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大燕风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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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匆匆过了两月，期间桑梓再没能见到十五。</p>

武举入殿试的六人都收进了皇城禁军，一时间赐官拜爵，风头正盛。</p>

应龙因着桑太尉的关系，被封为禁军分治下的神武军指挥使，戍卫太后的慈宁宫，伤一好便被赶着走马上任了。</p>

这一耽搁便好些天没机会来烦桑梓，倒是让她难得松了口气。</p>

不过该来的终是要来，这日晚间桑太尉匆匆回了府，面色凝重地将应氏和桑梓一齐给叫去了前厅。</p>

小辞给三位主子斟完茶后，偷觑了一眼老爷的脸色，便极有眼力见地默默退了出去。</p>

“小梓啊，”桑太尉看着自家女儿，脸色微微放缓，“你跟爹爹说，那位得了武状元的聂大人你可熟识？”</p>

桑梓心思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道：“爹爹，女儿素来待在闺阁，怎会认识他呢？”</p>

桑太尉仿佛松了口气，疲惫地摇了摇头，“既如此，他定是摄政王的人，想要用你来牵制于我。”</p>

“老爷，生了何事？”应氏忧心地问道。</p>

桑太尉叹了口气，“此人向皇上多次求娶小梓，而皇上竟隐隐有赐婚的意向，被我以小女已有婚约为由给推拒了。无论如何，我的女儿绝不能做权利相争的筹码。”</p>

桑梓垂下眼睫，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p>

十五改名换姓，如今身份、立场皆不明朗，桑太尉的拳拳爱女之心也令她无法辩驳，毕竟心魔到底把这世界的后续设定成什么鬼样子，桑梓还是一无所知的。</p>

一直以来好像太过被动了，她有些焦躁地捏了捏手指。</p>

“皇上想拉拢那位？”应氏蹙眉道：“老爷为何不提醒皇上警惕些，此人出现地太过突兀，必和摄政王那贼子有关呐。”</p>

“皇上如今年幼轻信，已是被那些宦官佞臣牢牢把控，哪里还听得进去我的话。”桑太尉面色不虞，“我现在就是担心小梓的婚事，本想等应龙那小子坐稳官位再谈，现在看来还是得尽快让他们完婚！”</p>

应氏嗔怪道：“本就该听我的，你偏要拖着，我们应家儿郎你有何不满的？”</p>

桑太尉面上喜怒莫辨，沉吟着没有答话。</p>

“老爷！夫人！不好了……出事了！”门房的张叔磕磕绊绊地跑了进来，平日里沉稳的脸上满是惊惶，“上面来人传了话，戌时太后遇袭重伤，表少爷因守卫不当，被皇上抓起来下、下了廷尉了！”</p>

应氏手中的茶盏“咣”地打翻在地，愣愣地看向张叔。</p>

大燕朝的廷尉，起初乃京师重案的审理之地，如今早已沦为摄政王铲除异己的工具，进去的朝廷重臣无一例外，都将被那严酷的刑罚活生生折磨致死。</p>

桑太尉猛然起身，双目圆睁道：“谁来传的话？！”</p>

“是御林军的人，他、他还给老爷带了句话……”</p>

桑太尉面露不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吞吞吐吐？快说！”</p>

张叔的目光在应氏身上转了一圈，一咬牙道：“那人说，御林军的聂大人让他告诉您，和太后有关的一些事情，您要是不想闹大，就……就尽早接下赐婚的圣旨，把、把小姐嫁给他。”</p>

桑太尉浑身一震，错愕地盯着张叔，半晌才回过劲来，转头对桑梓嘱咐道：“为父要连夜进宫，记得照顾好你母亲。”</p>

“爹爹，”桑梓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担忧，假作为难道：“凡事尽力就好，千万小心啊。”</p>

救不出来那个赝品的应龙其实也不是坏事，毕竟把这么一个手段残忍的小变态留在身边，总得念着防着他哪天突然难作恶，实在是让人吃不消。</p>

“爹知道。”桑太尉欣慰地点点头，没有看应氏一眼，便匆匆带着张叔往宫中赶去了。</p>

桑梓转过身，见应氏垂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受惊了，忙走上前轻轻道：“娘，天色不早了，女儿扶您去休息吧。”</p>

“他果然和那个女人有私情，”应氏红着眼睛喃喃道：“居然骗我，他骗了我……”</p>

“娘？”桑梓莫名地看着她，小心翼翼问道：“您怎么了？”</p>

应氏拉过桑梓的手，自嘲地咧了咧嘴，苦笑道：“你的爹爹，和当今的太后娘娘……在先帝尚活着的时候，有过私情。”</p>

桑梓微微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应氏哑着嗓子道：“我现在想着，皇上、倒是是谁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