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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秒，唐朵没有移开目光：“你在逗我？”</p>

“没有。”</p>

他的确没有，但是听了他的回答，脾气就忍不住往上拱。</p>

唐朵吸了口气，似乎也摸到一点他谈话的轨迹脉络，顺着他的逻辑走，这天就能聊到天崩地裂，但他不动如山，她也该泰然自若才是。</p>

唐朵突然问：“公司新安排的宿舍还没弄好，不知道会不会提供车库哦？”</p>

这是句玩笑话，但她不打算告诉他。</p>

梁辰的眼睛黑黑的，看着她片刻，一时没回答。</p>

唐朵假笑了一下，还故意加重语气：“哦，我是认真的。”</p>

梁辰终于动了，拿出兜里的手机，打了几个字。</p>

放下时，他眼皮略抬，嗓音平稳：“会有。”</p>

这回，唐朵是真笑了。</p>

一直做吃瓜群众的张迅，终于忍不住跑出来刷存在。</p>

“那我的房间会不会过六十平？”</p>

唐朵斜了他一眼，刚才张迅站过的地方，地上已经有一小片瓜子皮。</p>

梁辰想了想，回答张迅：“没有，每个人都是四十平的里外间，有独立卫生间，客厅和厨房共用。”</p>

听上去好像总体面积很大，张迅倒吸口气：“咱们公司这么趁钱？”</p>

梁辰没有回答，却低眉敛目，好像正在计算公司资产。</p>

张迅连忙将他打断：“呃，什么时候搬啊？”</p>

梁辰一顿，眼里似乎多了一些情绪，他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转身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车子。</p>

张迅有点茫然的看向唐朵，却被她冷漠的眼神刮了层皮。</p>

张迅这才意识到他问错了话。</p>

什么时候搬？</p>

最快也要乔家的案子结束。</p>

那么，什么时候结束？</p>

据说，乔老爷子已经时日无多了。</p>

几次之后实在受不了了，就想脱离组织，没想到老大又派他去教训一个同样十八、九岁的小青年。</p>

廖岩傻乎乎的就去了，还以为对方是个愣头青，结果还没醒过闷儿来，就被那小青年撂在地上，人都懵了。</p>

廖岩生怕回去又是一顿打，心里又不服，就接二连三的找小青年干架，直到被打服了，还被人家送去疗伤。</p>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廖岩把自己的情况一说，那小青年就仗义的要给他出头，还让廖岩干脆换个老大。</p>

换老大这是禁忌，小人行径，等于背叛，没人容得下。</p>

没想到，那小青年为了帮廖岩解围，直接把他当时的老大海扁一顿，两边又达成一些条件，这才把廖岩换出来。</p>

从那以后，廖岩就认那个小青年为老大，那人就叫程征。</p>

那还是廖岩第一次看到，那些三、四十岁的人，尊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为“哥”，打从心里觉得屌。</p>

……</p>

廖岩跟了程征大半年，听其他几个兄弟说，征哥身边一直没女人，想赶紧给征哥找个女人给大家找个嫂子。</p>

可是无论他们介绍多少类型的女人，程征都没兴趣。</p>

有兄弟说，征哥该不会是那个吧？</p>

结果没几天，就有人看到程征跨着机车等在一所补习班门口。</p>

廖岩几人很好奇，后来还跟过去围观过一次，果然老远就看到程征靠在车边，等补习班下课。</p>

出来的都是好学生，有男有女，全是一身书卷气。</p>

廖岩几人都在猜，一定是里面最漂亮的那个，谁曾想，前面的美女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最后才慢吞吞的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姑娘。</p>

程征一见到她，立刻站起身。</p>

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目不斜视的越过他，沿着马路边，边走边背单词，甚至还把耳机带上了。</p>

程征就骑着机车，放到牛，跟着那姑娘走啊走。</p>

廖岩几人都看傻了，不由自主的也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两人走到一片居民区，见那姑娘拐进小区，走进一户人家，连招呼都没和程征打一个。</p>

那天晚上，大家都觉得很玄幻，你看看我，我推推你，谁都蹦不出一个屁，脑子里都是浆糊，想不出为啥征哥喜欢那么个主。</p>

……</p>

几天后，一兄弟打听到那小姑娘的学校，廖岩几人就堵到校门口，非要把那小姑娘找出来，吓唬也好，威胁也罢，一定要让她搭理一下程征。</p>

结果，还没等放学，就见那小姑娘提早溜了出来，脸色苍白，像是很虚弱。</p>

廖岩几人立刻一路尾随，大家还合计着先通知征哥过来，等差不多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们几个就一哄而上，拦路抢劫，刚好征哥出现，来个英雄救美，顺便教训一下他们这帮孙子崽子。</p>

他们商量的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就跟那小姑娘走了一路，再往前走，人就更少了，正是以多欺少的好去处。</p>

没想到那小姑娘脚下突然一转，方向就变了，冲着街边停的一辆警车就去了，直接跌倒在那警车的引擎盖上，把里面两个正在聊闲天的警察吓了一跳。</p>

直到那两警察从车里走出来，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在他们跟前说了什么，两个警察立刻瞪主廖岩等人的方向，大喊“站住”！</p>

廖岩几人撒丫子就跑。</p>

……</p>

廖岩永远也忘不了，那小姑娘那天穿着的素净校服裙，苍白的脸，乌黑的，狡黠的应对。</p>

就像唐朵今天这副模样，除了明显的成熟世故些，她似乎没什么变化。</p>

想到这里，廖岩突然问：“大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通知大家伙儿？”</p>

唐朵看着廖岩，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扯着唇角，却笑不走心。</p>

“没多久。”</p>

廖岩说：“我们都听说，你念完大学又念研究生，要一直把书念下去。”</p>

唐朵不禁挑了下眉，这都哪儿来的风言风语？</p>

廖岩见状，飞快的说：“征哥前两年就出来了，他现在不混……”</p>

唐朵的目光缓缓移开，将他打断：“不过他好不好，现在都和我没关系。”</p>

这话等于当面给了廖岩一耳刮子，他绷紧了下巴，下颌用力，像是整个人都憋着股劲儿。</p>

“哦，对了。”唐朵突然反问，“那个跟着你的小姑娘，叫陈晨的，你们什么关系？”</p>

廖岩一愣：“她是我一兄弟的妹妹。”</p>

唐朵显然不信：“兄弟的妹妹跟你纹一个纹身，位置都一样？”</p>

廖岩被噎个正着，脸上划过一丝狼狈：“我没让她纹，是她自己纹的！”</p>

唐朵又问：“这么说，你俩没事？”</p>

“没有！”</p>

唐朵点点头，看来是陈晨玩暗恋，否则廖岩不会这么急切的否认。</p>

“那好，我再问你。”唐朵话锋一转，“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月的女大学生？”</p>

廖岩说：“认识，跟着陈晨进来过，后来她自己也来过几次。”</p>

林月自己也来过几次？</p>

唐朵眯了眯眼，忽然上下打量了廖岩一番，几年不见，当年的愣头青如今也长出了气势，捯饬的人五人六了。</p>

唐朵笑了：“林月也喜欢你？”</p>

廖岩又开始憋气：“那是她的事，我没那个意思，就是看她着急用钱，看着可怜，让陈晨多帮着她。”</p>

听廖岩这么一解释，唐朵心里就把故事拼凑的七七八八了，无外乎就是两个女孩争风吃醋，还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窍都不开的二五眼，结果闹得两败俱伤。</p>

但猜归猜，目前还没真凭实据，唐朵也不便透露，便从台子上将手机拿下来，关掉录音软件，递给廖岩。</p>

“那好，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将来有事我找你。”</p>

廖岩接过来，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进去。</p>

等唐朵拿回：“那大嫂，你什么时候跟我去见征哥？”</p>

唐朵暗叹了口气，觉得这廖岩八成是老年痴呆了，她才刚说过已经和她没关系，这就明知故问上了。</p>

但眼下并不是个把事说开的好时机，她既然还要找廖岩办事，就不能把话说绝了。</p>

思及此，唐朵将手机揣回兜里，说：“我和他的事，跟你没关系。”</p>

顿了一秒，就往门口走。</p>

走了几步，又停下，慢悠悠说：“哦对了，别和陈晨说你认识我，她今天带来的姑娘叫‘林芸’，不叫唐朵。还有，我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回来了，你要是泄了我的底，小心我收拾你。”</p>

廖岩心里一抖，做梦都忘不了以前被唐朵花样折腾的情形，哪怕就是事隔多年再见面，依然有阴影。</p>

……</p>

唐朵出了洗手间就往包间方向走，走到门口就见陈晨原地踱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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