。”</p>

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敢和他斗嘴，忙拉着他说到：“真的，师父，你听，有个女鬼在我们屋子外面嚎呢！”</p>

李老头儿一听，真的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忙穿了衣服牵着我出去了，只是在出门的时候他说了句：“这可不是鬼哭，怕是有人心里委屈。”</p>

我不信，一出门就打开手电在四周照了照，果然照到了一个人影儿，这一看我也知道不是鬼了，并没有那迷迷蒙蒙的感觉，而且还有清晰的影子，再仔细一看，那坐石头上哭的，不是我大姐又是谁？</p>

拉着李老头儿我赶紧跑了过去，看着大姐这样儿，我也着急，不知道咋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大姐，你这胆子咋恁大？半夜里敢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哭了，也不怕人家把你当鬼？”</p>

我大姐抽噎着说到：“怕怕啥？也不看看这里住的是哪个！”</p>

我一听大姐这样说，心里稍微放心了一点儿，这才是我大姐的风格嘛！说明这难过的事情还没到让我大姐寻死觅活的地步。</p>

只是李老头儿，在我姐面前，又充分挥了他的‘和蔼’，说到：“丫头，你有啥事儿，就说吧，李爷爷能不帮你吗？”</p>

听见李老头儿的话，我大姐哭的更厉害了，抽噎了半天才对李老头儿说了一句：“李爷爷，我可能上不了大学了。”</p>

接着，我大姐抽抽噎噎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李老头儿，李老头儿沉默了一阵子，最后说到：“你今天晚上好好睡觉去，明天等我消息。”</p>

李老头儿是属于那种轻易不承诺，但是承诺就一言九鼎的人，我大姐是知道他的性格的，有了他这句话，忽然就觉得安心了不少，想着不能去县城读书也算了，竟然还真的安心的睡了。</p>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还在做‘早课’的时候，李老头儿就出门了，出门去干啥了，也不告诉我，就扔了句：“早饭午饭自己解决。”就这样走了。</p>

他这一走，就是大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时我还在水里泡着，我两个姐姐在溪边抓鱼儿。</p>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同时跟着他的还有我爸妈。</p>

“全都到屋里来，我有事情要说。”李老头儿非常严肃的说了一句。</p>

我们哪儿敢怠慢，急急的收拾了一下，就赶到屋里去了，然后我们一家子坐了一堆，都围着李老头儿，谁都不知道他要说啥。</p>

“过两天，你们家搬县城里去吧，大妹的学校我已经找人帮忙联系好了，这高考制度也确实要恢复。”李老头儿平时说话没个正形儿，可这一严肃起来说出来的话，差点把我们全家吓死。</p>

我爸当时一口茶就喷出来了，咳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p>

而我妈犹豫了一阵儿，说到：“搬去县城？可……可我家哪来的钱呐？”</p>

“我有！”李老头儿说着就站了起来。</p>

李老头儿那一句我有，把我说楞了，我知道那小房里有一屋子的东西，不过稍微值钱点儿的就是玉吧？这玉能值多少钱呐？在我小小的我心里，估计值不了一间房子吧？</p>

那个时候的我比较幼稚，这想法要放现在我得扇自己的耳光，我那时哪里知道李老头儿这一屋子的价值啊？一间房子算什么？</p>

“李师傅，我们咋能用你的钱？”我爸急了，连忙说到。</p>

“李师傅，你的积蓄我想也不多，你为我们三娃儿…………”我妈也赶紧说到。</p>

他们感动，他们也相信李老头儿，但是他们的想法也是和我一样的，李老头儿能有多少钱？想想他平时在村里的行为吧，为了馋嘴，给别人干活…………</p>

“不要再多说什么了，三娃儿没有啥父母缘虽说是注定的，但我也是一个因，三娃儿身为一个男孩儿，不能常侍父母身边，我心里也堵啊，我粗通面向之术，观你们面相也不是晚年无福无钱之人，我这个忙得帮，去县城吧！上午我问过一个人，不出三年，华夏之地……哎，还是简单的说，不出三年，国家的经济政策会变，你们抓住机遇，将会有财。”说到这些的时候，李老头儿微微有些脸红，我当时不理解他脸红的意思，可现在回想起来却理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