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为徒弟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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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小美疾步走到九牧身旁蹲下。</p>

九牧刚才一直倔强地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只在心里为自己争辩。</p>

可是当尚小美赶来救他时，当尚小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双手抱头，把呜咽声吞进喉咙里。</p>

他平时表现得倔强又无礼，在残酷的兽世，没人会把他当孩子。但是如果是在现代世界，他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读高中，正是被大人和全社会重点关注、保护的对象。</p>

尚小美一时不察，他就被这些兽人打成这样。</p>

他们是为了给时渊出气才打九牧的，因为时渊在被力忍一再重伤的时候，九牧一直不出手。</p>

九牧不解释，时渊又刚醒，没有主心骨，这件事也就说不清楚。</p>

只有尚小美知道，九牧是为了将力忍一网打尽才拖延了时间。</p>

“九牧，别哭了，跟我回去吧。”尚小美此刻的心情，就像面对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她心疼时渊，也心疼九牧。</p>

她知道时渊伤重，也知道九牧委屈。</p>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袒哪一方都不合适。</p>

九牧没有动，尚小美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甩开了，尚小美拉了个空。</p>

九牧一句话也没说。</p>

可是他的心声，却带着哭腔，在尚小美耳边哭闹。</p>

“他们欺负我，连师父你也不帮我。”</p>

“他们把我打成这样，你都没有责备他们一句。”</p>

“你不是来给我主持公道的，你就是来息事宁人的，你心里只有时渊和时梨，根本没有我这个徒弟。”</p>

“我杀了四个力忍，我是狼族的大功臣，没有一个人恭贺我就算了，他们还对我拳脚相向。”</p>

“师父我好委屈，我好难过，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没人喜欢我？”</p>

尚小美心疼极了，这孩子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唯一的亲人又刚去世，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p>

虽然以前尚小美跟他没什么关系，不需要过度在意他的情绪。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师父了，不管是为了完成惩罚任务还是出于师父对徒弟的关爱，她都应该做点什么。</p>

不让孩子这么委屈，让他得到公正的对待。</p>

“时梨！”尚小美突然站起身，口气严厉地喊道。</p>

时梨立刻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p>

“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尚小美语气依旧软糯动听，只是比平时冷了一些。</p>

无论她怎么发怒，她都是美丽、迷人的。</p>

时梨生性坦率，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撒谎，硬着头皮承认道：“是我让他们做的，夫人要怪就怪我一个。”</p>

尚小美从未真正惩罚过谁，在她心里，人人平等，她又不是法官，当然没有给人定罪的权利。</p>

但是这是兽世，这里没有法官。如果她不给九牧一个公道，这事就永远没有公道可言。</p>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要问清楚：“你为何要让他们打九牧？”</p>

尚小美冷着脸问时梨。</p>

时梨：“因为他差点害死了小叔。”</p>

尚小美继续问道：“是谁伤的你小叔？”</p>

“红日帮的力忍。”</p>

“伤你小叔的力忍是谁杀的？”</p>

“是他……可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叔伤成那样，不念同族之情……小叔差点就死了！”</p>

时梨无论如何都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他只有小叔了，他无法容忍小叔再离开自己。</p>

尚小美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这并不代表，时梨可以把这些怨气撒在九牧身上。</p>

“你小叔用自己为饵，吸引利刃现身，这件事是九牧逼他的吗？”</p>

“不不是。”</p>

“他们俩行动前是怎么约定的，你清楚吗？”</p>

“不清楚。”</p>

“以你小叔的性子，他为了击杀力忍连他自己都肯牺牲，你觉得他出发前会怎么关照九牧？”</p>

“他会……他会让九牧不要管他的生死，以任务为重。”时梨被怨气蒙蔽的心智，在尚小美的三言两语中，逐渐复苏。</p>

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九牧的错。</p>

尚小美见他有了悔意，再接再厉道：“九牧这次连着杀了四个力忍，他应该是整个狼族的大功臣。你们非但没人恭贺他，还要围殴他？你们让他怎么想？你们做这些，又把时渊置于何地？”</p>

时梨羞愧得抬不起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不等尚小美发话，他已经迈着沉重的步伐，自己走到九牧面前，愧疚万分的说。</p>

“九牧兄弟，对不起，我一时头脑不清，犯下大错，我甘愿领罚。只是这件事跟他们和我小叔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还请你不要跟他们计较。”</p>

九牧依旧捂着头，不出声。</p>

尚小美也不懂军规，她听到时梨说要自罚鞭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简单地抽几鞭子了事。</p>

后来她才知道，时梨说的鞭刑，竟是对军营里有重大过失的士兵的惩罚。</p>

受罚者需要脱掉上衣，生生忍受五十长鞭的抽打。</p>

这种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别说鞭笞，只是脱了衣服跪在冰雪地里就够让人难受的，再加上鞭刑，非得要人半条命不可。</p>

时梨一言九鼎，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自罚谢罪，就不会退缩。</p>

他让军营里最铁面无私的行法者为他行刑，冰天雪地，他脱了上衣，跪立在人群之中。</p>

行法者高高扬起坚韧、结实的长鞭，鞭子唰地一声嘶鸣，抽打在时梨宽阔的后背上。</p>

原本肌理完美的后背，被抽出一条可怖的血愣子，时梨也疼得闷哼一声，身体承受不住地往前栽倒。</p>

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p>

围观行刑的将士，都痛心不已地看着时梨，他们跟时梨是同族，在情感上更加偏向时梨，再这么下去，他们只会更加怨恨九牧。</p>

尚小美此时又听到了九牧的心声。</p>

“师父真的帮我了。”</p>

“原来师父是心疼我的。”</p>

“时梨给我道歉了，我愿意原谅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