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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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p>

黑黢黢的屋子里，一盏微弱的油灯下阿媛正在洗碗，听到喊声回头：“胡姐，还没有睡？”</p>

胡姐走上前来，撸起袖子站在她旁边，主动端了一盆她洗过一遍的碗，道：“你来洗头遍我来洗第二遍，这样快点儿。”</p>

“多谢胡姐。”阿媛感激道。</p>

胡姐一边洗着一边说：“你还小，要是做再时间长点儿你的腰也会受不住的。”</p>

“是，这样弯着是挺难受的。”阿媛抿唇一笑。</p>

两人通力合作，度加快了不少，不到半个时辰，几大盆碗碟就干干净净地沥好了。</p>

“胡姐你先去睡，我把这几盆水到处去了就睡。”阿媛仗着自己力气大，端着满满的一盆脏水就往外面走去。</p>

“好。”</p>

这个时候的军营十分安静，阿媛找了一条沟渠倒了水，一抬头便看到了一轮清亮的明月悬挂在天边，清透极了。她将水盆放在地上，展开双臂仰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月光洒在她的脸蛋儿上，隐隐透出莹白的光泽，让人觉得秀丽脱俗。</p>

这样的月色，这样安静的夜，倒是让阿媛想到了在清水村的日子，安静悠闲。</p>

伸展了筋骨，她弯腰端起盆往回走，转头的瞬间瞥到了对面站着的一个模糊的影子。脚下步伐一顿，思及邹婶的话，她愈加匆匆地往前走去。</p>

“那是谁？”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停住了脚步。</p>

“回将军，对面是伙房，应该是在里面做工的人。”随行的人说道。</p>

军营里的环境并不好，好多人睡一个大通铺，什么味道都有，挺复杂的。阿媛爬上自己的床铺，掀开被子躺了下去，胡姐刚巧睡她旁边，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对方的方向移了移。</p>

“胡姐。”阿媛低声喊道。</p>

“嗯？”</p>

“我能问一件事吗？”</p>

“你问。”</p>

“之前你们说的那个满身都是心眼儿的人……也在这里做过工吗？”</p>

胡姐闭着眼道：“没错，就睡在你这个位置。”</p>

阿媛：“……”</p>

“她长得不错又会来事儿，现在过好日子去了。”</p>

“哦……”阿媛可不相信这里的“好日子”是褒义词。</p>

果然，胡姐睁开眼转头看她，“你就不问她怎么过上好日子的？”</p>

“应该是嫁人了吧。”</p>

“嗯，嫁人了。她现在是大将军的妾侍，听说还十分受宠。”</p>

阿媛愣了一下：“大将军？”</p>

胡姐冷笑了一声：“说起来，大将军的岁数都可以当她爹了，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生出儿子！”</p>

阿媛：“……”难得胡姐说出如此刁钻刻薄的话，不知那位是如何得罪了她。</p>

空气静止了下来，阿媛往被子里缩了缩，虽然知道这一定是个很不错的睡前故事，但她却不敢再问下去。</p>

第二天一起来，阿媛才刚刚将面揉好，邹婶便从外面进来了，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阿媛，道：“你出来。”</p>

阿媛不知所然，洗了洗手，跟着走了出去。</p>

“你昨晚去哪儿了？”邹婶的脸色有些臭的问道。</p>

“……在屋子里洗碗，洗完了就回去睡了。”阿媛被问得更愣了。</p>

“没去哪里？”</p>

“没有。”阿媛摇头。</p>

邹婶脸色愈加黑了起来，道：“行了，金大人找你，赶紧去吧。”</p>

“找我？”阿媛错愕。</p>

邹婶不再看她，手一招，一个士兵跑了过来，邹婶指着阿媛道：“就是她，领去吧。”</p>

阿媛有些慌张，她拽住邹婶的袖子：“婶子，怎么回事？要带我去哪里啊？”</p>

“去哪里？去过好日子去！”邹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撇开她的手，转身离开。</p>

“邹婶！”阿媛上前两步，想跟上去，她现在对“好日子”三个字实在是恐慌，她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金大人”要找她，为什么一贯对她还不错的邹婶会突然对她黑脸。</p>

谁知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一旁侯着的士兵就握着兵器上前拦住她：“阿圆姑娘，这边走吧。”</p>

阿媛本想不理他，但看着他手中的刀，有些怵。</p>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实在不够格呛声，只好跟着他离开伙房。</p>

虽然来了大半个月了，但军营并不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除了后厨阿媛还没有走出来过。她不知道前面的人要将她带去哪儿，拐了几道弯之后，阿媛就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p>

“里面请。”士兵在前面停下脚步，让出了门口的通道。</p>

阿媛迟疑在原地，四周雕廊画栋，仿佛是书上才有的房子。她不知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来，心里涌上了一股害怕的情绪。</p>

“请。”士兵大声地催促了一声。</p>

阿媛被吓了一跳，哆嗦着腿往里面走去。</p>

“砰——”</p>

大门被关上，阿媛一下子回头，听到了落锁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