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求夫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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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入了夜，平日里黑暗的小屋里今日点上了一盏油灯，似乎在等一个赴约而来的人。</p>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p>

趴在桌上的女子抬起了头，看着门外的身影，她起身开门。</p>

“久等了。”6斐站在门外，眼底笑意闪烁。</p>

阿媛被他难得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时竟然愣在当场。</p>

6斐进门，拉着她坐在桌边，揉了揉她的手：“怎么这么凉？”</p>

“不凉啊……”她用手背碰自己的脸颊。</p>

6斐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媳妇儿。”</p>

阿媛抬头，错愕地看着他。</p>

“若不是母亲坚持等你及笄之后再办事，你现在就是少爷我的人了。”他笑着说道。</p>

“夫人……这样说的？”</p>

“嗯，刚刚说起此事来她似乎很坚持。”6斐有些不解，但还是依了母亲的心思，毕竟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不差这最后一步。6夫人说服他的理由也很简单——阿媛还没有及笄，不宜行房事，否则会伤及根本。</p>

“平日里让你多吃点儿你不听，现在可好，乱了我的计划。”6斐捏她的鼻子，爱意甚浓，“傻丫头，本想带你一块儿出门，这下泡汤了。”</p>

“唔……我待在家挺好的。”阿媛扭头，囫囵过去。</p>

6斐轻笑：“是，待在家伺候婆婆。”</p>

阿媛低头捂脸，似乎很不好意思。</p>

而这一天，6斐的笑意就没有从嘴角落下过，似乎从他中了秀才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如此欢喜过了。</p>

“小媳妇儿……”</p>

他低声呼喊，她害羞地趴在桌上不肯抬头。</p>

……</p>

6斐早已定好在四月初离家，但为了给阿媛置办及笄礼物，又多留了几日。</p>

“你及笄的时候我不一定赶得回来，到时候记得簪这支钗，知道么？”6斐交代道，手中拿着一只玉钗，上面有他亲手刻的字。</p>

“这上面刻的是什么？”阿媛隐约看到上面有字，却因为过于小而看不太清。</p>

6斐亲自将玉钗簪上她的髻，高深莫测：“戴着便是，问这么多做甚。”</p>

待他前脚一出门，后脚阿媛就将簪子取了下来，凑上前去，她仔细分辨上面的字迹……也不知6斐是如何将这么小的字刻上去的，阿媛都快盯穿了玉钗也没有看清到底刻的什么。</p>

很久之后，在大司马府中，有一位和阿媛交好的幕僚拿了一种特殊的镜子照了照，看清了上面的字。</p>

“晓看天色暮看云。”幕僚念出声。</p>

“一句诗？”</p>

“巧妙的不是这句诗，而是它的下联。”幕僚笑着说道。</p>

“下联？”</p>

“便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幕僚摇头晃脑的念道，韵律十足，“这是暗含了情意在里面，当时送这玉钗的人是想让收下玉钗的人时时刻刻记住他啊。”</p>

6斐从不是一个露骨的人，他将一腔情意都深藏于厚重的盔甲之下，探到的人觉得情深似海，路过的人只觉得他冷漠不可高攀。</p>

她曾经深植于他的心底，任何人都难以撼动。后来她亲自扛起了锄头，铲掉了他心上的白月光。</p>

不知那时候，听到这话的阿媛又是作何感想。命运是一个大圈，朝着相同方向走去的人，总有一天会在终点相见。</p>

四月初八，宜出门。6家人在清水村的村口送走了南下的6斐，临走之际，马车上的帘子从里面掀了起来，一双眸子在人群中搜寻到那个矮小的身影，微微一笑，和她挥手作别。</p>

阿媛抬手，对着马车的背影挥了挥。</p>

“你可是打定主意了？”身侧有一道声音响起。</p>

“是。”阿媛点头，目送那渐渐驰远的车影。</p>

青山绿水，再见了，6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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