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灭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吃顿好的，渔场收获，想想这些都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p>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我的期望都只是很平淡的期望，可老天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这么平淡的期望都落空！</p>

船儿在水中打旋儿，天上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水面上还翻腾着如同沸水一样的泡沫，这就是残忍的现实！</p>

我弄不明白，为啥风和日丽的日子会忽然就变成这样，我在船上慌乱无比。</p>

此时岸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人群开始嘈杂，慌乱，我在风雨中看见我的爸妈，两个姐姐在岸边对着我呼喊，心里一阵儿凄凉，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还有许多事没做。</p>

我没有孝敬爸妈，我没有娶妻生子，我没有想到这些，我就眼眶热，我拼命的想把船划向岸边，可是在这风雨中，船儿怎么也不听使唤。</p>

“大家不要胡乱的划船，让船顺着水啊……”老村长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就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着大家。</p>

听见老村长的话，我稍微心安了一些，没有再胡乱的摆弄船了，不止是我，大家都没有那么慌乱了，毕竟长久以来，在村子里，大家都对老村长形成了一种依赖的心理。</p>

仿佛是对应了这话，在老村长喊了几声以后，风雨竟然小了许多，水面也平静了许多，竟然可以顺利的划船了，大家一片轻松，我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高兴的拿起船桨，准备划船归岸。</p>

可就在这时，在那边的水面，忽然起了一道大浪，飞的朝我们奔来，那是什么？所有人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那道大浪底下到底掩藏着什么。</p>

在岸边忽然有人跪下了，我看见那是村里的老祭祀，由于离得远我听不清楚，只隐隐听见什么河神怒了之类的话。</p>

这话让大家的心底更慌乱，也不知道是由于谁开始，大家开始拼命的，卯足了劲儿的朝岸边划船，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特别是看到我那已经站在水里，几乎被水淹没了整个双脚的父亲我更着急。</p>

可是和村里其他人比起来，我划船的技术不算很好，很快我就落在了后面。</p>

又是老村长，他减慢了度，开始用自己手里的船桨，推每个人一把，有了这推力，划起船来果然顺利了很多，我很快赶上了大家的脚步。</p>

我感激的望了一眼老村长，继续朝前划船，也不用太担心老村长，毕竟他那划船的技术，在村里都是顶好的。</p>

果然，老村长很快追了上来，一会儿就划到了前面。</p>

每个人都在争抢着朝前划着，那道浪头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心里，是那么的沉重，原本看着不远的河岸，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到生与死的距离。</p>

岸边的人们都在声嘶力竭的呼喊，呼喊自己的亲人快一些，我的家人也是，此时岸边的亲人成了人们爆的最大的力量。</p>

只是老村长，不知道怎么的，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凄凉，他一直以来都挺孤独，谁都知道，在村子里，他除了一个远方侄儿，几乎是没有亲人。</p>

我的心里有些同情老村长，可就这一愣神，我又被落下了，我赶紧不再多想，而是奋力的朝前划去。</p>

其实这个时候，谁没有一点儿自私的想法？就如同两个人同时被老虎追，跑不赢老虎，能跑赢另外一个人，也能赢的生存的机会。</p>

河神总不可能吃了全部的人，只有落在后面的才会‘遭殃’，这个道理谁不懂？连我也懂！</p>

我想活着，我舍不得家人，渐渐的，我看周围人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友善了，在生死面前，昔日的乡亲，竟然被划定为了竞争对手。</p>

这是错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的不想死。</p>

就在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时候，老村长忽然停下了，我虽然在奋力的划船，还是注意到了这一幕，是怎么了？</p>

接着，我听见老村长在喊：“帮帮我，搭把手，我的船漏水了。”</p>

我的心里一紧，老村长的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漏水啊？这不是明摆着会没命吗？我咽了一口唾沫，庆幸自己的船没在这个时候漏水。</p>

接下来，我看见了老村长四处求助，可是周围的船一艘艘的划过，却没有人理会老村长，我的心很痛，说实在的，老村长是个好人，看他这样，我不忍心，可是……</p>

我也快划到老村长的旁边了，我又要怎么做？这种小船儿，加一个人上来，势必影响度，救他就等于两个人一起死啊！</p>

可是我还没划到老村长的旁边，就看见老村长的船已经快沉没了，到底是破了多大一个洞啊？船竟然沉没的那么快？</p>

还不容我多想，原本就因为那浪头不平静的水面，忽然又起了一阵儿大浪，直接掀翻了老村长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船。</p>

老村长掉到了水里！</p>

我的心又是一紧，竟然不往那边看，我不想承认，我虽然同情老村长，可是我没有救他的勇气，因为我没有自己去死，然后救人的觉悟。</p>

也许老村长就是被河神选中的人吧？而且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吧？我还那么年轻！也许老村长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他</p>

这样想着，我心里好过了一些，仿佛也觉得给自己找了强大的理由，可以撑住自己不去救老村长的立场。</p>

此时的岸边，人们有些沉默，没有人喊一句救老村长，我看了一眼我的家人，他们有些羞愧的低着头，也在沉默，是啊，有亲人的，当然希望自己亲人平安，不会想要自己的亲人送命。</p>

没有亲人的，出于有些微妙复杂的立场，不好说话。</p>

毕竟都是乡里乡亲，都认识，如果贸然叫谁去救，那谁也被害死，算谁头上？</p>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因为复杂，才不会纯粹的去判断一件事情的是非，这是人性的悲哀，我自己也一样悲哀。</p>

船儿飞的划动着，我看见了让我愤怒，血气上涌的一幕，我看见有人举起船桨，朝老村长的手打去，有人喊着别拉翻了我的船。</p>

我的心再次疼痛，我扭头望向一边，我心想，我一定不动手，就推开，推开老村长就好！</p>

这样想着，我继续朝前划着，但有意无意的我在避开那边，我不想掺和进去，我无力阻止别人，却改变不了自己的自私，我同情老村长，可我又该怎么做？</p>

但是逃避往往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我的船终于划到了老村长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出于本性，我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船。</p>

也就在这时，老村长那双已经被砸到变形的手，搭在了我的船舷上，看着那双手，我的心一阵儿抽痛，那些人疯了吗？他是我们的老村长啊！就算不救，何必把一个老人家砸成这个样子？</p>

我原来就做好了决定，不要动手，只是推开老村长，毕竟他的手已经这样了，估计只是搭上船舷，不能真正用力逮着了吧。</p>

我举起船桨，想要推开老村长，我知道他的侄儿还在后面，他侄儿能救他吧。</p>

可是，那一刻，我却下不了手，我看见了老村长的眼睛，是那么的想要求生，是那么的不舍，又是那么的伤心绝望。</p>

在某些时候，你不能去看这样一个人的双眼，那会成为你一辈子忘不了的梦魇，那眼神流露出来的信息，是直指心底的。</p>

我忽然有一种脸红烫的感觉，老村长是知道我不会救他吗？我真的不救吗？</p>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候闹着要当战斗英雄的一幕，浮现出自己小时候对坏人本能的鄙夷，浮现出见义勇为是自己曾经渴望的行为</p>

我想起了老村长乐呵呵的要我去他家吃饭，想起了他热心的帮助每一个人，是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吗？该？！</p>

老村长这样的善良人尚且如此，那如果是我掉在水里呢？每一个人也这样对我，我怎么想？如果整个村子的人都落难了，别村的人这样对我们，我们又该怎么想？</p>

我们是人啊！！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p>

救，救他！就算死了，我也比内疚着活好！我伸出了双手，抓住了老村长的手臂，一把把他提上了船。</p>

当我把老村长拉上船以后，这个小小的船儿就明显的一沉，度也慢了下来，可我的心却莫名的一阵儿轻松，我以为我父母会怪我那么做，可是我现无论是我父母，我姐，他们敢正眼看我了。</p>

隔的很远，我看不清楚他们的眼神，可我就是能感觉，他们的内心也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他们不敢拿儿子的命去换得内心的安宁，可是儿子一旦做了，他们反而坦然了，不然他们怎么会抬头挺胸那样骄傲的看着我呢？</p>

我不知道我的举动引起了怎样的效果，可是我现岸边的人群很安静，每个人好像都被触动了的感觉。</p>

我胸中有郁闷，此时也忍不住吼了一句：“我日你们妈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不救也就算了，你们还敢下手打人？就算你们这些他娘的活下来了，能挺直腰杆不？”</p>

这一声吼了下来，人群更安静了，前面的船儿虽然度不减，但我没听见一个人敢反驳我。</p>

这时，后面追上来了两条船，这两人其中一人还是昨天和我打过架的人，他显然在后面看清了一切，我不知道我骂了一嗓子之后，这两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可和我打架那人忽然扔了一根绳子到我船上，说到：“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一起吧。”</p>

要知道船泊在岸上，总是要根绳子绑住的，而绳子的另外一头是固定在船上的，他把绳子抛给了我，意思就是两条船同生共死了。</p>

我心里一阵儿感动，却不想另外一条船也抛来了绳子。</p>

我忽然就有种感觉，在危难面前，人不是纯粹的善或者纯粹的恶的，他们也许也在摇摆，一种从众的心理在影响着他们，人性有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悲哀。</p>

我不知道我这么一个乡野小子如何有这样的感慨，也就在这时，前面有一条船调头了，两条，三条……</p>

岸边忽然有人高喊到：“我们一群人怕个锤子啊，大家都下水，今天不能死一个人！”</p>

“就是，我们也下水”</p>

“对头，我去拿锄头……”</p>

我心里觉得热血沸腾，刚才那冷漠的一幕好像不曾存在过！</p>

可就在我感叹美好的时候，忽然我现我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一条黑线，我以为是错觉，揉揉眼睛再看，确实这条黑线是存在的，这是怎么回事儿？</p>

可还不容我多想，我就看见天空都起了阵阵的裂纹，接下来，天空就这么在我眼前破碎了，周围的人也消失了，我刚想大喊，可一下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p>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处在一片模糊的环境，我仔细一看，是在水中，而这时，我也想起了一切……</p>

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老村长的怨气世界破了吗？老村长人呢？</p>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水面开始剧烈的翻腾，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你解开了我的心结，谢谢。”</p>

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因为我听过了好几次，就是老村长的声音！可是，这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却那么的正常，就像一个普通老人的声音，不再恐怖，我想是因为怨气消除了的原因吧。</p>

但接下来呢？我知道一旦厉鬼的怨气被消，心结接触，剩下的只能是魂飞魄散！可我还没有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这老村长还要干什么？</p>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老村长接着说到：“我在怨恨里过了很多年，解脱了也好。解开心结的时候，心结里的一切都会回放，当这些过去后，你就可以出去了。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说了吧。”</p>

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说了？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些酸，也不知道为什么。</p>

是啊，一切的阴差阳错，一切的恩恩怨怨，终于因为我的一个善念解除了吗？一个人的选择影响了一群人的选择，然后上演了这个悲剧，终于落幕了吗？</p>

老村长，要的只是一双伸出的手！</p>

这个世界，有时要的也许也只是一双伸出的手！</p>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我的视角飞快的转换，我再次看见了那一天在这条河上的悲剧，那一刻我仿佛化身了老村长，心中满是悲凉，绝望，恨</p>

当卷过来的浪头将老村长淹没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自己被淹没，我想大喊，我也满腔的对这个世界恨，可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喊不出来。</p>

接着，我的视线来到了水下，我看见一条像鲶鱼又像鳗鱼的怪鱼，在水下翻腾，吞噬着老村长的身体，这时，老村长还在挣扎</p>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河神？这个时候的我对于这种水中的怪物还没有任何的概念，可是在以后我就会知道这是什么。</p>

我看着这怪鱼吞噬老村长，心里就如同在滴血，这时候老村长还没有死啊！</p>

在挣扎中，我看见老村长重重的落在河底，在河底下有一小片紫色的植物，很美，因为叶子太有油感，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散着淡淡的荧光</p>

(https://www.yqwxw.cc/html/109/109546/21357390.html)</p>

www.yqwxw.cc。m.yqwxw.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