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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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在贺兰叶面前一直是保持着一种淡定的姿态，他第一次在贺兰叶面前露出略带迷茫的表情：“嗯？”</p>

很明显，贺兰叶的话他没有听懂。</p>

又或者说，他完完全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p>

贺兰叶又抓了抓头，对于一团乱麻的现状，她啧了一声，毫无躲闪直视着柳五的眸，沉着声往清楚里说：“你是男人，可我不是。”</p>

这句话太简单明了，一听就懂。</p>

房间中独有他们二人，外头的吵闹声都隔得远远的，新房中可以说只有贺兰叶与柳五的声音，没有一丝可以回避的机会。</p>

贺兰叶说的简单，柳五也听得明白，他的表情随着贺兰叶的话渐渐凝固，本是俊美的脸庞却定格在茫然与讶异之间，意外的有分可爱之感。</p>

只是贺兰叶这会子可感觉不到柳五的可爱，她小心翼翼往后挪了挪凳子，身体后倾，浑身紧绷着警惕盯着柳五。</p>

柳五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贺兰叶，几乎要把她打量地浑身汗毛竖起，不知看明白了什么，他许久之后缓缓地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渐渐收起，面无表情道：“贺兰局主，你堂堂万仓镖局的局主，不该这么小心眼。”</p>

“嗯？”贺兰叶这会儿没有听明白柳五话的意思，出疑问。</p>

柳五目光在贺兰叶的脸颊，脖颈，以及胸前四处扫了扫，而后口吻极其不屑：“伪装女子之前，贺兰局主应该先看看自己与真正的女子之间的天堑差距。”</p>

一听这话，贺兰叶傻眼了。</p>

她忍不住低下头看看自己，想知道自己这个真女子，还与女子有何等的差距，让柳五说出这种话来。</p>

一低头，贺兰叶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她的手在脖子上扣了扣，摸索到了一直以来伪装用的胶皮喉结的衔接边沿，恍然大悟。</p>

大概是她多年伪装，身体的一些容易暴露的地方都全部妥善处理，没有露馅的地方。</p>

她声音本就低哑，贴了胶皮伪装的喉结，还有一直用紧束的软甲裹起来的胸，再加上她多年一直以男子的身份活动，行为举止之间不沾女气，难怪柳五不相信她是女子。</p>

贺兰叶在不知道柳五的真实性别之前，还考虑过在新婚之夜的时候怎么给她坦白，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是两人脱了衣服坦诚相待。</p>

但是柳五她……他是男子，这种法子自然行不通，必须要换一个更简单的方式。</p>

贺兰叶脖子上贴着的胶皮是用调制的胶粘的，需要调制的药水才能撕的开，而且还比较疼，平日如非必要，她都是三五天才取下来清洗透气。</p>

她摸了摸脖子，对柳五撂下一句稍等，起身去立柜前翻她的药水。</p>

贺兰叶把药水揉在脖子上搓了搓，没一会儿，胶皮的边缘翻起，与紧密贴着的肌肤分离。</p>

她立即走向柳五，在他身前站定，伸手捏着那胶皮的边缘对柳五说道：“你看，我的喉结是假的。”</p>

说着，她的手一点点掀起胶皮，本没有任何缝隙的喉咙上出现了一大块修整整齐的胶皮，下一刻，微微凸起的喉结消失，她的脖颈彻底暴露了出来。</p>

端着茶杯的柳五侧身看着贺兰叶的动作，他随着贺兰叶手中的动作而渐渐凝固，等贺兰叶捏着手中胶皮重新坐过来，语重心长对他说：“跑江湖的，总要对自己付些责任。柳姑……柳公子，在下当真……与你并非同一性别。”</p>

“……你真是女子？”柳五的声音明显增添了不少震惊，他一脸凝滞，“当真不是因为我欺骗了你，你故意逗我玩的？”</p>

贺兰叶明白了柳五的纠结所在，她揉着手中胶皮叹了口气：“很遗憾，在下没有逗你玩，在下当真是女子。”</p>

“你……”柳五仿佛要说什么，死死盯着贺兰叶片刻后却失了声般什么也说不出。他紧紧皱起了眉，满脸糅杂着震惊与不可置信的复杂缓缓移开了视线。</p>

贺兰叶想了想，对柳五说道：“柳公子，你我合作关系，本不该有所欺瞒，我本就打算在今夜坦白，只是没料到……”</p>

柳五比她先被迫‘坦白’了。</p>

眼下的局面，当真不好收拾。</p>

柳五抿着唇，落在桌子上的眼神纠结，他攥紧了茶杯，迟疑片刻后，生涩的说道：“我……我会提出假成婚，是因为我以为你我同是男人，没有太过顾忌。”</p>

只是没有想到贺兰叶是如假包换的女子。</p>

贺兰叶也木着脸：“我会答应假成婚，是因为我以为你我同为女子，彼此没有可避讳的。”</p>

假成婚这种事情，放在一男一女之间着实有着不太好把控的未知，她也就是因为柳姑娘是女子，两个女子担着假成婚的名义，她完完全全可以把柳姑娘当做妹妹养。</p>

但是惊吓来得太快，让她毫无准备。</p>

柳五僵硬着说：“我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