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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半宿,我总算凉快过来了,师父不喜欢电扇这玩意儿,不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用的,连带着我也是没办法的,这好歹凉快了,我就问师父:“师父,到底啥事儿,你该跟我说了吧?”</p>
“也没多大个事儿,这今年毕业后,就和我走一趟hB吧。”师父淡淡的说到。</p>
“hB?”我一下子惊喜了,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啊。</p>
“别高兴,不是回你家乡,是有事儿要处理,是任务,不一定有空回你家乡。这次的任务,就算你第一次做事儿吧,多学着点儿。”师父嘱咐到。</p>
尽管不一定能回家,可这事儿也够我高兴了,我做梦都想回hB一趟,说不定也有空回去故乡一次呢?</p>
“不行,我现在要出去,找我姐去,我不一定能回家,但我爸妈总能来看我吧?”我非常的兴奋。</p>
“这个在执行任务前,是可以的,问题是,现在你不能出去,我已经安排了车,我们要去趟TJ,等一会儿就出。”师父一盆冷水就给泼下来了。</p>
“我一年才能见我姐2,3次,师父,你不是吧?再说现在都几点了,等一会儿去TJ干嘛?到了都大晚上了。”为了我,我俩个姐姐都留在BJ工作,是爸妈的意思,我以为师父是故意阻止的。</p>
“不开玩笑,就是要大晚上去,因为我要带你去趟鬼市。”师父平静的说到。</p>
TJ,夜里12点半多一些。</p>
我拍着肚子,满足的和师父走在街上。</p>
“还拍,这都吃过了两个多小时了,你有那么馋吗?”师父瞟了我一眼,有些像看乡下的土包子。</p>
“真的,师父,你的哥们太够意思了,怕我们吃不到,特地去买的正宗的留给我们,我没想到狗不理包子那么好吃,肚子太胀,得拍拍。”我现在觉得我说话都一股包子味儿。</p>
“那你继续拍吧,傻子似的,吃了十个大包子,还吃了晚饭的,没胀死你算你本事儿大,跟个饿鬼似的。”</p>
“师父,能不能不要在我那么满足的时候,提饿鬼啊!”我非常不满,这是啥师父啊,饿鬼那形象……</p>
“哦,不提饿鬼,咱们说说饿鬼虫吧,你说饿鬼虫,白白胖胖的样子,好不好吃啊?要不,三娃儿,你吃一根试试看?帮师父先试下味道。”师父淡淡的说到。</p>
“呕……”我忍不住打了个干呕,想说声师父你别说了,都说不出来,害怕一说我就吐出来了。</p>
“可是话说这饿鬼虫坚韧无比,这牙齿咬啊咬的,应该咬不断吧?嗯,滋味儿应该跟泡泡糖一样吧。”师父根本不看我一眼,自言自语的说到。</p>
我非常幽怨的看了师父一眼,然后直接的跑到一个角落,蹲下,吐了……</p>
笑眯眯的看着我蹲在角落里吐完了,面对我怨恨的眼神,师父装作很震惊的样子问我:“三娃儿,你是不是去喝酒了?喝醉了?咋吐那么厉害?”</p>
“……”</p>
“来,师父给你把把脉,是不是怀孕了?”师父一本正经。</p>
“”</p>
沉默了一分钟,我有气无力的说到:“师父,走吧,你不是说要去鬼市吗?这都12点多了,走吧……”</p>
“那好,走吧。”师父嘿嘿一笑,背着个双手径直走前面去了。</p>
我连在心里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随着他走了。</p>
TJ,长江道的某一段儿,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熙熙攘攘,这就是鬼市?</p>
其实,我是压根不相信什么鬼能开市场的,但是,在我想象中,鬼市应该是冷清的,却没想到那么热闹。</p>
“愣着干啥?走啊。”师父淡淡的说了一句。</p>
我有些傻乎乎的跟着师父走,这才现这市场上卖的东西真的是五花八门,刚走两步,就有人拦住我们:“二位,一套工具要不要?就出厂价,您在外面绝对买不到。”</p>
我一看,真的是一套崭新的工具,榔头啊,起子啊,什么都有。</p>
我刚想答话,师父就扯着我走了,他跟我说:“在这里,你不买,就别乱答话。”</p>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这里的规矩,反正依言跟着师父走了,在快走到头儿的时候,我才现这里卖的东西,大概都是些‘违禁’物品,市面上不能明着卖的物品。</p>
我甚至现有人卖从坟地里刨出来的东西,其实我很想买,这不是缺零花钱吗,我直觉这里有很多真货的。</p>
可师父根本就不理会,拉着我一直走,一直走,转瞬已经走出了鬼市。</p>
“师父,不是逛鬼市吗?咋啥都没买就出来了?”我有些不了解师父的举动。</p>
师父望着我:“这是人的鬼市,我们要去的是鬼的鬼市。”</p>
“啥?”我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p>
可师父却不理我了,只是一直往迁走,我也只能跟上。</p>
“其实对于鬼市的理解有很多,在古时候,人们常常看见所谓的鬼市,在明面上给出的解释是‘海市蜃楼’,我想海市蜃楼是有的,但事实上是否如此,还有待商酌。”行走在黑暗的夜色中,师父一边走,一边跟我解释着。</p>
“师父,为什么有待商酌啊?你的看法是啥?”其实我很好奇,什么叫做鬼的鬼市。</p>
“我的看法?呵呵,也许是空间交错吧。”师父沉吟了一阵儿,才给出了一个答案。</p>
空间交错?我锁紧了眉头,好歹我已经是个大学快毕业的人,虽说专业是汉语言,可好歹在图书馆里泡着的时候,也看了不少杂书,空间一说我是听过的,但这只是一个科学假设,难道玄学里也支持这一说法?</p>
“师父,当真有不同的空间?”我非常的好奇。</p>
“唔或许吧,佛家六道,道家三十三天,或许吧。”师父回答的语焉不详。</p>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他,总觉得这老头儿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可我看见他一副坦然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但是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儿,忍不住激动的拉着师父问到:“师父,你带我去鬼的鬼市,该不会是要带我穿越空间吧?”</p>
话说出来之后,我自己都觉得是无稽之谈,可事实上,如果师父说可以,那我绝对相信是可以的,毕竟我也经历了不少普通人以为的‘无稽之谈’。</p>
师父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半晌才拍拍我的肩膀说到:“三娃儿,你病得不轻,该治。”</p>
我x,我满头黑线,忍了,反正走下去也能知道鬼市到底是个啥地方。</p>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建筑物渐渐的稀少起来,周围也越的黑暗,我怀疑都快走到城郊了,一直到了一条非常偏僻的小巷弄儿,师父才停下了脚步,说到:“进去也就到了。”</p>
我有些不满,转头对师父说到:“到这地方就到这地方啊,干嘛去那所谓的‘鬼市’走一趟?”</p>
“你懂个屁,现在我们要进去的,叫鬼市,也叫阴市,普通人只知道鬼市其实是人,卖的只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哪里会知道阴市的存在?我带你去那里,是想让身上沾染更多的人气儿,毕竟是个人类聚集的市场,人气儿最是旺盛,来这阴市的人儿,都是有各种准备的,我只是懒得麻烦,所以带你去沾染一声人气儿罢了。”师父瞪着我说到,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说,你很无知。</p>
“那白天去逛个市场不就得了?”我撇了撇嘴。</p>
“给老子一边去,对着墙壁反省,跟我学了那么久,莫非你还不知道,气息是流动的?白天沾染的人气儿早就散了,难不成你还可以收集起来,揣你裤兜里,瓜批!”骂到最后,师父竟然骂出了慧天老头儿的口头禅。</p>
我默默的听师父骂完,小心的陪着笑脸,师父总算哼了一声,带我走进了巷子。</p>
巷子阴沉沉的,连路灯都没有一盏,看周围也不像有很多人居住的样子,我怀疑两旁的房子都是空屋,可是身为山字脉的传人,这样的场景是吓不倒我的,我很淡定。</p>
“以前也是很多人的,不过要拆了罢。”师父淡淡的说到。</p>
“什么人啊,住这里,不是阴市吗?”我无言。</p>
“这阴市可是非常隐秘的,不懂的人怎么也看不透玄机,再说以前住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懂的人,聚集久了,这里才成了阴市。”</p>
说话间,我和师父已经走出了巷子,没想到巷子的尽头,就是一片荒野般的空地儿,总之偏僻的要命,平常人晚上是绝对不会走到这里来的。</p>
我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里竟然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存在,不多,但好歹也有二十几个,他们各自为政,或蹲在角落,或守着一堆燃烧的纸钱,他们在干什么?</p>
和我的惊奇比起来,师父的神情却镇定自若,显然这里他可不是第一次来,他望着我说到:“想知道是在干什么,对吧?”</p>
我茫然的点头。</p>
师父嘿嘿一笑,说到:“那开眼吧。”</p>
开眼?我眼角一跳,我已经很多年没开过眼了,其实有天眼的人,往往对天眼看见的世界没什么好奇心,有些东西看多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反而给心理带来负担。</p>
不过,这阴市的诡异带给我的震撼,还是让我有了开眼的冲动,在下一刻,我就毫不犹豫的开了天眼。</p>
闭上双眼后,眼前的世界变了,感觉那阴气的流动就跟雾气似的,而刚才那些人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当然我不会因此就认为那些人是鬼,这是开天眼必然的结果,就是所看到的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p>
在模糊中,我也看见了,那些人的面前都站着一团雾气似的东西,再仔细一看,是一个个苍白的人。</p>
仿佛现我在窥视,那些面色苍白的人同时转头向我望来,我一个机灵,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鬼不可怕,一群鬼望着你,那就有些可怕了。</p>
“呵呵,被吓到了?”李老头儿在旁边乐呵呵的。</p>
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刚才那一下换谁不害怕啊,深吸了一口气儿,勉强平息了一下情绪,我问师父:“师父,他们到底在干啥啊?”</p>
“干啥?这里是阴市,你说能干啥?市场就是用来交易的。”师父没好气儿的说到。</p>
“啥?鬼还能和人交易?这不可能!”我因为太过于震惊,声音都有点变了。</p>
“呵呵,怎么不能?滞留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大多有未完成的心愿,人帮它们完成,它们给人帮助,就是这样交易的。”师父给我解释到。</p>
“可是鬼能帮人做什么?”我真的不明白,鬼还能为人做些什么。</p>
“做些什么?在鬼眼之下,人间会有秘密吗?还有,有些鬼魂滞留人间已经多年,它们所知,随便泄露一点就是财富,还有更多的作用,你只是不知道罢了。”师父淡然的说到。</p>
我仔细一想师父的话,一下子震惊了,望着师父,眼神都激动了。</p>
“别想去做交易,这交易一旦没成,后果严重之极!做了交易,就等于沾染了因果,你懂?而且,来这里的人,都很冒险,这些鬼物可不是易于之辈,所以,我让你和我一起沾染一身儿人气再来这儿,也是有原因的,一不小气,怕就会成鬼物的傀儡。”</p>
“师父,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管呢?”不管我再怎么叛逆,心里总存着大侠梦,总是想着匡扶正义。</p>
“管?这世间原本就没绝对的对与错,这件事情,是他们自身愿意去沾染,当然就要自身承担因果,道法自然,怎么可以去插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正义是指无辜的人,而不是刻意为之的人。”师父平静的说到。</p>
我似乎有所悟,也不再多言,平静的跟在师父身后前行,也不再看那些交易的人一眼。</p>
穿过这片空旷的地方,在另一头,有一栋两层的小楼,就那么突兀的立在那里。</p>
师父望着这小楼,轻声说了一句:“如果人不在,少不得就要交易一番了。”</p>
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搞不懂,而师父好像不打算给我解释,而是直接走上前去,在门上敲了起来。</p>
那敲门的声音有特殊的节奏,而看师父的面相好像很紧张。</p>
这样敲了大概一分钟,终于有了动静,从房间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抬头一看,是一个貌似年轻的姑娘给开的门。</p>
可是不知道为啥,我的心没征兆的就狂跳了几下,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这姑娘除了脸色苍白点儿,并没有什么其它不对的地方啊,我为啥会有这样的反应?</p>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出来的,不舒服的感觉,我说不上来原因。</p>
师父好像看出来了我所想,只是小声的吩咐了一句:“什么也别多说,什么也别多问,跟我进去。”</p>
我点了点头,沉默的站在师父背后,而那姑娘开了门,冲我师父点了点头,就进去了。</p>
房间的灯光很灰暗,在这个电灯已经普及的年代,我很难想象有人还坚持用油灯的,让房间那么的昏暗。</p>
师父不说话,好像很熟门熟路似的,直接上了二楼,这房间的气息让我有些压抑,我也没多说话,跟着师父上了二楼。</p>
在二楼最角落的那个房间,师父推门进去了,我赶紧的跟在师父的背后也进了那个房间。</p>
房间一如既往的昏暗,摆设却显得很拥挤,一张大桌子,是很古旧的那种大书桌,墙的四周却摆满了架子,架子上放着很多杂物的样子,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我也看不太清楚。</p>
房间里,没有那个姑娘,我只是凭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了一个很瘦很瘦的老头儿,由于灯光太灰暗,那老头儿什么样子,我却看不清楚。</p>
见我们进来,那老头儿先是拉风箱一般的咳嗽了好几声儿,才说到:“老李,怕是有好几年没见你了,这么这会儿想起来了,呵呵呵……”</p>
这声音几乎是我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每一个字儿都像是声嘶力竭才能说出来的似的,而且非常的嘶哑,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p>
“来,坐下说。”那老头儿又说了一句。</p>
这一句让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但我不敢造次,因为书桌前只有一张椅子,师父坐下了,我就站在他背后。</p>
“不是好几年,是14年半了吧,我没来找你了,你还活着,不容易啊。”师父坐下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p>
我悄悄的打量了一眼那个老头儿,非常理解师父为什么会说他还活着这句话,这老头儿真的很老,一张脸跟晒干的橘子皮似的,头也没几根,瘦的皮包骨头,老到有些吓人了。</p>
“咳咳咳我不活着能怎么办?我那可怜的女儿,谁照顾啊?”那老头儿又是一阵儿咳嗽。</p>
师父沉默了很久,这才说到:“这次是来找你买符纸的,我要好货色。”</p>
“那规矩你也知道?”老头儿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忽然就坐直了,也不咳嗽了。</p>
“知道,成符后,要给你四分之一,另外还要给钱。不过,这次,我要一张银色的符纸。”师父低声的说到。</p>
那老头非常吃惊的望了我师父一眼,然后才有些不相信的说到:“老李,多年不见?你能画上符了?”</p>
“我不知道,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总得试试,但是先说好,其余的好说,银色符我也力有不逮,成符了,也不可能分给你。”师父很认真的说到。</p>
“可是银色符纸很珍贵,钱已经不能衡量了,你要用什么来补偿我呢?”那老头儿开始要价了。</p>
师父不懂神色的抛出了件儿东西,我一看,这不是师父温养多年的一块灵玉吧?这快玉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是他温养最久的一块玉,而且玉石是来自于灵地,自然成形,非常的珍贵。</p>
今天,师父竟然用它来交换一张银色的符纸,这银符到底是有多珍贵?</p>
“以你的眼力,怕是能认出这块玉吧?”师父在抛出玉以后,淡淡的说到。</p>
那老头儿闭上双眼,仔细的感觉着手中的玉石,半晌才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儿喜色,点头说到:“嗯,好东西,给我家姑娘用正合适。”</p>
顿了顿,他又说到:“好吧,这交易成了,好在银色的符纸我还收藏有几张,我的能力怕是做不出来,如果你要金色的,那就真的没办法了。”</p>
师父不接他的话,只是说到:“这块玉的价值可不只一张银色的符纸,你怕是还有给我准备一盒特殊的画符料才对啊。”</p>
那老头儿沉默了半天,才说到:“红宝石就那么兑换给你了?老李,你做生意,可真不吃亏啊?”</p>
,……,</p>
交易顺利的完成了,当我和师父满身疲惫的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p>
我翻出一些原本准备路上吃的东西,然后在招待所的通宵小店儿里买两瓶二锅头,一袋花生米,就去敲师父的门了。</p>
师父果然没有睡,见我手上拧着的东西,眼睛就亮了,赶紧让我进去了。</p>
我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些卤牛肉,是我准备在路上夹在馒头里吃的,但路上不太饿就没吃,然后我把花生米倒桌子上了,再打开二锅头,我和师父一人一瓶。</p>
师父捻了一片牛肉扔嘴里,嚼了几下,又‘哧溜’喝了一口酒,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才说到:“不睡觉,来找我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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