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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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叶打了珠帘刚往进走，就看见坐在床上的柳五已经放下了扇子，挑着眉看着面前坐着的一个抓髻妇人，意味不明：“依这位夫人的意思，因为是低嫁，所以可以为所欲为了？”</p>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妇人有些讪讪的，这会儿听见了珠帘响声，一扭头看见贺兰叶大步而来，吓了一跳，起身抬袖遮脸，急匆匆就往外走。</p>

剩下的几个面色都不佳的妇人们也没有留，纷纷起身，也没有和贺兰叶打个招呼，冷着脸甩了袖子就走。</p>

贺兰叶目送这群友人们家的女眷离去，摸不着头脑，扭头去问坐在床榻上的柳五：“怎么了这是？”</p>

这会子没有了外人，柳五明显放松了不少，她揉着手腕口吻清淡：“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嫌弃你出生低是个跑江湖的粗人，怂恿我在你家立立威。”</p>

贺兰叶想了想没想起这人是谁，也没有在意这事，走过去一撩衣摆在桌前坐了，自己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柳五一杯，留给自己一杯，喝了两口润了润干了一天的嗓子，这才说道：“说的也是实话，我身份太低，你的确是低嫁。”</p>

“和身份高低没有多少关系，你我是合作关系。”柳五也不在意那套规矩，捧茶喝了两口，伸手就要摘自己头上的金冠。</p>

这时门被敲了敲，外头桃儿杏儿一人端着合卺酒一人端着小小的烤乳猪一前一后进来，看见在喝茶的哥哥嫂嫂，桃儿杏儿对视了一眼，都去看贺兰叶。</p>

贺兰叶放下茶杯，又接过柳五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自己去与柳五并肩坐了，朝妹妹们露出一个笑脸：“可以来了。”</p>

杏儿率先上前把端着的烤乳猪递到两人面前，托盘中有一把银制的短刀，用来切割分食。</p>

贺兰叶请柳五先，柳五也不推辞，她抖了抖袖子，伸手用刀切下薄薄一片肉，吃了去。</p>

贺兰叶这才跟上，切了小小一块吃了，放回银制短刀，拍了拍杏儿的头。</p>

桃儿端着合卺酒上前来，有些生疏说着祝福的词：“祝哥哥嫂嫂永结同心，白不分离。”</p>

贺兰叶接过合卺酒，递给柳五一半：“喏。”</p>

卺一分为二，中间连着红线，柳五接过后，与贺兰叶同时饮下乘在其中的一口酒。</p>

送走了桃儿杏儿，完成了简化的仪程后，贺兰叶与柳五大眼瞪小眼。</p>

这会儿，该干嘛？</p>

贺兰叶心里头犯嘀咕，她没有成过亲，许多内容都不知道，这会儿她坐在柳五的身侧，几乎能感觉到不远处顺着柳五胳膊散过来的体温，让她分外尴尬。</p>

明明两个人都是女子，却还是让她尴尬了。</p>

贺兰叶咳了咳，刚想说话，外头有人敲了敲门，请她出去。</p>

对了，外头还有宾客！</p>

贺兰叶眼睛一亮，她起身对柳五说道：“我且先出去，你早些睡，我若是回来了，只丢我一床被子就是。还与以往一样。”</p>

再是新婚，她在柳五的眼中还是个男人，床对她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地窝也好，睡习惯了也别有一番滋味。</p>

柳五也不客气，自顾自拆了金冠，昂了昂下巴：“你去就是。”</p>

外头院子里的宾客不多，一些是相熟的，一些是强行攀着柳家关系让贺兰家无法推辞的，这些都分开放了。</p>

这里的人都知道贺兰叶两度重伤，说了些祝福的词，也不敢多劝她酒，轻轻松松放过了她。</p>

只贺兰叶身后的周谷任佳几人就惨了，作为陪郎们，他们被逮着一桌喝完下一桌，几个青年被逼的倒了酒悄悄兑了水，豪气万丈继续陪着。</p>

贺兰叶端着一杯水招呼了全部的宾客，又与家中的镖师们结结实实喝了三杯酒，就借着伤痛要退。</p>

她有伤在身大家都知道，这会儿没有谁敢拦她，让她露了个面没一会儿就溜了。</p>

贺兰叶一个人早早回了后院，她沿着回廊走到了张灯结彩的新房前，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女刚想给她行礼，就被她摆了摆手挥退了去。</p>

贺兰叶担心柳五已经睡了，小心翼翼轻轻推开了门。</p>

房间里头其他的蜡烛都被吹灭了，只有大红喜烛还燃着，偌大的房间显得昏暗无比。</p>

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手刚抬起珠帘，只听珠帘内传来凌厉的低呵：“出去！”</p>

贺兰叶的脚一滞，她刚想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狠狠震惊，她缓缓睁大了眼睛，撩起的珠帘从她的手指缝中落下，在寂静的房间捏出清脆的碰撞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