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九曲十八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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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还没死，人就得拼。</p>

姜林努力的背着一筐子书，从罐子沟底下爬上了山崖。</p>

自从六年前支教，除了离开的半年去蒙羊当了中层主管之外，剩下所有的时间都在这距离松城260公里最远的边漠里当老师。年近30，仍然没有女友什么的，更没有房。一个月的工资倒是不低，不过却全部都给了这边的学生。</p>

尽管学生越来越少，他这个老师一次再次的合班，可是他从没想过离开。</p>

一抹残阳一抔沙，</p>

半颗胡柳半杯茶。</p>

风里来沙里去的一晃就这么着到了新年纪又一个新学年。在他爬上来的时候，投资之神韩枫在三月里的这一天再次离婚，然后在草原上闪电般的与玲花结婚，这年他俩一个29岁一个30岁。</p>

姥姥坟前，鲜艳的红纸随风飘起，又落下，像一只只飞蝶似的盘绕在坟盘前后，旁边是大舅，还有玲花的阿大苏铁军，那个曾经当过汽车兵的汉子——在他们的身后是韩家和白家的家人。</p>

她们的婚礼，按草原的令道举行，外人不请，这已经成为韩白两家的惯例。</p>

白玉霜痛哭流涕的哭。</p>

不知是伤在了哪里，就那么的扑在萨仁的怀里哭着。</p>

王长顺站在韩立国的身前，不知说什么才好——现在，他和很多人都一样，明白了她们之间的攻守同盟……没错，这次婚礼，柳诗雅和杨玉莹都到了草原上。这下子再有人不明白那就都是傻子了。</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原罪——在韩枫这里，已经超脱出来这样或那样的利益，剩下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承诺践言。</p>

拜祭这事儿是韩枫提的，因为只有他清楚，大姨夫在表姐心中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p>

高头大马，黄金车，玲花像公主一样的嫁。</p>

一声唢呐一声妈。</p>

半跪爹娘半跪她。</p>

“真的会爱我一辈子吗？”</p>

“真的。”</p>

“嗯。”</p>

纵马飞腾——</p>

抱起她冲向天边的婚房，一个巨大的白色蒙古包。而这个婚房，是姥姥用五年的时间给打制出来的。她一直信着，小枫不会骗她，虽然看不到了可是她在天上能知道。</p>

没人骗她，玲花不会，韩枫也不会。</p>

看着远去的一骑如风，杨玉莹和柳诗雅对视一眼。</p>

“你说，是不是他的心有足够大？我怎么都感觉不到嫉妒呢？”</p>

“他的心，属于每一个人。”柳诗雅微微一笑，看了看远处河边和已经亭亭玉立的妞妞小妹一起玩的老大，“也可以说他不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p>

“只有那个她？”杨玉莹有些疑惑。</p>

“不是。他甚至不属于这一方天地吧，我认为。不是被封为投资之神了吗——的确是无法解释，八年的投资生涯，一次错误都不犯，资产像滚雪球一样的涨到爆。其实这话是说给小莹听的，让她知道，她们的男人真的是神。</p>

他说过，要给每个人一个交待，不愿意离开，那就这么选择。为此韩枫失去的，怕是很多人不愿意失去的——羽毛。</p>

第三次结婚，就算理由是小莹的各种问题，可仍然会冒着巨大的名誉风险，而这也是个别所不能接受的，可是这毕竟是韩枫的个人问题，于是销声匿迹成了必须的。</p>

韩枫也不再打算出来媒体面前，千夫所指就指吧，又能怎样？</p>

草原上的西北风很寒很冷，历时十年，玲花终于把儿时的想法变成了现实，成了他的真正的的新娘，甜甜蜜蜜的贴在一起，看着他的脸。</p>

“知道吧，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二十年。”</p>

“知道。”</p>

韩枫替心里的那个自己回答，“其实，从小到大我也是拿你是我的新娘一样的认为。”</p>

“直到到了上高三，对不？”美美的那张脸，幸福的眼像月牙儿。</p>

“是。”</p>

“那年你和二姨回来草原上，我就发现了你不一样了。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是预料到，我和你这辈子一定会开花结果。”</p>

她柔指绕着他的肚皮，微笑，“当然啦，你是长生天派到人间来帮助很多人发财致富的，是还很多女人愿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呵呵。”</p>

韩枫笑了笑……</p>

草原上的风吹着吹着就把草原吹绿了，六月份韩枫在两百公里外见到了姜林。</p>

姜林跌断了腿，没办法再给12个学生上课，他想来想去到村上给韩枫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这是七年来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第二天韩枫和乔思思就到了。</p>

韩枫没想到姜林过的这么苦，七年里这个村似乎也没有什么进步，土房土院墙，半拉石子的路，家里能有两头羊的就算不困难了，而一大半的村民几乎都是青瓦小房，靠天收吃坡地的饭，年轻人几乎没有在家的，在外打工听说年年有一大半的人拿不回工钱。</p>

这里是松城最西的克县山区，来这里要走九曲十八弯。</p>

没想到的是，这位同学和儿时好友就这么的走了七年，韩枫很震撼，甚至都忘记了姜林当年曾找过他，回城后跟他一起干事业的事情，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认为是自己亏了他。</p>

看着瘦黑的同学好友，韩枫的心实在有些过不去，相比起来，同样快三十岁的他和自己，他像是五十来岁的老头，而自己已经开始油腻。</p>

“你大概几年都没有再跑步了吧？”姜林看着好友，很是笑了笑，“看我，要不是黑了点，其实比你要好啊，这肌肉。”</p>

韩枫很惭愧。姜林说的没错，的确有三年没怎么锻炼身体了吧？</p>

乔思思给他们两个拿来了水，看着姜老师极为简陋的一居室，和半屋子的书，还有门外那十二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和韩枫的孩子们，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渴望。</p>

足球希望小学，第2008所。</p>

这里的条件甚至不错的，校舍和设施都是中等，足球的建设基金已经全覆盖了很多省，只是师资一年不如一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回城。而原本未来集团的政策也越来越不怎么吸引人，因为很多年轻人已经不再喜欢山沟沟。</p>

人不文艺了，那世界就要肮脏起来。</p>

这是韩枫对当下的总结。</p>

自己算是推波助澜吗？</p>

算，也不算。</p>

因为这个世界上，你不赚钱有的是人去赚。你不金钱至上，所有别的人都会金钱至上。</p>

韩枫把姜林送走了，让乔思思拉上他去最好的医院治疗，而他留了下来。</p>

第二天，玲花就从京城演出现场到这里和他汇合。</p>

两人一个教除了音体美，一个教语数外，吃着大山荄漠里的水米，踢着姜林留下的淡奶茶。</p>

这里的孩子缺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