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思无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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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哭笑不得，点了根烟，狠狠抽了几口。奥黛丽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戏弄了他，让他以为这个晚上能跟她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果只是被她无情的榨取了剩余价值。</p>

不过，不要紧，这不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吗？他就不信以他的头脑和爱，打动不了她。这确实是一个“争夺”的游戏，但标的物是世界上最罕有的事物——爱情。在这个“游戏”里，想要取得胜利才是最正常的、唯一的心态。</p>

第二天，周日。</p>

奥黛丽没有忙着学习了。她的课业日程很紧张，但也不至于连周日都要看书。马特·达蒙早上8点半来敲门，她已经起床、下楼到酒店的健身房锻炼过了。</p>

马特对她的日程表很熟悉：早上6点起床，少量吃点东西，锻炼1个小时，然后洗澡、去上课；不喜欢在外晨跑，也不喜欢外面的健身房，帕萨迪纳别墅里地下室被布置成了健身房，有氧运动多是跳绳，一直在坚持射箭，每周都去射击场。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协调好时间，做这么多事的。</p>

她是个级有计划的人，任何事情都要求按照日程表来做，不喜欢突状况，如果有什么事情跟日程表冲突了，她就会很焦虑。</p>

那么，爱情呢？她是不是也有个日程表？</p>

理科生就是跟文科生想的不一样。</p>

他尝试着从理科生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还要把奥黛丽的生长环境考虑在内。</p>

奥黛丽不知道新年前夜到底是谁先动手的吗？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但她歪曲事实指责他先动手，表明她很不喜欢这种粗鲁的泄方式；这没问题，只要莱昂纳多不先动手，他保证不会主动揍他。</p>

再说，她可是家暴受害者，最讨厌的应该就是使用暴力的男人，呵，莱昂纳多这个笨蛋，就凭这一点，他在她心里只怕都要减成负分了。奥黛丽根本不是那种认为有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是值得骄傲的事的肤浅女孩。</p>

至于在交往期间在别的女人家过夜、被人拍到照片，在奥黛丽心里，莱昂纳多只怕不仅仅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还蠢得让她受不了。换做他，根本就不会犯这两种错误。交往中的恋人对对方保持忠诚，这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跟别人交往。</p>

理性的奥黛丽肯定有个表格，男朋友不能犯什么错误一定写的明明白白，他只要想办法弄清这个表格上都写了什么，就能完美避开会被她嫌弃的行为——但同时他又认为，即使不知道表格上有什么，他也不可能做出会令她讨厌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好孩子的自信就是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做好。</p>

奥黛丽已经沐浴过，金色短半干，穿着浴袍，身上有好闻的东方香料的香味。他嗅了几下，是他送的那瓶香精的味道。</p>

这让他很高兴。送出香精之后他有点忐忑，香水类很难送的合意，又过于亲昵，他怕她不喜欢。</p>

“我还没穿好衣服。你要带我去哪儿？”</p>

“你上次来过波士顿，都去了什么地方？”</p>

“哈佛、耶鲁、mIT。”</p>

“哇喔——那你肯定哪儿都没好好看过。想去哈佛吗？明天要在哈佛拍第一个场景，”</p>

奥黛丽进了卧室穿衣服。十几分钟后她就出来了，穿了一件米色薄风衣，风衣里面是豆沙色真丝衬衣、米色亚麻宽松长裤、米色中跟鹿皮短靴，戴了一条珍珠长项链，黑框眼镜、蓝绿格子薄呢绒鸭舌帽，精致又随意，装扮比较成熟，但还是那张少女的脸。于是看起来就有点奇异，像是个努力想显得成熟的高中女生。</p>

马特则还是夹克、白T恤、牛仔裤。</p>

“你穿的可不像是个学生。”他说。</p>

“你穿的有点过分像个学生。”她有点嫌弃的拉拉他的夹克前襟。</p>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怀里，微微低头，“你没涂口红。”随即他明白了她为什么没涂口红。</p>

他忍不住微笑，然后深深的吻了她。</p>

他们去了哈佛校园。</p>

哈佛很大，他带她看了他在哈佛时候住的宿舍楼、上课的教学楼、吃饭的餐厅、常去的酒吧，还溜进拉蒙特图书馆待了好一会儿。</p>

奥黛丽不愧为学霸，见到图书馆就不想走了。马特教她怎么用电脑查阅微缩胶卷，她找了几篇俄国文学的论文看。</p>

“加州理工图书馆没有微缩胶卷吗？”他有点奇怪。</p>

“有啊，我不怎么用，基本不用，我比较喜欢看纸质文件。加州理工跟哈佛用的电脑检索系统好像不太一样。”她看了看四周，“果然是星期天啊，图书馆都没有人。”</p>

“加州理工难道周末会有很多人在图书馆？”</p>

“我们没有那么多图书馆嘛。很多人周末晚上会去图书馆，不过那是因为周末玩了两天，所以必须赶在周一之前把作业或是论文写完。”</p>

“你赶过dead1ine吗？”</p>

“一般不赶，我总是提前做好作业。你呢？”</p>

“我也没有。只有期末考试之前紧张一点，别的时间都还可以。”</p>

她没问“你为什么还差12个学分居然就辍学了”。他略微知道一点她对念一个学历相当执着，可以为此不惜牺牲事业。</p>

接着他们又转到了燕京图书馆。</p>

“早就听说燕京图书馆藏了很多中国古籍孤本。”这些古籍孤本是借不到原本的，书架上陈列的是复制品。</p>

“我听说你中文学的很好。”他们穿行在一排排的书架之间，她在这边，他在那边。</p>

“是很好，做个同声传译没问题。”她随手抽出一本中文书，压低声音念了一小段，念完了翻译成英文，“是一个官员出使印度的见闻录。”</p>

说着完全听不懂的东方语言的奥黛丽太性感了。马特·达蒙专注的看着她，目光灼灼。</p>

她停在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p>

他悄悄走过来站到她身边，一手揽上她的腰，脸贴近她脸颊。她明显有点紧张，纤腰上的肌肉一紧，脚步虽然没动，但整个人往旁边偏了一下。</p>

他手臂用力，不许她避开。</p>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连着翻了两页。</p>

“你看书这么快吗？”在她耳边低语。</p>

成熟男子的气息喷在她耳朵里，痒酥酥的。</p>

“我看书很快的。”</p>

“嗯，之前我就注意到了。”手指指在书页上，“这段什么意思？”</p>

“一位诗人怀念他去世的妻子。”</p>

“说的什么？”</p>

“说见过了世间最美的云、最壮观的海浪，从此别的云与海浪都不算什么了。用云与海浪代指他的妻子和他们之间的感情，自从你死后，即便再美丽的女子也不能令我停下脚步。大意就是这样吧。”</p>

他的手臂更紧的揽住她，“能用中文念一遍吗？”</p>

她仍是压低声音，缓缓念了一遍。</p>

“真好听。”在她耳边悠悠的轻叹了一声。“你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吗？”</p>

“一定是有的。”</p>

“你说中文真是性感极了。”他轻轻咬了一下她耳垂。</p>

奥黛丽闭上眼睛，柔弱的哼了一声。</p>

他另一只手转过她脸庞，吻上她的唇。</p>

没有涂口红，唇色天然粉红的柔软双唇，像那种只在天堂盛开的粉色重瓣玫瑰，带着少女的气息，甜蜜，美好，可爱到无以复加。</p>

这个吻跟之前的几个吻大不一样，她热情的回应，缠绵又销魂，他简直都要眩晕过去了。奇怪，他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面对她，却处处都表现得像个初涉情场的傻小子。她学了东方语言，一定也同时学会了什么神奇的东方魔法，对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