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细细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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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p>

天空蔚蓝，海水泛绿，大地是一片红色。</p>

常绿植物点缀其间，士兵即将登上的是一片色彩缤纷的舞台。</p>

海风吹拂着战旗，发出呼啦啦的响声。</p>

徐定和骑在马上，阳光从正南，也就是身后照过来，军帽檐遮住了光线，把他的脸藏在阴影中。光与影的交织下，侧面轮廓冷峻而又刚毅。</p>

团部副官提醒长官，“中校，时间到了。”</p>

徐定和向两翼看去，2团长虞士恢和9团长安德烈奥西.拉萨勒视线都落在他身上。</p>

汗水从徐定和鼻尖渗出，激动的心情让他牵着马缰的手忍不住在微微颤抖。</p>

“长官？”</p>

“恩，我知道。”徐定和举起右手，“步兵，进攻！”</p>

随着指挥官的右手重重挥下，三个团的军乐队几乎同步奏响《掷弹兵进行曲》。</p>

悠扬的笛声回荡在战场上空，战鼓模仿大炮的轰隆声，它最好的战场乐器，从来没有发音不准现象。</p>

4个猎兵连在前方拉开散兵线，5个营横队肩并肩，1个营纵队位于左翼侧后方。</p>

线列步兵踏着音乐的鼓点，以每分钟75步的速度慢步向前，平坦的地形是线式进攻最好的战场。</p>

炮兵列成横队，2团左翼是齐头并进的6部12磅野战炮车，9团右翼是6部同样齐头并进的6磅炮车。</p>

红色的军服，红色的战旗，红色的士兵就像一道移动的细细红线。</p>

红色的大地，红色的战场，在明暗对比下，就像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p>

十余团硝烟升上天空，敌军大小多面堡射击，沉闷炮声响起的同时，黑色的炮弹飞出炮膛，在战场上蹦蹦跳跳，饥渴地寻找可以收割的生命。</p>

笛声，鼓声，炮声，艺术与杀戮在这一刻完美交织。</p>

空气中的硝烟味沁人心脾，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人兴奋，胜过一切甘冽的美酒。</p>

战士的怒吼，火炮的后座，这才是战争真正乐趣所在。</p>

河堤，守序在侍从官肩上架起望远镜。</p>

锡克骑兵团分成两部，左右翼各2个骑兵中队，每个骑兵中队各下辖2个110人的骑兵连。</p>

联邦陆军淘汰枪骑兵，但骠骑兵部队如果愿意自掏经费装备马枪，陆军也不作干涉。</p>

锡克骑兵团的这8个骑兵连有2个连是枪骑兵。</p>

近900名骑兵分开掩护两翼，步兵和炮兵放心地以阅兵队形向前进攻。</p>

如果没有骑兵保护，只有步炮兵，排进攻队形就比较麻烦了，敌军骑兵可能会攻击两翼行进的炮兵，就算被击退也会极大影响进攻展开。</p>

锡克骑兵团战马不是最好的，却足比蒙古马高了12公分，小股鞑靼骑兵在镇外游弋，并不敢靠近。</p>

从进攻出发点至敌军大多面堡距离超过3公里，以步兵进攻队形的速度，40分钟内，正面不会有实质性进展，守序将望远镜转向两翼。</p>

右翼，明军贺虎臣部以300骑兵，1300步兵将战线一直延伸到海堤，明军3个营未完全覆盖战线，互相之间的间隔大约是火绳枪射程2倍。</p>

敌军部分骑兵在右翼正面游弋，有海堤掩护，被敌军骑兵冲击的可能性不大，但贺虎臣还是做好了列空心方阵的准备。</p>

左翼，明军金士英部驱逐龙头村的小股敌兵，在村内留下300兵设防，6门轻加农炮朝西放列，掩护整个战线的左翼，另有12门重加农炮在村西北300米放列。</p>

鞑军小多面堡在明军炮兵阵地北偏西2个罗经点，距离1.5公里，双方互相在重炮极限射程上，正处于激烈命中率却很低的炮战中。</p>

明军铁炮一旦放列将很难再机动部署，因此联邦炮兵和明军精心选择了这两处炮兵阵地，火炮放列后的射击扇面覆盖范围相当大，向北可以直接给予进攻中的锡克骑兵团左翼掩护。</p>

金士英有900骑兵，2100 步兵，他的任务就是用步兵掩护这两处炮兵阵地，并以骑兵与位于金镇右翼，联邦陆军左翼的锡克骑兵保持联系，且向西张开骑兵幕。</p>

守序用望远镜扫过全部战场。</p>

整个进攻战线在后方看上去就是一条有步兵构成的正面推进横线，在左翼由骑兵过度，斜向后拉，左翼支点是明军两处固定炮兵阵地。</p>

大体上，由于守序不想现在就将部队投入小多面堡的火力范围内，所以这仍然是一次斜向攻击，步兵第一攻击停止线是敌军大多面堡。</p>

左翼散开的骑兵幕必要时可向后收缩，撤退中止线是炮兵阵地与锡克骑兵团的连线。</p>

守序抬高望远镜，鞑军大小多面堡向外喷吐火舌，因为处于射程极限位置，射击频率不快。</p>

两堡外有环状壕沟，鞑军步兵做了针对性防御，只以小部步兵掩护小多面堡，约7000步兵在大多面堡两侧结阵。</p>

鞑军中央依然是老一套，阵前列鹿角，鹿角后一层藤牌兵，2道长枪兵紧接6道火绳枪战列，鹿角线前，是一排大小后膛佛朗机。</p>

2面都统大纛在鞑军阵中迎风飘荡，各色护军纛、参领纛，以及十余面绿营将旗，几十面营旗将军阵打扮地花枝招展。</p>

葡萄牙遗风。</p>

如果去掉鹿角，忽视军服军旗，远远看去与不久前的欧洲军队区别不大。</p>

带有亚洲特色的变种30年战争军阵，指挥鸟铳齐射的乐器也是特色。阵后的军乐队以鸣角与海螺为主，没有战鼓和鸣锣。</p>

战场中央有一些敌军的游骑，另有少数骑兵在鹿角线之后，位于两翼和步兵营阵列之间，更多的骑兵看不见，应当藏在大多面堡之后。</p>

鞑军火炮、鹿角、长枪、鸟枪，整齐排列，处于防御状态，守序看不见他们施展“徐徐而进”的机动，但从防御阵势上看，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明军打不过很正常。</p>

有大小多面堡两处坚固的土木炮垒掩护，鞑军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们在实力上的不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