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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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越渐离交给蜀山门的人后，已是深夜，再没有哪一户百姓敢出来。所以顾容谨在顾宅看见弟子时，不免觉得有些突兀，总觉得自己看错了。</p>

“你没有回去？”他问。</p>

“师父, ”苏瑾清的嘴唇张了张，目光转到那两只小猫身上，“弟子想来看看这些猫。”</p>

oo8:“……”</p>

“……嗯。”顾容谨握着的手松开，喉结微微一动，“外面冷，进来吧。”</p>

苏瑾清就跟在后面。</p>

尽管表面如此, 她仍然感受到了师父的变化。</p>

从北镇抚司出来后，顾容谨身上总有一种刻意为之的疏离, 还有浸在骨子里的失望。即使那日她重回蜀山去认错, 也不见顾容谨如此。</p>

“我带越渐离出来了。”顾容谨将供词交给苏瑾清，言语仍旧温柔：“有了这份供词, 长公主势必倾颓，卫梓俞亦不敢再提及今夜之事。”</p>

苏瑾清指尖抵住下颌, 注目凝视着越渐离的手书，倒有些像小姑娘, 顾容谨目光微凝。只见她十指微微收拢：“弟子明白了。”</p>

“越渐离还托我转告, 谢谢你。”执起茶盏送至唇畔, 顾容谨的双眸不知望着窗外何处, 语气平静极了：“他说，当年丞相大人出手相救的恩情，即使他不在金陵，也永远不会忘的。”</p>

“忠诚的人，用起来的确顺手，”苏瑾清淡淡道：“这样的结局，对他也很好。”</p>

顾容谨看了她一眼：“你真这么想？”</p>

“是。”</p>

暗夜之中，月色盈满内室，顾容谨生来淡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清冷，面上数年如一日的无波无澜，眼底的暗涌却藏不住了。</p>

“师父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她补充道。</p>

苏瑾清垂下眸，去抱跟着进来的小猫儿。</p>

有只小猫儿是好动的那个，四处翻了个身，滚进了顾容谨的怀里。它伸伸爪子，一双透亮的瞳孔就圆滚滚的望着他。而顾容谨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思有些游离，一时竟毫无反应。</p>

那张清隽俊秀的面庞无波无澜，宛如谪仙，又宛如雕塑。</p>

苏瑾清轻轻笑了一下，身子微微前倾，将猫儿抱回来。</p>

她的额头恰好抵住顾容谨的下颌，而嘴唇则停到了他的耳畔。</p>

“师父，您还记得您同弟子说过，您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么？”她低声说。</p>

顾容谨微微一愣，垂下眸去：“圣位。”</p>

他其实并没有说完。</p>

“弟子答应您，无论结果是什么，从今日起，都会竭尽全力帮助师尊。”苏瑾清淡淡道，“您的三年师恩，弟子本应如此偿清的。”</p>

那层淡青色的袍服下，精致纤瘦的脖颈若隐若现。身子却如此弱不禁风，连细长的腰线都清晰可见。顾容谨指尖紧扣茶盏，指尖白，目光垂落到别处。</p>

苏瑾清支起身子，声音哑了哑：“师父，所以您不要再生气了。”</p>

顾容谨下意识抿了一下唇，牙根咬了咬，复又松开，才沉声道：“我不会生你的气。”</p>

薄薄的汗滴从光洁如玉的手掌浸出，顾容谨的气息微不可察的有些凌乱。</p>

关于丞相府夜袭锦衣卫的传言很快传遍了朝堂。</p>

皇帝自然不信，锦衣卫、丞相府皆是他的左膀右臂，苏瑾清这样高傲的性子，又怎会屈尊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加上，苏瑾清也没有道理啊。丞相要去锦衣卫，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p>

卫梓俞亲来诏狱提人时，才现越渐离不见了。</p>

敢于夜闯锦衣卫的人，整个金陵城，一个手掌便能数的过来。</p>

请罪的人跪了一地，他却莫名有些烦躁。</p>

再加上，此时宫里面传来消息，说越渐离离开时留下一封手书，将所有事情栽赃给了公主府。皇帝已拿到这份手书，传命让长公主入宫陈情。</p>

苏瑾清接到圣旨，穿过蜿蜒的宫。，内侍监却被人支开，四下独留她一人。</p>

正在她生疑时，忽然现有人挡住她的去路。</p>

是卫梓俞。</p>

华贵的飞鱼袍，还有精致冷凌的刀鞘，四下无人，给人极大的压迫感。</p>

……这儿可是大内宫廷！</p>

毕竟敢构陷锦衣卫的臣子，放眼整个金陵，或许就只有丞相府。他该是有多恨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