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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了命想把原因想清楚,可我就是想不清楚。</p>

悲伤的事情总是窜连着来的,在我爸妈住下的第三天,道心哥找上了门,和我一样,胡子拉碴,他开口第一句话就告诉我:“我师父不见了,你别说了,看你那样子,我就知道你师父也不见了。但李师叔让我们在竹林小筑等。”</p>

我没多问什么,很沉默,道心哥同样沉默。</p>

而在那天下午,道珍来了,哭哭泣泣的样子,不用说,是师父不见了,同样,得到了一句话,在竹林小筑等。</p>

接着,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记不清楚了,是雨来了,拉着不停掉眼泪的慧能,慧能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大哭着说到:“额再也不吃蛋糕了。”</p>

雨有些悲伤的告诉我,在某一天,慧大爷牵着慧能来找他,说是慧能要吃蛋糕,他没雨那么有钱,让雨带着慧能去好好吃一顿蛋糕,接下来……</p>

我知道,慧大爷也用那么不负责任的方式消失了,我27岁了,可惜慧能才13岁。</p>

最后,是晓芳晓芬来了。</p>

我从来都不想这么颓废的样子见到晓芳,可是就是这样见到了,晓芳什么都没说,在无数双的眼睛下,从背后抱住了我,她说:“别回头,你当是一个朋友希望你振作起来,给你的鼓励。我姑奶奶走了,我很难过,但是她跟我们提及了一些东西。她告诉我,恐怕按照你师父的性格,会不辞而别,她说你会很难过的,她让我来,让我告诉你振作。”</p>

这一刻,我没回头,可是我的眼泪终于从侧脸滑过,原来哭出来的滋味那么好。</p>

晓芳的出现,无疑是让我在悲伤的漩涡中看见了一缕阳光,照亮了我一直疼痛不已的心。</p>

当她放开我时,我终于忍不住跪在了地上,任由自己泪水横流,哭到不能自己,我成长的轨迹都是伴随着师父的身影,那么多的相依为命的日子,怎么能够轻易抹煞?</p>

此刻,要命的回忆全部化为了悲伤,变成了泪水,流淌过我的脸颊。</p>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悲伤,是在场所有的悲伤,每个人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那种悲哀此刻就如在共鸣一般,在竹林小筑的上空盘旋,接着再化作每个人的泪水。</p>

“姐姐,原谅我,就一次。”晓芬忽然这样说到,然后不管不顾的从背后抱住了我,我身体一僵,然后看见雨有些无奈凄楚的一笑,几乎是和晓芳同时转身过去。</p>

“三哥哥,你不要动,你就当是小时候在背着我,我趴在你背上。那个时候我们见面,李爷爷,奶奶都在,我们那么放肆,就去私闯饿鬼墓,因为我们内心都觉得我们有依靠,就是李爷爷和奶奶,他们在,他们会救我们,会包容我们的调皮,到最后最多教训我们一顿,也舍不得把我们怎么样。”晓芬靠在我的后背断断续续的说着。</p>

我任由眼泪横流,听她慢慢的诉说:“这样的感情,三哥哥,我和你同样在经历,从小到大的依赖,从小到大的天。所以他们怎么可以让我们如此依赖,却又忽然离去?感觉就像被抛弃了一样。可是,三哥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个时候在饿鬼墓,我们迷路了,遇见了那么多事情,是你一路带着我们,直到让我被胡叔叔救走。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也成了我的依赖,没有奶奶,没有了李爷爷,还有你。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管他们的离开是什么样的想法,如果你有心不放弃,就成为所有人的依赖,带着我们去找到他们吧,哪怕只见一面都好。”</p>

找到他们,哪怕只见一面都好?我的心一震,喃喃的问到:“是找的到吗?”</p>

这时,道珍冲到了我的面前,说到:“道良哥,你是山字脉的传人,你是我们的大师兄。我师父从小就说过,我们这一脉如果生了大事,终究还是要山字脉出面顶着,能找到的,你带着我们找到他们吧。”</p>

道心哥此时也走了过来,取下了眼睛,用他一贯优雅的姿势抹去了泪水,说到:“道良,你确实是大师兄,他们走了,我们这一脉就是你领着了,我师父也说过,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要怕,自然有山字脉的出来顶住半边天,我们其余几脉只要大力助你就可以了。”</p>

我轻轻推开了晓芬,一把抹掉了泪水,站了起来,说到:“我自问不成熟,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陷在悲伤里不能自拔,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就因为我是山字脉吗?”</p>

“山字脉,道良,你知道为什么叫山字脉吗?搬山而来,山中之人,是什么,就是仙。师父曾经说过,师祖以山字脉为大不是偏袒着谁,而是山字脉才是修道的根源和正统,才是走上形而上大道的人。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明白了,其实是想山字脉最终触摸到了更高层的东西,而庇护其它几脉之人。每个真正得山字脉道统之人,都是命运多仄,却在背后暗含大运之人,我不知道别的脉是怎么回事儿,至少我们这一脉就是如此。道良,带着我们吧,不管用多少岁月,哪怕穷其一生,也再次让我们见一眼师父,哪怕只是墓碑。”道心哥这样对我说到。</p>

这时,我才真正明白,这个大师兄所蕴含的含义,师父一直不曾对我提及,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是不想我再受到这份束缚?</p>

可命运里该有的责任,总是逃避不了,我们此刻都是失去了师父的人,就像一群忽然被抛在旷野迷路的人,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么就只能定一个目标走下去,而我无疑是要带领着的人,不管我如何悲伤。</p>

强压住还在哽咽的喉头,我尽量平静的说到:“进去吧,我们也不要老在外面。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两件事,第一,是在这里等着李师叔,他让我们等着,而不是让我们去见他,总是有原因的,那我们就等着,等到他,至少可以给我们一个答案。第二,就是晓芳说了,莫雨青奶奶曾经有过一些交待,我们听听晓芳说说是什么样的交代吧。”</p>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在冷静下来以后,我就清楚我应该做什么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特别是背负上了责任以后。</p>

就如同母亲对孩子的责任,会让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刹那就成长为一个勇敢的女人。</p>

父亲对家庭的责任,会让一个爱玩的男孩子刹那就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p>

在每个人面对生命赋予的责任时,都是如此,不管你是如何的不愿,悲伤,逃避,最终你也只能扛起它,否则你的人生就会成为一段无意义的虚度岁月,因为你从来没有承担过什么,就这一点,哪怕你是一个再成功的人,一样也是一个失败者。</p>

进了屋,大家在屋里坐下,但晓芳却一把拉起我,对大家说了一句:“对不起,大家再等一会儿。”</p>

我糊里糊涂的被晓芳拉到我和师父洗漱的地方,一时闹不明白晓芳要做什么。</p>

而晓芳不说话,只是打了一盆清水在我面前,开始给我擦脸,平静的说到:“既然是要振作,那就拿个振作的样子出来,哪怕只是假象,哪怕只是能让心里好受一丝,也是好的。”</p>

说话间,她放下了帕子,把放在台子上的剃胡膏抹在了我的脸上,师父离去,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刮胡子,此时,满脸的络腮胡到长不长,胡须拉碴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p>

看着晓芳悉心的为我做这一切,我一把拉住了晓芳,她轻轻的挣脱了我,说到:“是想问我,姑奶奶离去我不难过是吗?”</p>

我点头默认。</p>

“我难过,我很难过。我从小就是姑奶奶带着,在寨子里,我和姑奶奶相处的日子,比晓芬还要长。姑奶奶总说我们的命都一样,她总觉得我苦,对我分外的疼爱。一直以来,姑奶奶是我最大的天。你觉得我难过不难过?”晓芳说这话的时候,就和她平常一样,是分外平静,淡淡的,淡到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p>

可她曾经是我最亲密的恋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份平静往往掩藏着太多太深的感情。所以,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难过,或许比不过她心中难过的一半,她表达不来。</p>

说话间,晓芳把刮胡刀递给了我,慢慢的说到:“可是姑奶奶告诉我,你师父会不辞而别的,你一定会更难过。所以,我想着我就不要难过到崩溃了,过来,撑着你。”</p>

说完,晓芳轻声对我说了句:“记得,再洗洗,换件干净衣服再出来吧。你整齐些,大家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你爸妈看着心里也放心一些。”</p>

看着晓芳的背影,我的心中又是一丝凄楚,为什么她就不能是我的妻子?或许很久以前,师父也这样问过,莫雨青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妻子?</p>

这就是命运吧,就算晓芳不是我的妻子,可是我不会因为她不是,就不给她如同丈夫给妻子的爱,这不是身份能限制的东西,这是我炙热的感情。</p>

就如师父离我而去,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是不会因为他不在我身边了,我就会觉得他不是我师父,无论他身在哪里,他也总是我的师父,而我要找到他,也是我自己的感情,我不会违背。</p>

我按照晓芳的请求,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然后却现妈妈在屋后等着我,一见我,她就问到:“三娃儿,那个姑娘就是晓芳吗?怎么你和晓芬丫头也挺好的样子,把妈都搞糊涂了。”</p>

我说到:“妈,晓芬是妹妹。但是我和晓芳也分开了,因为很多原因。可我还是喜欢晓芳的。妈,师父不在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段自由的岁月,让我好好做做自己的事情,可以吗?”</p>

我妈一下子就听懂了我的话,有些默然不语,她知道我是在告诉她,可能很久我都不会结婚,不会成家。</p>

终究,她叹息了一声,说到:“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去,哎,天师命,又是神仙一样的李师傅的徒弟,我和你爸从来也没奢望你能和普通儿子一样。晓芳多好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分开呢?”</p>

妈念叨着走远了,我无意识的抬头望着天空,这人生到底要有多少的苦涩,才能让人的一颗心最终变得坚强而平静呢?</p>

就如晓芳所说,这表面上的精神都知道是一个假象,但多少也有振作的作用。</p>

面对这样的我,大家的情绪无疑也好了很多,莫雨青奶奶到底交代了一些什么,是由晓芬给大家说的:“我奶奶说,李爷爷这一辈的人一辈子一直有一个最大的愿望,那个愿望也是他们的秘密。这其中太过艰难,太过虚无,也太过危险,所以按照李爷爷的性格是不会牵扯到下一辈了。而且这个决定也是他早就做好的了。至于我奶奶是一定要陪着李爷爷的,她告诉我和姐姐,她这一生背负着寨子,也为国家做事,担当着白苗和汉族合作的纽带,她累了,老了就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遗憾了。”</p>

晓芬的这番话,其实根本就没有包含任何的线索,但多少让我们心中好受了一些,看来师父们都选择这种不负责任的方式离去,只是不想下一辈再重复他们的路。</p>

可是,你们可以安排计划,规划我们的未来,却永远安排不了我们的感情,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已经让我们注定了总有一天会踏上和你们一样的路,哪怕是你们一样,到老了再去追寻,也一定会的。</p>

想到这里,我总觉得这是我们这一脉的宿命,有些无奈,有些心痛,更多的还是迷茫,因为我不知道师父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应该如何去做?</p>

我下意识的捏了捏眉头,却不想慧能一下子就委屈的蹲在我面前哭了,说到:“额师父又是为啥走的咧?”</p>

我一把拉起慧能,不知道如何安慰,13岁,半大的孩子,他承受的也许比我更多。</p>

倒是晓芬见这情况,一把拉过了慧能,说到:“你师父是和李爷爷一起的,他们是一辈子的好伙伴,那种情谊已经深入骨髓了。慧能,就像你对三哥哥一样,把他当哥哥,他们是兄弟一样的感情。我奶奶也跟我说起了你师父,她说如此危险的事情,慧大爷是一定要和李爷爷一起的,而且慧大爷也有自己的追求,他也要通过一些东西,找寻一些东西。慧能,你长大了就明白了。”</p>

其实,我不知道慧大爷是怎么想的,我们的师父失踪了,我们都还是成年人,可是慧能就未成年,难道要慧能中途还俗回到家中吗?他还能适应普通人的世界吗?慧大爷比我师父还……</p>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可是在之后我知道了慧大爷从来没有放下过慧能,他早就做好了安排。</p>

这一切,我们是在一个星期以后,道明哥抱着2盒骨灰到了此处,才得以知晓。</p>

……—</p>

那一天细雨蒙蒙,我们在竹林小筑的等待已经是第7天了。</p>

没有人不耐烦,更没有人提过离开,这段日子,是谁也不敢离开谁的,因为这巨大的悲伤没有人敢独自承受。</p>

在这7天里,我们应该是相互靠在一起取暖,我们谈天说地,修行,论道,读书,都刻意不去说师父的话题,虽然我们都已近决定今后要怎么去做,可是我们需要一个悲伤的沉淀期。</p>

特别是晓芬说了莫雨青他娘的话,师父他们做的这件事很危险,我们更是不安,我们谁心底没有一个希望?希望能活生生的见到师父们,而不是最终得到的死讯。</p>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个时间让自己平静,能平静的安排未来,处理所有的事情。</p>

7天,时间不长,但也是一个很好的缓冲期,至少够时间让我们把那深入骨髓的悲伤先掩埋在心里了。虽然还不能掩埋深入到心底,让表面波澜不惊,可也能看似平静的度日了,偶尔还能笑着开一下玩笑,虽然那个笑容不见得真心。</p>

这一天早晨,细雨蒙蒙,道心哥一大早就对我说:“道良呐,这应该是最后一场春雨了吧。”</p>

想起师父走的第二天,就是一场细雨,我心中总是有些排斥这蒙蒙的细雨,总觉得它和悲伤是不可分离的事物,面对道心哥的话,我没有接口。</p>

就是这样一个上午,道明哥来了,没有撑伞,就这么抱着两个盒子,背着一个背包,一路走到竹林小筑。</p>

我坐在长廊前呆,是第一个看见道明哥的,见到他如此,赶紧进屋拿了一把伞,迎了上去。</p>

伞下,道明哥的表情和我们一样,平静,但眼中沉着一种抹不去的哀伤,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道良,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把师父和小师姑带来了。”</p>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师叔,小师姑?我下意识的问到:“他们在哪儿?”</p>

可一问出口,我就知道答案了,下一刻热泪再次掉了下来。我知道师父他们有一个小师妹,在很多年前,师父他们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李师叔喝小师姑一起被带来,那不就是……</p>

李师叔去了吗?我有些恍惚,道明哥却把两个骨灰盒抱得更紧,说到:“先把他们带进屋吧。”</p>

我点头,撑着伞跟在了道明哥的身后。</p>

悲伤,你难道不肯停止了吗?望着原本供三清的供桌上,新添的两个骨灰盒,我的脑中只有这样的想法。</p>

这个世界上,又一个关心我的人去了。</p>

在恭敬的摆好两个骨灰盒以后,在我们都朝着骨灰盒拜了几拜以后,道明哥的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清泪,他转身对咽呜着的我们说到:“我欠你们一个交代,毕竟我师父也是你们的师叔,所以,这一切也要交代才好。”</p>

我们安安静静的听着,而道明哥拭去腮边的泪水才说到:“师父一生命卜二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早就算出自己大限将至。原本他可以和师叔们一起去追寻,完成一生最后的心愿。但是他不愿意离开小师姑,也就是他们的小师妹,他说了,我若去了那里,怕是骨灰都不得和她葬在一起,罢了,罢了,你们都有很多事情要和徒弟交代,就让我当最后一个接手人吧,待我去后,由道明把你们的交代带到。”</p>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李师叔和小师姑是有一段感情的,在最后,他选择留在了世间陪伴小师姑,死后能同穴而葬。</p>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留在世间,但是道明哥不是说了,如果去到那里,怕是连骨灰也不能葬在一块儿吗?</p>

一下子,我的脑子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抓住了什么一样。</p>

可是,师叔过世的悲伤,却还是瞬间淹没了我,我没办法去想太多,而道明哥也在继续诉说:“其实你们比我幸运,幸运在或许你们还能见到活着的师父,我的师叔们。可我也比你幸运,得以亲手为师父送终。师父不想生离死别有太多的悲哀,他说死只是人要面对的一道坎,也是一个开始,不必太过悲伤,所以也就不要知会那么多人了,静静的离开就好了。他说竹林小筑清幽,死后就把他和小师姑葬在这里就好。”</p>

说到这里,道明哥顿了顿,说到:“师父说他一生没有故乡,都是随师祖漂泊,有师祖在的地方就是故乡。所以,能葬在有我们这一脉存在的地方,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另外……”</p>

道明哥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一下,才说到:“原本师叔们的计划是在三年以前,是想和我师父一起的。无奈我师父已经决定留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他们想最后留一段日子聚一下,毕竟因为当年的很多事,他们错过了几十年的时光。”</p>

聚一下,就是指在竹林小筑的聚会吗?还是每个人都还舍不下自己的牵挂,然后借此多留一些时光呢?</p>

“这一次我来,带来了很多信,是师叔们各自要交给你们的。另外,还有这个东西,是送到道良在BJ的老住宅的,在道良走后一个月,然后就辗转到了我这里。”道明哥这样说到。</p>

什么东西,难道是高金村的信?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p>

在竹林小筑外多了两座凄凄新坟,坟前是燃尽的香火蜡烛,坟的左右各有两颗新种的常青树,却独独没有墓碑。</p>

这是李师叔的意思,生死恩怨消,这一段的旅程已是结束,就不必立碑还要记着自己是谁,有心的后人可来祭奠一番,如若到了很久以后,忘了也就忘了。</p>

一个墓碑反倒是一种繁琐的事儿,没那必要。</p>

“师父或许是看透了,觉得一切的本质其实很简单,生老病死,无论你是谁,总归是要面对的。想通了这一切,就恨不得一切至简。”道明哥把一些东西交给了我们后,这样说到。</p>

那是出走的老一辈留下的一些东西,现在由道明哥教给了我们。</p>

到我手里的,是师父编撰的四册书,还有一封信,我抚摸着那四册书,其实我是见过的,在竹林小筑,在BJ,师父在空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会写写画画,问起他,他也说是要把一生所学整理一下。</p>

这是一项长久的工作,从我跟随师父起就开始了,或者更早,所以我也就没有留意。如今看来,师父是早有打算。</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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