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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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怎么样了？”萧策隐急急推门而入。</p>

捏着棋子的指尖终于松开，顾容谨轻轻摇了摇头：“我已将灵渠的掌控权拿了过来，通知我们在工部的人，可动手部署了。”</p>

萧策隐面露喜色：“太好了！有了灵渠，便相当于掌控了金陵城的水路城门，那郎君……为何不高兴？”</p>

顾容谨一顿，只颇有些担忧的道：“无妨，只是我没有想到，瑾清会这么快答应，倒像是一直在暗中支持我们一般。”</p>

按理说，按弟子往常的性情，应当选择集权与一身。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不知为何，这些日，总觉得瑾清的性情有了些变化。</p>

……而且，他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p>

萧策隐略一蹙眉，压低了声音：“分明是苏丞相自己修行邪术伤了身，却要郎君为她担忧，属下当真觉得您不值。”</p>

“他是我的弟子。”顾容谨淡淡道：“你不明白。”</p>

回想起来梦中的情形，顾容谨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凝重。室内的地龙仍散着暖意，但他却觉得连骨髓里都是冷的。</p>

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悖逆伦常的那人是他，那也必定要学会克制。</p>

因为他是顾容谨。</p>

不过几日，刑部处置京兆尹和户部尚书何书哲的文书便下来了。</p>

利用疫情之险调换药材，牟取暴利，有负皇恩，罪不可赦。苏瑾清留下他们的性命，只是想留着何书哲指认幕后之人。</p>

这个幕后之人，自然是世家门阀之伯恩候。</p>

不过伯恩侯在朝中根基庞大，又是长公主的坚实盟友。即使这些人每日都想要了她的命，动他们也没这么容易。</p>

这件事，查到了户部尚书这一层，便再也停滞不前了。</p>

时疫的方子经由太医院调配，由金吾卫与户部亲自配，丞相府亲自督办。短短数日，重灾区的百姓便都得了定量的药材。</p>

疫情终归有了缓解的迹象，每日都有病例痊愈的呈禀。</p>

懿阳长公主府。</p>

“这可真是荒唐！”长公主神色不耐，眼中全是恼意：“这个苏瑾清，胆子还真是不小！施政以来从不过问我的意思，如今竟私自惩处了京兆尹与户部尚书，生生折了我们两枚棋子！”</p>

伯恩候拾起疫情的密报，细细打量一番，蹙了蹙眉：“当真是圣上的宠信让他忘乎所以，连自己身为臣子的本分都记不得了。”</p>

长公主冷冷一笑：“他苏瑾清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寒门之子，从底下爬上来的泥里的东西！如今也想攀附圣上掌控朝政？你让御史台的人赶快上谏，说他目无皇威一手遮天，让皇兄多加提防。”</p>

“长公主放心。”伯恩候沉吟道：“京兆尹和户部尚书不过是两个不痛不痒的位子，即使他动了，也影响不到长公主的威严的。”</p>

话虽这么说，可这个苏瑾清出现后，她总不怎么放心。这位少公子出身不好，处政行事却深不可测，怎能让她安心呢？</p>

“……懿阳，”驸马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苏丞相虽出身卑微，可终究是有才之人，圣上赏识。你又何必同他过不去，倒气极伤身，还惹得圣上不高兴。”</p>

“你懂什么？！”懿阳长公主瞥了瞥他，目光倨傲，言语更是犀利：“你是不是忘了，这天下是姓什么的？难道皇兄还会为了一个外姓人，与他的胞妹翻脸不成？”</p>

长公主言辞锋利，驸马免不住难堪。伯恩候亦颇有玩味的打量着他，弯唇一笑。</p>

驸马垂下了头去，唇角紧绷：“臣明白了。”</p>

完成了两个任务，宁樱打算先调整一下。看完内阁的文书，准备歇下。</p>

“公子，长公主府上传来了口谕。”忽然，越渐离推门而入，禀报道：“长公主听闻这一次时疫得以缓解，全因顾郎君献出兰芝草的缘故，所以打算三日后在公主府上设宴，施以恩赏，请公子……带着顾郎君前去。”</p>

苏瑾清唇角轻抿，神色冷下来。</p>

这个时候让顾容谨现身，谁知这位长公主打的什么算盘。</p>

越渐离复又道：“而且……长公主还邀了圣上去。”</p>

“我知道了。”</p>

她的神情并无什么波动，心里却有些担心。</p>

顾容谨本是皇族中人，老王爷的遗孤。当今圣上，连同着懿阳长公主，也许都在当年老王爷的旧案中插了一手。如今顾容谨重新面对他们，心里又会怎么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