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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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厅里，6夫人正在和绣珍闲叙，碰巧说到上巳节，6夫人顺嘴说道：“这眨眼就到了上巳节了，光顾着请你来玩儿，倒是忘了你们年轻小姑娘最爱凑热闹了，说起过节这县城定是比乡下热闹许多了，你离家多日定然也有些想家了吧？”</p>

绣珍并未察觉6夫人撵人的意思，笑着道：“离家虽不久，倒真有些思念父母了，也不知他们在家可好。”</p>

“乖孩子，果然是女儿比儿子贴心许多，我家子明就不会说这样的话。”6夫人嘴角挂着笑意，和蔼可亲。</p>

正当绣珍觉得走对了这一步棋的时候，6夫人便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家去吧，赶在节前回去也可以和小姐妹一起热闹热闹。”</p>

“我还不急......”</p>

“正巧我也许久没见着你母亲了，咱们一道去，你们年轻人玩儿你们的，咱们玩儿咱们的，也算是各有乐趣。”6夫人像是未听到她的抗辩似的，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看我，光顾着自个儿说得有趣，还不知你如何打算呢！”</p>

“夫人安排得甚好。”绣珍表情有些僵硬，牵动嘴角，笑容十分勉强。</p>

6夫人抬手端起茶杯，状若未觉。</p>

“小姐，6夫人这是在撵客？”一回了厢房，春芽便大胆地说道。</p>

绣珍的手绢已经在手里被揉烂，她甩手扔在桌上，生气道：“我听着也像是这个意思。”</p>

“这......6夫人不是向咱们夫人暗示过，她属意小姐你做她儿媳妇吗.......怎么......变得如此之快啊！”春芽惊讶道。</p>

“这次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具体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你这样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6夫人好似对我没有往日那么热络了。”绣珍虽不算顶聪明的人，但她有女人的感觉，从细微之处便可察觉。</p>

“那......小姐咱们怎么办呢？”春芽问道。</p>

“我.....不知。”绣珍心里一团乱麻，只要一联想到6斐的样子，再想到他其实根本对自己无意，绣珍便觉得绝望。</p>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6夫人看中了......其他的人？”春芽猜测道。</p>

绣珍心里一咯噔，凉意上头。</p>

“不会，这朝阳城没有比我更适合6斐的人了。如果6夫人看中了其他人，那她也不会一开始就和我母亲攀上关系了。”绣珍第一反应便是否决，她拒绝相信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适合6斐的人。</p>

春芽却比她家小姐更为理智，也许是当局者迷，让她这个旁观者看得更清楚。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6斐有大好的前程，他实是没必要把择妻的眼光局限在这小小的朝阳城。何况春芽从老爷身边的小厮嘴里听说过，6斐早已和刺史大人攀上了关系，这样一想，自家小姐并非是不可取代的。</p>

而绣珍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已经相信一大半了。</p>

“春芽，你去打听打听，看6斐去哪儿了？”袖珍宁坐立难安，既然6夫人这里走不通了，那她势必要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俘获6斐的心。她心里想着，也许是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路，不应该把力气全然花在6夫人身上。</p>

春芽点头，绣珍叮嘱道：“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p>

春芽探头探脑地出门，一脸的小心谨慎。</p>

过了一会儿，春芽回来了，她告诉绣珍6斐在清水村的学堂里，听说是一大早就去了，估计得傍晚才回来。</p>

绣珍一刻也等不了了，它不想做砧板上的鱼。</p>

“你去找个人带路，咱们悄悄去，最好找一条隐秘的路，别让人看见了。”</p>

又过了一会儿，春芽带回来一个“引路人”，可巧的是，此人正是在院子里打理花花草草的阿媛。</p>

“除了大道以外，你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路到学堂吗？”绣珍坐在绣凳上，一脸的矜持。</p>

“知道。”阿媛点头。</p>

绣珍起身说道：“那好，咱们走吧。”</p>

阿媛不用猜便知道，眼前这个从县城里来的大小姐要去学堂做什么。说起来，6斐向来都是村里大多数姑娘都向往的人，如果这位千金小姐被他迷住的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她并不想眼前这个带着高傲的眼神的小姐成为6斐的妻子，不是她有多么在乎6斐，而是这位小姐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舒服，看她的眼神一会儿蔑视一会儿打量，奇怪得很。</p>

绣珍跟在阿媛身后，打量她掩盖在衣袍里的身材，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乡下丫头。虽然看着瘦小，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不说这样的气质有多难得，光是一个乡村野丫头就称得上气质一说，就足够让人惊奇了。故而，绣珍心里有些纠结，打量阿媛的目光也就复杂了起来。</p>

“哎哟......”小路难走，绣珍的衣角被路边的枝桠绊住，差点儿摔一跤。</p>

“小姐，你没事儿吧？”春芽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p>

“这什么破路呀？忒难走了。”绣珍生气的说道。</p>

阿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这是去学堂最近又最隐秘的一条路了。”</p>

“你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在前面清理一下杂草吗？要是把咱们小姐摔出个好好歹歹，你赔得起吗？”春芽大声吼道。</p>

阿媛不语。</p>

“哟，阿媛，这是领的谁啊！”一声尖锐的男声响了起来。</p>

阿媛转头看去，认出这是村里有名的无赖——何瘤子！</p>

因为脸上长了一颗巨大的瘤子，且为人差劲，村里人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诨名。</p>

何瘤子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愁，阿源身后的两人看去，眼神里带着一股邪气。</p>

不知道怎的，绣珍竟然有些畏惧，她侧了侧身往阿媛的身后靠去。</p>

阿媛纵然不喜欢这个主仆二人，但也还是站在前面替她们挡了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