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穆里尼奥式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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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成三部，何承乾将军，你派人去东海岛，在海康县和遂溪县之间选个地方登陆，试打个营堡。张时杰将军，你派人去乐民守御千户所，也打个营堡。耀羽将军和士英，你们辛苦一下，跑远一点，分别去钦州和高州府吴川县。我派冒险号和卓越号支援你们，不比雷州府，我们对钦州和高州府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登陆后战与不战，你们到时自行决定。”</p>

营堡能不能打下来不重要，这一波侦察守序想搞明白敌军的海岸防御到底是什么情况。</p>

何承乾没推脱，他是本地主军，对地理海情很熟悉。</p>

张鹏飞和金士英各得到守序一艘炮舰支援，也没多说什么。</p>

张时杰有些犯难，他刚熟悉海南岛的港口，对雷州并不了解。</p>

守序听了张时杰的困难，点点头道，“将子，雷州一直是你在联络，你和张将军一起去如何？”</p>

张孝起没有任何犹豫，站起身答应道：“请张将军放心，我给你们带路。”</p>

广东沿海，除了永历明军、疍民之外，还有些其他势力。</p>

有些人是绍武政权的支持者，有些人一直是明朝的反对者，有些人则是永历朝廷中其他的派系。他们在海北明军撤走，建州刚来这个空档期势力发展很快。</p>

不管原先的政治背景是什么，没有人愿意被异族统治。这段时间，海北各家与琼州往来不断，书序对海北道的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很大程度要依靠他们。</p>

这些势力分别是：</p>

绍武将军王兴。王兴活动在新宁县大塘镇一带。成栋占领广州后，王兴通过潭江水道控制了部分走私渠道，与三亚公司有一些小业务往来。王兴军中现在还带着唐王，隆武帝的另一个弟弟。其实郑成功并不是隆武系的支持者，这位王兴将军才是。如果郑成功真想竖隆武的大旗对抗鲁王，他完全可以把这位正牌子唐王接到福建去。</p>

雷州西海海盗王之瀚、王之鉴兄弟。王家兄弟与海北官军原本是打了十几年的仇人，鞑虏来后，双方迅速达成统一战线。曾樱给了王之瀚参将官衔，张时杰这次出兵西海将支援王之瀚起事。</p>

钦州海盗杨彦迪。</p>

守序皱眉道，“将子，你与杨二谈的怎么样了？我用10门大炮跟他换陈上川，他答应没有？”</p>

张孝起：“国主，杨二得知你用大炮换人，当时就想一口答应下来，但这事他还得问陈上川本人的意见。”</p>

“你这次去西海，顺便告诉杨二，我可以额外再送他1000发弹药。催他们快点做决定。”</p>

“是，国主。我查过了，陈上川的哥哥陈廷川落籍在琼州府，我这次会让他帮忙。”</p>

“很好。“</p>

陈上川出身海贸世家，家境富裕，崇祯十四年15岁考中生员，此后一直在肇庆读书。永历天子登基后，陈上川回到家乡高州府吴川县，散尽家财起兵。成栋兵来，陈上川无力抵御，与老乡茂名人杨彦迪一起退到钦州龙门岛。</p>

有杨彦迪和王之瀚配合，对海北道不熟悉的东南明军至少不必担心会惹出大麻烦。</p>

守序笑了笑，“各位不要担心。李成栋的兵是能打，立即在陆地与他们阵而决战，我们确实没把握。我们得把他们先消耗一下。”</p>

战争是个能量转换的过程，李成栋从福建一路打来，裹挟的动能从未被停止。这种时候，逆转攻守之形不能一蹴而就，正常的过程应是撤退—相持消耗—反攻。</p>

靠着海峡勉强制止了敌军前进，这并不够，借着敌军停下来的机会还要与之战斗。只有战斗才是制止敌人最可靠的手段。</p>

“各位将军，敌军的中坚力量是从北方来的边军和流寇，都是百战之余的精锐，见过许多大场面。我们想获胜，就不能打他们熟悉的那种仗。”</p>

张时杰没弄明白，“国主的意思究竟是什么？”</p>

张鹏飞若有所思，“当年在皮岛，毛帅说过与国主类似的话。”</p>

守序：“耀羽将军理解很对。我们是要学一学东江，也要学一学招安前的郑芝龙。”</p>

“敌军有疍民和四姓海盗支持，也有船。但他们没有琼海壁垒线。敌军很难伤害到我们的基地，而我们却可以伤害到他们的。你们先探明敌情，然后我们再大举出击，全线破袭高雷廉三府海岸。”</p>

张鹏飞点点头，“我明白了。现在的条件其实比东江镇好，我们有炮，敌军也不是最能打的真虏。只要探明了敌情，我们甚至有机会打几个歼灭战。”</p>

“耀羽将军说的好。”守序笑着道：“当年西班牙国与佛朗机国有一对冤家统帅。西班牙那位叫瓜迪奥拉，佛朗机国的叫何塞.穆里尼奥。瓜迪奥拉统帅着一只地表最强的军队，真是如日中天。穆里尼奥也有自己的办法。每次会战，穆里尼奥都把瓜迪奥拉硬拉到和他一个水平线上去战斗。西班牙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军中猛将如云。穆里尼奥却不出来决战对攻，他把会战切割地支离破碎，搅成一团浆糊，然后抓住机会打几次犀利的反击。靠这样的哲学，尽管穆里尼奥手中的实力比瓜迪奥拉弱，他却每每打出不错的战绩。”</p>

如果视琼海壁垒为门线，那雷州半岛就是中场。守序要尽力把危险屏蔽在防御三区外，最好是通过中场绞杀排除大部分风险。</p>

“各位将军，不要害怕损失。在海北损失的每一个人，我双倍补充给你们。”</p>

守序说这话是有底气的。福建、广东大乱，今年的褐糖已经涨到了10里亚尔一担，值1两多白银。冰糖价格是5两1担，白糖也到了3两。曾樱在海南囤积了12万担蔗糖，市价值35万两白银。不算主粮出产，只要这批糖出手，海南岛的军费开支就能全解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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