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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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看我没跟你一起回家，这么多天没好好聊天，才来找我的，还是因为你和周成军在一起了，找我来炫耀的？”</p>

陈念歪着头看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p>

郝秀秀皱起眉头，觉得委屈：“陈念！你怎么这么想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而且跟周成军在一起了有什么好炫耀的！”</p>

陈念听到郝秀秀的声音变得有些恼火，她也更加恼火起来，嗓门也变大了。</p>

“怎么，戳中你痛处了？跟周成军在一起怎么不值得炫耀，你这不是就找我来了？”</p>

郝秀秀又生气又觉得伤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陈念就变成了这样，变得让她不认识了一样。</p>

“陈念，我没有跟周成军在一起。这也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情……”</p>

“郝秀秀，你不要虚情假意的来找我说你对我的姐妹情谊有多深，为了我拒绝了周成军，这样让我更讨厌你，就好像是因为我阻碍了你跟周成军一样！”</p>

“陈念！”</p>

郝秀秀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念，她的眼睛里突然也蓄满了泪水，扑簌扑簌的掉下来。但是陈念没有看郝秀秀，她的声势也小下来，依旧流着泪，声音又轻又沮丧。</p>

“我知道周成军喜欢你，从刚进学校就知道了，他对你很特别，对别的女孩子都是爱答不理，却总是捉弄你，惹你生气然后再偷偷地笑，等你真的很生气，离他远远的时候，又有些失落。可我还是像其他人一样，喜欢了他。他好看，学习好，家境也好，也不像其他学生出去惹事，就像是爱情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在咱们的学校里闪闪光。秀秀，我嫉妒你。一开始嫉妒你，我就想为什么周成军他喜欢你，不喜欢我，是我长得不好看，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后来嫉妒你，我就想，明明我们家境都一样，长相也不差上下，为什么他只喜欢你一个。”</p>

陈念看了一眼郝秀秀，见郝秀秀低着头静静地听她讲，她就继续说。</p>

“越想，我就越嫉妒你，但是我又知道这是不对的。你既不知道他喜欢你，又因为他的捉弄讨厌他。嫉妒这样的你，对你一点都不公平。但是，自从咱们三个人一起去买完书回来，你对他的态度就转变了，周成军坐在你的后面不再惹事了，你也开始越来越开心，我的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疯狂的燃烧，一直到昨天我看到他跟你告白，这团火才终于烧光了我所有的理智。”</p>

郝秀秀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有些有气无力，她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说了一句。</p>

“我没答应和他在一起。是真的。我不喜欢他。”</p>

“秀秀，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你没有答应他，他还是会一直喜欢你。周成军从来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秀秀，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脾气的。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件事。最近我爹和我娘一直不想再让我上学了，说是给我找了一个好人家，让我嫁过去。可是我不想，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学校那么多同学，也舍不得周成军。我最近经常在想如果我家要我嫁的是周成军就好了，但是我知道这都是我痴心妄想。”</p>

陈念说完把泪水用手抹去，眼角红红的，鼻尖也红红，可怜又好看。</p>

“秀秀，我真的好羡慕你，你有一个好的父亲和一个支持你的母亲，他们拼命也想供你们姐弟上学，在学校你成绩又这么好，跟同学也相处的不错，周成军也喜欢你。我感觉好像你什么都有了，但是我只能这样看着你，羡慕你……”</p>

“陈念……”</p>

“所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办法再跟你一起玩了，我不知道我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但是我却知道我跟你走的路一定是不一样的。”</p>

陈念泪眼婆娑的看着郝秀秀，脸上绽开了一抹淡淡的微笑。</p>

“秀秀，以后一直都走花一样的路吧。帮我也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美好的景色，有多少美好的事情。”</p>

郝秀秀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她很想说一些安慰陈念的话，但是她知道这只会让陈念更讨厌，现在对陈念来说，安慰是最没用的东西。他们家决定的事情，陈念一个人是没办法反抗的。她又想，如果她爹也让她嫁人，她也只能接受。</p>

“陈念，我告诉你，你别想赶我，赶我走……我们一天是朋友，一辈子都是朋友，你嫌弃我，讨厌我，我也要缠着你，你一天在我身边，我就烦你一天。我不管了，就是要烦着你。”</p>

郝秀秀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音，语气却是坚定的，说完就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放，用身体去挤陈念，把陈念挤到一边，拿了椅子，坐在她旁边，开始写作业。</p>

陈念，擦了擦眼泪，眼泪却又流下来。</p>

……</p>

又过了一周，到了周日，郝秀秀早早起来做了早饭，把几十瓶牛奶放到自行车后边专门放牛奶的筐子里。自行车后座两旁卡着两个筐子，每个筐子里有许多的小格子，一瓶牛奶放一个小格子里，牛奶瓶之间不会相互因为挤压碰撞而破碎，但路上颠簸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叮叮当当的玻璃瓶相碰的清脆声音。</p>

订牛奶的人家比以前多了些，都知道他们家的牛奶不掺水，奶价也比其他家便宜，都想定他们的。郝秀秀把两边的框子都装满，早晨送一趟，傍晚还要送一趟。早晨送完把昨天早晨送的奶瓶收回来，傍晚送完再把昨天傍晚送的奶瓶收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