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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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师父在锦衣卫也有线人。”苏瑾清收回视线，淡淡的笑了笑：“如此，弟子不用再担心师父了，是不是？”</p>

“师父呀……”</p>

顾容谨下意识点了点头，唇角亦不由弯出一道弧度。整整三年，他们师徒之间，竟很少能用这种柔和的语气对话，若不是苏瑾清正在请罚，便是自己在生气。</p>

其实这样的相处，倒也很好。顾容谨抿了抿唇，眼底柔和之意渐深。</p>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他道:“如若卫梓俞现，便不可收拾了。”</p>

苏瑾清点点头。</p>

沿着暗道向前走，四周皆是潮湿阴暗之地，伸手不见五指。顾容谨通对图腾的纹路来判断暗道的走向，东有三间，西过五格。</p>

忽然间，顾容谨的指尖生出些凉意，他似乎碰到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极为通透，像是随身之物。</p>

是苏瑾清方才掉出来的。</p>

顾容谨的指尖下意识收紧，正准备叫住弟子，却现已到了暗道的尽头。</p>

这才是真正藏有秘籍的暗室。</p>

……他们没有想到，原来真正的内室，就在灵舒阁的入口，他们方才已经过了数次。墨家的障眼法使得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偌大的帝国藏书阁，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虚壳罢了。</p>

借着昏暗的灯火，顾容谨注意力却不在这个上面，他这才看清，手中捏着的是一枚冷玉扣。</p>

这冷玉扣通透莹润，其中包含着灵巧的机关，机关中还有精致的花纹，掺杂着些许温暖的余温。</p>

——这分明是女子才会用的东西。</p>

从前在蜀山的时候，却从未看见弟子保存着此物。</p>

浅淡的眸子里染上些许雾气，顾容谨忽然间想些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由绷紧了唇角。</p>

苏瑾清是帝国的丞相，圣上的宠臣，必定无数人想讨好之。这样一位年轻臣子，联姻赐婚是最适宜的。即使圣上不做主，也有无数贵女想要入主丞相府。</p>

也许，这枚冷玉扣便是哪位官宦女眷所有，而苏瑾清则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p>

他忽然有点失笑，指尖轻轻一颤。内室的烛火氤氲开来，所有的景致都变得模糊起来。</p>

弟子早已长成人，成家立业，绵延子嗣，难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结果么。</p>

他又在想些什么呢？</p>

“师父。”察觉到顾容谨腕上凸出的青筋，苏瑾清眨了眨眼：“您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p>

转眼间，弟子已换上贴身校服，金丝软甲的面罩遮住面庞，看样子是要从锦衣卫的驻防中突围。……他几乎快忘记了，即使是身体落下病根，苏瑾清也是世间甚少能掌控好阴阳术的人，还是当年那个敢于背叛蜀山出走的弟子。</p>

想至此，顾容谨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无事。”</p>

只是那张俊美温雅的脸被烛火映得雪白，叫人挪不开眼，亦分辨不出其中情绪。</p>

苏瑾清点点头：“好，师父，我先去找证据了。”</p>

暗室中的密函并不多，关于锦衣卫暗袭一案的通信文书极容易露出踪影，而苏瑾清注意到的则是另一封密函。</p>

这是一桩旧案。</p>

老王爷当年为何满门覆灭，顾容谨前来金陵，桩桩件件，都写的一清二楚。这些事情的背后，竟都有锦衣卫的影子。</p>

与往常的清冷平淡不同，苏瑾清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异样的光。</p>

卫梓俞一手构建的情报系统遍布金陵，是丞相府在朝堂上最大的桎梏，做过的构陷之事并不少，苏瑾清的恶名有一半皆出自卫梓俞之手。可现在不同，总有一日，他还有和他的锦衣卫，都应当付出代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