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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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p>

两人谁都没有挪开目光。</p>

直到唐朵开口：“好，我是受伤了，你要干嘛？”</p>

男人连身体也挤进门里，登堂入室：“我是医生，你说我能干嘛？”</p>

哦，是了，她差点忘了，他是医生，有职业病，见不得人流血。</p>

那天在医院看见他，他也正赶着去救死扶伤。</p>

这就是肖宇成，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医科大才子，品学兼优，见到比他弱小的就要献爱心，是多少医院小护士的梦中情人，还是她妹妹唐果的未婚夫。</p>

别的事肖宇成不执著，可是对病人他只认死理。</p>

所以唐朵没再阻拦肖宇成，看着他进屋，放下塑料袋，关门。</p>

肖宇成也没闲着，飞快的看了一眼屋子，进小厨房洗手，同时问唐朵：“有没有酒精和药水？”</p>

没有人搭理他。</p>

肖宇成关掉水龙头，回头一看，唐朵已经不见了。</p>

很快，浴室传来哗哗流水声。</p>

唐朵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头。</p>

她用力洗，用力搓，恨不得把自己抓秃了才肯罢休，还用了大半瓶洗水，洗了好几遍，最后累了，胳膊都抬不起了，才终于将头包在毛巾里。</p>

唐朵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喘了口气，开门出去了。</p>

客厅里亮着灯，窗帘却没拉上，屋里户外两种光汇合在一起，照的整间屋子都白灿灿的。</p>

唐朵扫了一眼扔在沙上的西装外套，冷着脸看向正在翻他箱子的男人。</p>

肖宇成这时也找到了医药箱，回身一看，见唐朵头上包着毛巾，差点吓一跳。</p>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p>

唐朵斜了他一眼，开冰箱找出矿泉水喝。</p>

“这是我家。”</p>

你管我有没有声音？</p>

肖宇成跟着走过去，拿起案台上的几盒药看了一眼，抢走唐朵手里的水。</p>

“你生理期还喝凉的？”</p>

唐朵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关你屁事。”</p>

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p>

肖宇成已经拐进厨房开始做水。</p>

然后，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和家里说？”</p>

唐朵没吭声。</p>

肖宇成又问：“那天在医院，你躲什么？怕我知道了告诉果果？”</p>

唐朵依然没吭声，一把扯掉头上的毛巾，用力擦拭头。</p>

肖宇成一定是在医院见到她，去翻她挂急诊的诊疗记录了，上面有登记地址。</p>

头被擦得乱七八糟，唐朵又把毛巾扔在一边，拐进浴室里将头吹干。</p>

等她再出来，水已经做好了，药也拿出了一次的分量。</p>

唐朵捡起来吃了，就听他说：“这回是打算搬回来住？你在家里的房间一直没有人动过，一直给你留着，你要不要……”</p>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朵用力放下杯子的声音打断了。</p>

她静静的抬眼，问：“肖宇成，你什么时候和我妹结婚？”</p>

肖宇成一怔，没说话。</p>

唐朵冷笑：“哦，还不是我们唐家的人，就管起我们唐家的事？”</p>

肖宇成脸色有些难看，别开脸，低声说了一句：“果果说，等她能站起来，再说结婚的事。”</p>

“她说她的，你未必要听啊，她每次在电台里提到她的男朋友，说的都是你怎么好，特别幸福，你别说你不知道。”</p>

肖宇成吸了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下个月，我会陪她去国外手术，那边的医生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成功率也高，他们看过果果的资料，说站起来的希望很大。”</p>

唐朵一顿，直勾勾的看着肖宇成：“你说真的？”</p>

“真的。”</p>

唐朵立刻问：“要多少钱。”</p>

“钱的事你不用……”</p>

“我问你要多少钱？”</p>

肖宇成叹了口气：“钱的事我们早算过了。你这些年寄回来的钱，还有我的积蓄，还有你爸妈手里的存款，加起来足够了。”</p>

唐朵点点头，仿佛松了一口气，靠着案台不说话。</p>

她不说话，肖宇成也没吭声，两人一同望着窗外，气氛是进屋以来前所未有的祥和。</p>

当年那场意外，一下子变得遥远起来。</p>

明明前几天梦到的时候，感觉就生在昨天。</p>

如果唐果的腿好了，如果好了……如果……</p>

……</p>

唐朵正想的入神，手机里突然进来一条微信，是张迅：“对了，苗小的学生证还在你这里吧？”</p>

唐朵回道：“在，怎么？”</p>

张迅说：“我把你的车取回来了，放楼下了，我现在上楼来拿。刚才取车的时候在修车行碰到他了。车行的伙计说，他天天过去等你过去，要跟你当面道歉，希望把学生证还给他。人家还说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再犯，还说以后要跟那老板一起修车，勤工俭学。”</p>

唐朵：“好，那你上来吧。”</p>

放下手机，一抬眼，对上肖宇成的目光。</p>

唐朵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语气淡淡的问：“如果手术没成功呢？”</p>

肖宇成一怔：“什么？”</p>

唐朵：“虽然说成功概率高，可是凡事都有意外。我想知道，如果没成功，你要怎么办？”</p>

肖宇成停了一秒，动了动嘴唇，说：“结婚，我会立刻和果果结婚。”</p>

他还用力点了下头。</p>

唐朵目光笔直的盯了他一眼：“好，这话是你说的。”</p>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p>

唐朵放下杯子去开门。</p>

肖宇成的声音从身后追上来：“对了，你刚才跟那报亭老板说了什么，他那么害怕？”</p>

唐朵脚下一顿，立在门边，漫不经心道：“哦，他拿果果威胁我，我说让他试试看，我不仅要废了他，家里还有一个没用过的绞肉机，刚好拿他的脏东西去喂狗。”</p>

唐朵边说边拉开门，对上门外的张迅。</p>

“进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