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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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比例　　苏瑾清径直看向顾容谨腕上露出的青筋，师尊似乎有意藏着它。</p>

“师尊今日心神不宁, 不像是习剑归来, 是有什么心事吗？”</p>

顾容谨定了定心神：“并无。”复又道：“难道你来，不是为了时疫的药材？”</p>

苏瑾清的姿容倒是极为恭谨：“弟子其实只是想借药材之名看师尊罢了。”</p>

“听闻你朝中公务事多, 难得还如此有闲心。”顾容谨动作一凝, 继续看书, 淡淡一笑：“你我师徒，不必说这些。若有何事，但说无妨。”</p>

“宁王世子是否被师尊带走了？”苏瑾清倒也不再弯绕:“弟子听闻傅医官所言，顾元珏消失在了司药舫附近的密林中。”</p>

茶盏抵在唇畔, 顾容谨淡淡道：“为师居于江湖, 宁王世子皇族中人, 为师带走又有何益处？”</p>

苏瑾清垂下眼睫, 没有在说什么。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无论如何, 都避不开弟子雪白脸颊上柔软的鸦睫弧度。</p>

与之相较，倒像是那儿有光，周遭一切都是模糊的。</p>

“……嗯，弟子明白了。”沉默片刻后，她终于抬起眸来，徐徐道：“师父永远都不会骗弟子的, 弟子知道。”</p>

顾容谨颈间喉结微微一动。</p>

从前只觉得弟子虽性情乖张, 仍素来清冷。如今大梦初醒时, 就连瑾清脸颊上的几缕病色, 都变得鲜活起来。</p>

面上却不显，顾容谨的神情仍旧温和：“几日不见，让为师看看你的脉象吧。”</p>

苏瑾清一顿，伸出手。她感受到顾容谨指尖冰凉，触碰时甚至轻轻一颤，也不知为何。</p>

“师尊，你好冷。”她轻声开口。</p>

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的羽睫如扇扑闪着，凝眸望着着师尊。顾容谨却没有直视她，反倒垂下眸去。因弟子离得越近，他觉得动作间更不能把握分寸。</p>

也不知是因茶水滚烫，或是地龙烧着，顾容谨白皙聚俊美的脸上浮上一层不自在的绯色。</p>

苏瑾清忽的开了口：“为何今日师尊看上去不开心。这金陵皇城之中，可是……皇城的那些官宦有意为难，弟子立即杀死他们！”</p>

顾容谨呼吸微滞，摇头道：“无事，你放心。”</p>

苏瑾清更直视看他：“……好，若是师尊受了委屈，也要让弟子知道。”</p>

顾容谨微微一顿。</p>

苏瑾清这才挪开视线，恢复成素日里恭谨的样子：“弟子今日来，的确是有求于师尊。弟子想收购司药舫中一味药材，兰芝草，不知能否得到师尊肯。”</p>

“兰芝草？”顾容谨调整好内息，不动声色的举起茶盏：“此药极为珍贵，早已绝迹于江湖，难道是为治疗时疫所用？”</p>

苏瑾清点点头，起身往窗框边上去，推开窗棂，一阵寒意扑夹杂着碎雪面而来。</p>

“如今城南乃皇城重地，虽看似安好。但在城北，时疫已欲来越严重。加之朝中的官宦克扣药材，若再迟缓一步，只怕民怨难平。更何况……”</p>

更何况顾容谨一早知晓这一次时疫的情形，司药舫培育兰芝草，不正是用作今日的筹码么。</p>

顾容谨略一沉思，颔道：“太医院的方子已配好，自然是最好的。司药舫中养的兰芝草尚足量，交予朝廷也无妨。”</p>

“不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桌案上的棋子，顾容谨淡声道：“司药舫的货物南北贯穿，要通经灵河。只是近日灵渠修建，通行不便。不如……工部便先将灵渠交由司药舫。如何？”</p>

苏瑾清没有立即回答。</p>

难怪顾容谨会这么快答应，他交易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灵渠的控制权。</p>

灵渠的水利修建由工部直辖，引金陵城南灵河水，灌溉金陵城南北所有农田。若真是落入顾容谨手中，将来麒麟军经由灵河破城，便是势如破竹再不可当。对于师尊而言，这便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交易。</p>

可事到如今……若无司药舫的支持，时疫便不可除。即使是皇帝来了，也不得不点头的。</p>

反正，他也从未将注意力放在民生的水利工程上。</p>

苏瑾清眼睫动了动，松了口:“好，弟子会呈禀圣上的。”</p>

顾容谨看着她道：“若是朝廷不放心，也可派人督查，为师不会为难你。”</p>

苏瑾清淡淡的笑了笑：“师尊多虑了，不管师尊想要什么了，弟子都会答应的。难道师尊忘了？”</p>

说罢，她起身行了一礼，复而退下。</p>

“郎君，怎么样了？”萧策隐急急推门而入。</p>

捏着棋子的指尖终于松开，顾容谨轻轻摇了摇头：“我已将灵渠的掌控权拿了过来，通知我们在工部的人，可动手部署了。”</p>

萧策隐面露喜色：“太好了！有了灵渠，便相当于掌控了金陵城的水路城门，那郎君……为何不高兴？”</p>

顾容谨一顿，只颇有些担忧的道：“无妨，只是我没有想到，瑾清会这么快答应，倒像是一直在暗中支持我们一般。”</p>

按理说，按弟子往常的性情，应当选择集权与一身。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不知为何，这些日，总觉得瑾清的性情有了些变化。</p>

……而且，他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p>

萧策隐略一蹙眉，压低了声音：“分明是苏丞相自己修行邪术伤了身，却要郎君为她担忧，属下当真觉得您不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