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白草当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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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刚渡过老鹳河后，李希烈大惊失色，因为他察觉到先前冒出烟火的山谷里，只剩下一堆余焰未尽的柴禾，还有数具受伤的骡子倒地，正在痛苦地蜷缩着蹄子，鼻孔断断续续喷着气息。</p>

乱叶碎枝上，还留有一洼洼的血迹，和杂乱的蹄印和脚印。</p>

他预先派来的假子，升起团烟火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p>

李希烈下了骡子背，四下看了看，脸色苍白，便问旁边凑过来的牙将辛景臻道：“这里有敌人？”</p>

辛半跪在地上，细细观察了下，哑着嗓子判定，“遭到骑兵突袭了，怕是全都折没掉了。”</p>

“贾耽的兵马，还是伏牛山的山棚”</p>

成群嘶鸣的骡子间，李元平听着他们的分析，一张圆形的娃娃脸也吓得煞白煞白的。</p>

“山南东道和淮西的山棚，几乎没有战马，这种蹄印足见骑兵突袭力道凌厉非常，应该是贾耽麾下的官健精骑。”辛细细地说到。</p>

这会儿，李希烈的骡军兵马使安华有些惊惶，便请示说，前方可能有伏兵，要不要退回老鹳河对岸去。</p>

“不可啊楚王，现在我们的辎重有限，若再让贾耽逼回到淅川那边去，那样不等贾耽动手，我等便会自崩，遭灭顶之灾。”李元平极力劝说，此刻应该挥骡子军的机动优势，奇袭菊潭城，只要占据此城，不但能获得给养，还可与南阳封有麟、汝州吴氏兄弟联合，接着沿着方城路，撤回淮西去。</p>

“侏儒书生，军阵之事休得妄言！”安华指着李元平大怒道。</p>

“现在也只能听元平的，不然从商於和武关山中，哪里能获得给养？”李希烈决心，既然过了老鹳河，就不要再回头，这样还会有三成生机，“全军开拨，绕过内乡，进抵菊潭城，多布散斥候，以备敌人偷袭。”</p>

可等到李希烈的淮宁军前进至距菊潭城十里开外时，却察觉在菊水处已有一支兵马，在静悄悄地等候着他。</p>

此真是高岳的白草军。</p>

三日前，高岳就得行营副元帅贾耽的指令，按韦皋的计策，领白草军疾驱到内乡以东的菊潭城下，接着背靠河曲渡口处列阵。</p>

跟随高岳一道来的，是行营长史杜黄裳。</p>

“高少尹，不可胆怯退守城内，若如此的话淮西贼可驰骋自由，穿过菊水，去和封有麟会师，我们便前功尽弃。”杜黄裳略微观看了周围的形势，便建议说。</p>

“还请杜长史赐教。”</p>

杜黄裳当即骑在马上，用鞭遥指菊水西岸，唯一处渡口。</p>

高岳看到，这个渡口的河岸强势凸出，形成个内“几”字形。</p>

“三千白草军步卒据此立阵，可捍蔽渡口，也可独面淮西贼。”</p>

听完杜黄裳的话后，高岳点头，当即明白，这种“几”形的河曲可谓得天独厚，将军队列营在此的话，恰好两侧和后方都有河流经过，也即是说获得三面“天然沟堑”的保护，只有“几”字底部开口的那面，正对着自西而来的淮宁军，阻止他们夺取菊潭县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