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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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关了一天后, 阿媛和小乐被放了出来。自然, 冒犯了主人之后的下场并不会好。</p>

“你们俩的要做的就是将这马场打扫出来，一点异味也不能有，打扫完之后我会来检查，若是不合格你们的晚饭就不用吃了。”负责管教女仆的孙妈妈站在她们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指派任务。</p>

“是，孙妈妈。”阿媛和小乐齐齐低头, 不敢有所抱怨。</p>

“嗯。”孙妈妈点头, 转身离开。</p>

大司马府中养了不少的马匹，这些马都关在一个较为大的马棚里，马的吃喝拉撒全在这里, 所以味道实在有些不好闻。阿媛和小乐对视一眼, 深吸一口气，转身抄上了工具开始打扫起来。</p>

有些马粪已经凝固了, 有些马粪却还是新鲜的，阿媛唯独庆幸的是这不是夏天，不然她们会更遭罪。</p>

“啊——”</p>

听到惊呼, 阿媛转头一看, 小乐握着铲子跌进了一团马粪里。</p>

阿媛：“……”</p>

小乐运气不太好，若是干涸的马粪也好些, 偏偏是旁边的马才拉的, 似乎还冒着热气。</p>

小乐苦着一张脸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光是闻味道她就知道有多糟糕了。</p>

“起来罢……”阿媛面色有些怪异, 似乎想笑, 又强制忍住了。</p>

小乐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又想哭又想笑，表情扭曲。</p>

“赶紧去换来洗了，趁现在还洗得掉。”阿媛握着铲子无奈的说。</p>

“阿媛姐……我最近是不是走背运啊……”小乐双手伸开，不敢碰自己的衣裙，稍稍一动就闻得到那股粪便的味道。</p>

阿媛叹气：“走背运的明明是我，你个粗心鬼，惹祸精……”</p>

小乐撇着嘴，要哭不哭地离开，姿势别扭。</p>

此时太阳冒了点儿头出来，这是冬日里难得温暖了的时候。好歹天公作美，阿媛仰头看了一眼好天气，搓热了双手，开始埋头铲马粪。</p>

许是天气好，马厩里的马也伸长脖子长鸣了起来，离阿媛最近的一匹棕色马更是对着她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头，似乎极其高傲。</p>

阿媛被它喷了不少鼻涕，笑着跳远一步，指着它的鼻子骂道：“连你也欺负我，谁给你的胆子！”</p>

马儿似乎激动了起来，对着阿媛一个劲儿的嘶叫，蹄子四处转悠，似乎在寻找出来的地方。</p>

“出不来了？该！”阿媛竖着铲子，一手还叉着腰，手指一点一点地逗着这匹马。</p>

马儿有口莫辨，仰着脖子长长的嘶叫一声。</p>

阿媛笑了起来，它这副样子，很像是没有吵赢她而在生气。</p>

“咳！”</p>

背后传来动静，阿媛站直身体转身一看，一主一仆就站在她身后。</p>

“老爷要用马。”许秋憋着笑解释道。</p>

阿媛愣了一下，然后识相地拎着铲子让开路。</p>

6斐没理会她，抬腿上前，推开栅栏门进去，他伸手抚了抚那批棕色马儿头上的几绺毛，动作温柔至极。</p>

许秋笑着道：“雷电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坏了。”</p>

阿媛默默地垂头，刚刚骂人的似乎是她……</p>

6斐亲自牵着雷电走了出来，阳光下，这匹马儿的毛又亮又滑，它头细颈高，四肢修长，颈部弯曲高昂，体态优雅。经过阿媛的时候它转头看了她一眼，又亮又大的眼睛像是在诉说什么。</p>

“去拿刷子来。”6斐道。</p>

许秋点头，正欲迈开步伐，却见6斐轻描淡写地瞥来：“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要你去拿？”</p>

阿媛明白，这是在说她呢。</p>

“就在那边屋子里，桶和刷子都在。”许秋也明白了过来，上前为阿媛指路。</p>

不一会儿，刷子和桶都摆在了6斐的面前。</p>

“水。”他瞥了一眼，说道。</p>

阿媛弯腰拎起桶，去厨房打了半桶热水过来放在他面前。</p>

6斐挽起了袖子，拿着刷子为雷电刷毛，雷电似乎很享受，抖了抖鬓毛，眯起了眼睛。</p>

阿媛立在一边不知道还能做点儿什么，一旁的许秋却拿起了她刚刚用过的铲子，帮她铲起马粪来了。</p>

“许秋哥，我自己来吧。”见此，阿媛赶紧上前抢过铲子。</p>

许秋并未松手，他笑着道：“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事儿做正好。”</p>

“太脏了，我来吧。”阿媛摇头，执意要抢过铲子。</p>

两人一拉一扯，难免有肢体接触，突然，许秋一个松手，阿媛倒退了一步握住了铲子。</p>

阿媛对着他一笑，表示谢过他的好意，然后提着铲子往马棚里走去了。</p>

许秋并不是有意要放手的，只是恰好抬头看到了一旁刷毛的某人的脸色，那一刻不自觉地松了手。</p>

见阿媛已经勤快地干起活来了，许秋只有站到6斐的身侧，等候他的吩咐。</p>

“很闲？”6斐侧头看了他一眼。</p>

许秋先是一愣，而后表情变得有些苦闷：“老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p>

“再去取把刷子来，雷电的兄弟姐妹们也要洗洗干净。”6斐道。</p>

许秋：“……”</p>

雷电仰头，嘶鸣一声，似是愉悦至极。</p>

许秋扫了一眼马厩，雷电的兄弟姐妹……一共是七只大家伙。</p>

阿媛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她离得很远，只听得到雷电叫唤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颇为高兴。她偶尔会抬头看看那边，他站在雷电旁边，犹如它亲切的伙伴，温声细语，浅笑低头，挽起的半截袖子露出了他精瘦的胳膊，看起来力量十足。此时的场景，是她站在很远处偷瞄他，就像是许多年前她躲在书院的拐角处偷听先生授课，一眼过去，却只见到了鹤立鸡群的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