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钦廉战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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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藩佐领加藩下左右翼绿营定额兵2万，由鞑靼户部关饷。但像吴藩、尚藩、耿藩一样，孔有德接纳大量降兵，军队早就超编，多出来的这部分士兵，由孔有德自己想办法解决粮饷问题。</p>

当年三藩南下，多尔衮的意思是最强的孔有德取最肥美的广东，尚可喜取广西，耿仲明取福建。</p>

尚可喜以藩兵单薄为由，不愿去广西。孔有德把尚可喜大肆批判一番，自荐广西，给自己找了个倒霉差事。广西太穷，明军搜刮太干净，虽然孔有德打下桂林一年，他的补给情况却远不如广东的尚可喜、耿继茂，广东二藩实力有后来居上的势头。</p>

孔有德向占据湖南的续顺公沈永忠协饷。孙可望数万大军压在湘西，沈永忠恨不得刮地三尺养更多兵，当然不会理财孔有德的请求。。</p>

于是，孔藩部队普遍缺饷，有部队已断饷十个月，断粮三个月，全靠打劫维持生活，这种局面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p>

对守序来说，这是个好消息，缺粮乏饷的军队打起仗来有些三心二意。孔藩鼓着一口气打下南宁，赶跑皇帝，但对继续南下攻击属于广东的钦廉地区积极性并不太高。线得安在南宁休整，暂时没有大规模南下。</p>

高雷战区暂时压力不大，那边的资源可以向钦廉倾斜一点。</p>

海南主力部队退到雷州休整以节约粮饷，是否投入钦廉战区就看孔有德愿不愿意在北有孙可望威胁，缺粮少饷的情况下为广东火中取栗了。</p>

……</p>

守序在廉州待了半个月。</p>

贺虎臣回来后，守序解除他的指挥职务，发回琼西步兵学院入校学习。</p>

1651年3月10日，天气晴朗，水波不兴。</p>

今年最后的移民船队扬帆南下，旌旗猎猎，满载未来的希望。</p>

守序登船，回到琼州。</p>

在府城督师衙门，曾樱以茶代酒，约上几个朋友，为守序贺。</p>

守序向曾樱简要报告了海北两战区的情况。</p>

高雷巡抚张孝起正督促明军种植番薯、土豆，水稻主粮是没戏了，广东水热条件种些高产作物多少还能有些收获。</p>

钦廉巡抚谢元汴收拾各路残军备战。</p>

曾樱举起杯子，“你把滇军放在太平府，做的不错。滇军誓师出滇，到今天有七年了，孙可望占据云南，他们有家难回。”</p>

守序:“是，老先生。胡一青等是建水人（滇南红河属县），放在太平府，他们至少离家更近。”</p>

“钦廉能撑住吧？”</p>

“老先生怎么看出来的？”</p>

“如果有事你不会回来。”</p>

守序满满喝下一杯酒，苦笑道，“在前线久了，我也要回来休整啊。”</p>

“难道钦廉有问题？”</p>

“线得安攻灵山县，马雄攻天门关。孔有德投入的兵力不多，钦廉明军可以应付。不过这只是暂时的。”</p>

“恩，你在钦廉和高雷来回调动军队，勉强补上缺口。我想你是担心广州与桂林约期同时进攻。”</p>

“老先生看得明白，我们的兵力难以应付两线作战。”</p>

曾樱又给守序倒了一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多想也是无用，来，再喝一杯。”</p>

守序紧张了好多天，回琼州后，身心一下放松下来，曾樱劝酒，当然得喝。</p>

“还要告诉你件事。”</p>

守序抓起一只大螃蟹，就着醋啃，“什么事？”</p>

“方以智到了海南。”</p>

“哦，那是好事啊。”</p>

曾樱叹气道，“可惜一代名士，出家为僧了。我原本想在海南给他找个职位，他坚决不愿出山。”</p>

“为何？我记得他对朝廷很忠诚。”</p>

“哀莫大于心死。方以智就是太忠诚了，他在行在任职，见多了那帮人勾心斗角乌烟瘴气，大约对朝廷极度失望才出家。”</p>

“您老也劝不动？”</p>

“劝不动。”</p>

守序埋头解决掉螃蟹，抬起头道，“那他现在做什么？”</p>

“在琼西你的地盘，方以智开了个学院，教授数学罢了。”</p>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老先生，随他吧。”</p>

“他是朝廷大臣，辞职教书可以，当和尚成何体统，这是在灭我琼州军民的志气。”</p>

曾樱气鼓鼓的。</p>

守序微微张嘴，有些吃惊。</p>

人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老人上了年纪脾气向小孩靠拢。曾樱是上纲上线了吧，难道是责怪方以智不给面子？</p>

守序哄着曾樱道，“老先生莫生气，这事交给我。”</p>

“你有什么办法？”</p>

守序笑得有些神秘，“我掐指一算，方以智尘缘未了，入不得空门。”</p>

“胡闹，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算命了？照实说来。”</p>

“最难消受美人恩。方以智当年在南京有一段情，我不觉得他放得下。”</p>

“到底怎么回事？”</p>

“这与您还有点关系。”</p>

守序把结识方以智的过程说了一遍。</p>

甲申年锦衣卫沈炎护卫曾樱在城陷前逃出北京，方以智却被李自成抓了，在北京很是受了拷打。建州入关，方以智一路乞讨回到南京，马士英却不用他，那是方以智最落魄的时候。</p>

弘光元年守序在南京拜访曾樱，被曾樱介绍的学生拉去喝花酒，通过方以智的表弟孙临介绍，认识了方以智。</p>

如今七年过去，世事变幻，物是人非。孙临在福建与杨龙友战败殉国，宋惠湘跟了守序，李雪衣却在台北独自生活。</p>

曾樱听的两眼放光，“这个李雪衣，你能不能带到琼州来？”</p>

“此事易尔，待我修书去台北。”</p>

“哈哈，这事你抓紧办，当成军务处理。”</p>

曾樱笑得十分开心，仿佛已经看到方以智窘迫的样子。</p>

“一定。”</p>

“最难消受美人恩……”</p>

曾樱喃喃道。</p>

“老先生说什么？”守序全力对付一只烤猪蹄，没听太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