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害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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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完花，很快的离去，至始至终没有看艾琳一眼，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现艾琳。</p>

艾琳的心绪也很快平静，这只是萍水相逢的惊鸿一瞥，留下了这个男子很好看的印象，心湖却没起一丝涟漪。</p>

苗疆女人的爱是炙热的，是唯一的，是深情的，是一辈子的，但它却不是轻易可以拿出的。</p>

回头的六姐看见艾琳的目光，打趣艾琳：“看上了汉人的男子？觉得比咱们苗疆汉子好看？”</p>

“是好看的，我不喜欢奶油小生，我跟晓芳说过，以后我的丈夫一定就要是那种又骄傲，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艾琳是个火辣辣直爽的女子，什么样的感觉她是不会掩饰的。</p>

“骄傲和顶天立地可不是看样子的，傻丫头。”六姐却是没有在意，每天花铺客人颇多，一个萍水相逢，买花的男子，在她们的生活中就是一个路人。</p>

但是，是路人吗？</p>

第二次看见那个男子，是在第二天去翠湖的公交车上，那一天艾琳坐在靠窗的单独坐位，头倚着窗户，正看着城市的热闹从眼中滑过，一脸的沉静。</p>

也就在那时，她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是那种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加上一丝男人独有的仿似麝香的味道，就这么一下子包围的她。</p>

男人身上的气味是有区别的，就如很多男人是臭烘烘的一股子汗味，可是什么人的味道如此好闻？艾琳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玩味儿般的目光看着她。</p>

是他，昨天那个男子，此时他就站在艾琳的身旁，迎上艾琳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儿。</p>

从不胆怯的，那个火一般的艾琳耳朵有些烫，可是她会怕一个男人的目光吗？她才不会输呢，她也勇敢的继续盯着那个男子，两人在沉默中，目光交错。</p>

公车是拥挤的，但此刻仿佛只剩下他和她，在公车里，这样凝视着对方。</p>

时光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渐渐的，他眼眸里的玩味变成了一丝笑意，嘴角也荡开了微笑，他开口说话了：“我昨天见过你，在花铺子里，你躲在里面看我，我看见了。”</p>

他的声音浑厚好听，带着一丝上扬的骄傲，仿佛是在蛊惑人心。</p>

艾琳第一次有了一种骄傲被打败的感觉，因为他竟然注意到了她，他现了她在偷看，但面子上总是不能输的，她用脆生生的声音回到：“我哪里是偷看？我是明目张胆的看！就许你们男人看女人，不许我们女人看男人么？”</p>

他笑了，深邃的五官，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因为这开怀的笑从骄傲，不羁变成了阳光，仿佛已经看出了艾琳假装强硬的伪装，他说：“我叫林良辰，我昨天就在想，如果第二次遇见你，我叫告诉你我的名字。”</p>

林良辰，原来他叫林良辰，这一刻艾琳平静的心湖终因这个笑容而融化了，她说：“我叫阳灿，这是我苗人的名字，我父母汉人的名字姓曹，我没有给自己取汉名，小名叫小小，你不如叫我曹小小。”</p>

“很复杂呢。”他笑着说到。</p>

“那你记住了吗？”</p>

“小小，很可爱的名字，我记住了，我去翠湖，你呢？”</p>

“我也是。”</p>

“介意一起吗？”</p>

艾琳笑了，她一定不介意的，在早春的翠湖，身边一个张扬的男子，带着好闻的气味在自己身边。</p>

艾琳就是这样和林良辰认识的。</p>

文字本只是一个个符号，冰冷而无任何感情，可是在这一幕幕的美好，却是如此的深情的被艾琳凝固在了信中，用情太深，连想他时，写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带着美好。</p>

他们是这样相识了，那么相爱仿佛就是注定的事。</p>

“你的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种男人，他生来就是满足你对一个男人全部的幻想的，他也许是毒药，你却甘之如饴，谁让他满足了你的一切向往呢？这个男人出现在生命里，你或者只是暗恋，然后错过，你或者不顾一切的表白，换来的却是礼貌的拒绝。但如果你与他恋爱呢？我想那是愿意付出一切的爱一次，哪怕这一次，已经是让你毒入骨髓，再难相忘，然后祸害一生。”</p>

“晓芳，所以，你原谅我，原谅我愿意为他燃烧自己，做任何事，哪怕负了家人，负了朋友，负了你，和我们的寨子。”</p>

看到这里，晓芳掉下了一滴眼泪，我长叹了一声，或许在艾琳面前，我和晓芳都是不够勇敢的，或许，我和晓芳是太过勇敢，勇敢到已经不敢面对彼此。</p>

毒药吗？也许在决定和晓芳在一起半年的时候，我就是在饮毒药吧，她，也是一样吧。</p>

信在继续，讲叙着艾琳和林良辰的一切往事，他们在同游翠湖的第二天就相爱了，在剩下的日子里，如胶似漆，那是一段连阳光都似金黄色蜜糖的日子，全世界都大不过相爱的人。</p>

直到艾琳要离开昆明的那一晚……</p>

“我回寨子后，你真的会来找我，然后娶我吗？”那一晚，艾琳把自己交给了林良辰，因为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留给林良辰，用来挽留住他，除了给他自己。</p>

“我回来带你走，但是要很长的时间，你能等吗？因为我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林良辰拨弄着怀中艾琳的长，如此的回答到。</p>

“多长的时间我都能等，我以后就给自己取个汉名好不好？就叫爱林，嗯，爱林的谐音吧，我要让人们每天都叫我艾琳，提醒着我，我是你的女人，我爱着你。”</p>

那一刻的林良辰眼神，艾琳在信中写到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眼中读到一种叫感动的感情。</p>

林良辰到底有什么事要做，艾琳没有问，林良辰只是问她，如果他要做的事，需要艾琳帮忙，艾琳会不会帮？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艾琳就告诉林良辰，她会帮他。</p>

艾琳回了寨子，为了心爱的人，她甚至给林良辰透露了寨子的具体位置。</p>

他们还是常常私会，渐渐的，林良辰有了越来越多的问题问艾琳，有了越来越多的‘小事’要艾琳帮忙，这些问题不复杂，这些小事也不难办到。</p>

可是艾琳敏感的感觉到了，为什么林良辰一个外人，要问的问题，要办的小事儿每一件都与寨子有关呢？</p>

艾琳想假装糊涂，她也真的在假装糊涂，终于有一次，在雨和三胖被抓走那一次，她忍不住了。</p>

太巧合了，她刚透露了这件事给林良辰听，接着三胖和雨就那么巧的被黑岩苗寨的人抓走了。</p>

难道林良辰是黑岩苗寨的人？艾琳终于忍不住问了林良辰，林良辰很直接的坦白了，他不是黑岩苗寨的人，但他所在的组织最近在和黑岩苗寨合作，要怎么选，他让艾琳自己决定。</p>

他说，他不会忘记对艾琳的承诺，尽管艾琳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他说，他对艾琳是动了真情，愿意带着她。</p>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艾琳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她常常在妥协和彻底断掉之间挣扎，终于她选择不了了，她负不了自己的爱情，也不忍心自己负自己的族人，所以她只能负了自己。</p>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p>

“晓芳，我很遗憾自己的爱情是如此的愚蠢，我那么期待你和道良能有个好的结局，可惜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愿，我走了，这一刻我想得最多的竟然不是他，而是对族人的负疚。</p>

我很傻，我不是他的唯一，却是族人唯一的艾琳，你唯一的艾琳，可惜，他是我的毒药，就算知道，也含笑饮了下去，不是吗？</p>

再见，晓芳，再见，我的寨子。下一世，我不想要做人了，做一只小鸟吧，没有了恼人的爱情，我会飞得很快乐吧。”</p>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看信的我们都很默然，艾琳在信里整理了她给林良辰透露的一切信息，还透露了非常重要的一条，那就是那个组织对慧能很感兴趣，因为在上一次，林良辰曾经让艾琳把慧能带出寨子，但当时，我把慧能带在了身边</p>

对于这条消息，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没想到，我看似任性的决定，竟然真的是做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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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停止转动，就如太阳每天依然会升起。</p>

一转眼，艾琳已经走了三天，这一天，是她下葬的日子。</p>

林良辰果然留了下来，但是他自知寨子里没有人欢迎他，只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寨子外将就了过了三天。</p>

而艾琳下葬这天，没有人拦他，让他进了寨子，他很沉默，只是给艾琳上了三柱清香，在坟前了片刻的呆，就转身走掉了。</p>

参加完艾琳的葬礼，我和师父一起回了屋子，我问师父：“你早就知道艾琳有问题了吗？”</p>

“如果有心查，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师父这样回答我。</p>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我很是疑惑的问师父。</p>

“一是将计就计，另外的，你自己去想吧。”师父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p>

我有些愣住，其实具体的原因我也想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想到，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吧。</p>

回到了屋子，师父告诉我，明天就要出去黑岩苗寨了，在这之前，他要我再次施展一次中茅之术。</p>

我的心有些忐忑，因为这一次师父要求我施展中茅之术时，存思的对象必须是他，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p>

但师父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因为这毕竟关系到师祖。</p>

我终于还是照做了。</p>

当时，师父就在屋内，我就在屋前的院子里施展了中茅之术，很神奇的事情生了，当我动用中茅之术，存思师父的力量时，术成之后，我竟然真的借助了一部分师父的力量。</p>

李师叔一直就在旁观看，虽然我的术法全部继承于师父，但是施法的小习惯，人的神态之类的确实是不同的，那一瞬间，我不仅继承了师父的力量，但一部分师父的精气神都继承了。</p>

但我收术之后，师父很半天都没有出来，过了许久，那扇房门才被打开，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师父那张狂喜却疲惫的脸！！</p>

“道良是真的可以借助我的力量的！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中茅之术为什么不会请活着的同门。”师父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在吼出来的同时，他几乎是全身颤抖，可见他有多么的激动。</p>

很快，我们也明白了中茅之术的禁忌，如果中茅之术请的活着的人，那么活着的人就会出现短暂的离魂现象，术后被请之人会陷入虚弱状态，一切状态剩下的不到一半。</p>

离魂现象是很普遍的，就连普通人也常常会生，就比如在深沉的睡眠中，灵魂短暂离体！一般情况下，生了这种现象的普通人，睡过之后，不会有清醒的感觉，反而会觉得迷迷糊糊的还是很想睡觉，不是太清醒。</p>

这就是一种虚弱的表现。</p>

道家的茅术原本就不是针对死去的事物，难道你要说上茅之术，涉及到的请仙，请到的也是过世的仙人吗？</p>

“我终于明白这三茅之术为什么请鬼请仙家会是下茅，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灵体的状态，所以一旦建立联系，就很容易请上身。而真正的中茅之术，还原出来，请的应该是活着的同门，毕竟把灵体的力量从阳身中拉出来，是需要更强大的灵觉的，也就是精神力。至于上茅之术，神仙的生命体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存于何种”师父忽然就闭口不言了，顿了一下，才说到：“所以，以前的中茅之术请过世的同门，威力还不如下茅之术，因为请来的同门，力量还不一定强过鬼仙，被视为鸡肋，简直是一个错误。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中茅之术，那是介于下茅和中茅之间的一个术法。我也弄明白了，上茅之术为何几百年来没人施展出来了。哈哈哈……”</p>

说完最后，师父竟然大笑了起来，使劲的拍着我的肩膀，很是骄傲的说到：“三娃儿，你无意中还原了真正的中茅之术啊。”</p>

我还原了真正的中茅之术？这还真的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不过，我还是太多不解的地方，师父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p>

也就在这时，一直皱眉的李师叔忽然说话了：“先念啊，你难道不觉得道良施展的中茅之术，快接近于上茅之术了吗？毕竟我们的师父在”</p>

李师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师父严厉的打断了，他说到：“这就是中茅，你不要忘记了一点儿，毕竟是同门，同门的道统一致，相当于就是一个契约，否则别家的中茅之术为什么不能请到我们这一脉的人？这绝对还是中茅之术的范畴！”</p>

这一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去黑岩苗寨了，望着我生活了半年的月堰苗寨，那栋住着晓芳的吊脚楼，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p>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p>

我和晓芳剩下的只能是每年一场电影的时间。</p>

一直走到寨子口，我都没能见到晓芳，我的惆怅写在脸上，师父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说到：“缘分来时你避不开，走的时候你也留不住，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坦然，一段回忆也就够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就如有的人在你生命里明明存在了十年，你也不见得会和他留下什么回忆。所以，真的够了。”</p>

我默然，是够了吧，我真是奢求太多！和她的每一天不就是一个永恒吗？谁也不能改变我和她走过的日子，因为它们就在存在于永恒里，如历史不可磨灭。</p>

只是，师父还是比我幸运，常常可以和莫雨青奶奶做一些所谓的任何，因为莫雨青奶奶没有姐妹，只有一个哥哥，就是晓芳，晓芬的父亲，而晓芳有一个妹妹晓芬，按照和部门的约定，抛头露面的只能是晓芬。</p>

说起晓芬，这丫头说是去了BJ，就一直没有再回来，她好吗？</p>

带着重重的心事，我终究还是离开了月堰苗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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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在走出月堰苗寨所在的大山后，我们会在进山的路口遇见晓芬。</p>

在BJ呆过半年的晓芬仿佛已经磨灭了所有苗女的痕迹，看着倒像是一个真正的现代女郎。</p>

我看见晓芬的时候，她就倚在路边一棵树上，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时下最流行的t恤，牛仔裤，和一件很时髦的棉衣，背着个大包，就那么站在那里。</p>

我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是晓芬，反倒是她一眼看见了莫雨青奶奶，欢呼着扑到了莫雨青奶奶身边，亲热挽着莫雨青奶奶，莫雨青奶奶见晓芬这副打扮，有些嗔怪的问到：“这是打算不回寨子了？”</p>

“回啊，只不过以后就少回了，外面的日子挺有意思的，反正这次收拾了黑岩以后，我也就不怕在外面了。|”晓芬脆生生的说到，至始至终她没有看我一眼，我一肚子的也憋回了心里。</p>

很多事情，你以为一直不会改变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变得物是人非，虽然在内心，我知道，我对晓芬的有些感情是不会变得。</p>

我们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在特地安排的交通工具下，很快就赶到了那个距黑岩苗寨最近的小镇子，在小镇里我意外的看见王师叔，还有道珍师妹，难道这一次的行动，我们这一脉要出动三人。</p>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师父说到：“说起布阵，你不要以为我们山字脉是最厉害的，真正更厉害的是相字脉知道吗？”</p>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师父摇头晃脑的对我说到：“山字脉布阵略显小气，也不过是改变一小部分的气场，永远布不出真正的大阵。”</p>

“师父，难道你在荒村布的引雷大阵也不算大阵？”我觉得那个阵法都已经出我认知的范畴了，再大的阵法那是什么效果？</p>

“那不算大阵，真正的大阵可以在短时间，就明显的改变方圆十里，甚至一个镇，一个城市的风水，可以在数年内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了一个地方的气数。”说到这里，师父停了一停，小声的对我说到：“甚至是国家的气数。”</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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