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公主醒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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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谋划，皇帝一直在让张延赏和崔造着手办。</p>

现在也快到了摊牌的时刻。</p>

一番秘密计较后，张延赏和皇帝取得一致：扳倒韩滉的关键，在于淮南节度使杜亚，和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另外还有判度支崔造的精心布局。</p>

“韩滉失势后，就按照张卿所言，将镇海军重新一分为三，即宣歙、浙西和浙东，各自委派观察使前去，让度支司和盐铁转运使重归一统。”这便是皇帝的愿景。</p>

张延赏即刻受命。</p>

最终皇帝对张延赏说：“郜国公主那边如何？”</p>

“臣正与枢密使尹志贞，指麾整个金吾司，日夜打探。”</p>

孰料皇帝这时深深叹了口气，说张卿啊，朕想要借着郜国公主的案，乘机更换太子，不知卿以为如何？</p>

张延赏一激灵，急忙拜下叩首，哀求说：“此陛下家事，勿问于外人。”</p>

皇帝若有所思，然后对张延赏说，既然如此，朕不勉强于张卿，但需张卿勿要将此宫闱内事外泄于他人即可。</p>

结束召对后，归第后的张延赏不由得意气奋发，走路都恨不得要脚不沾地飞起来。</p>

不久，他的儿子张弘靖回来，张延赏就问儿子：“吏部注拟的如何？”</p>

张弘靖垂头丧气，称平判入等、书判拔萃和博学鸿词三科孩儿都已参加，然则情况似乎都不理想。</p>

张延赏一时没按捺住，就兴奋地对儿子说，你也不过过于担心，等到来年，你父宰执这个天下时，吏部铨选也好，天子制科也罢，你绝对会一帆风顺的。</p>

“真的吗？莫非父亲已得到风声？”张弘靖也满脸写着高兴。</p>

“近在咫尺，你不要乱说，哪怕是对郑文明也是如此。”张延赏指着儿子，指尖都激动得抖起来。</p>

等到儿子千欣万喜离开中堂，张延赏背着手，胸中满腔的“宏大叙事”：</p>

马燧这个武人，对政治一窍不通，不过既然皇帝让他担当和西蕃的会盟使，只要赞普能将会州按照承诺割还回来，早晚在我帮助下，他会和康日知一道，主持整个西北军政；</p>

对韩滉的围剿，我也精心布置这么久，十有七八会成功，然后杜亚在淮南，分割镇海军后的宣歙、浙东、浙西，都要安插我的人去当观察使，那样就等于度支司和盐铁转运使都归我一手掌握，财权就稳当了；</p>

最后借着郜国公主的事，能扳倒太子，让我暗中运作支持的普王当上储君，再过三十年我张氏的权势都不会倒。</p>

至于韦皋和高岳，假以时日，何足道哉！</p>

等到入夜之后，一群巡街的金吾子弟来到张延赏宅第所在坊墙时，张宅对外开着的朱门旁侧，稍稍转开道小门，领队的郭锻急忙踏着台阶而上，东张西望会儿，转入到张宅内。</p>

月下，张延赏对郭锻细细地询问了番，然后又对他说：“你儿子是在高岳的麾下吧？”</p>

郭锻抱拳说是。</p>

“再贞现在何处呢？”</p>

“他和高岳一道入京，现在宣平坊高岳的甲第内，还是他的中虞侯。”</p>

接着张延赏啧啧两声，很无耻地对郭锻说，“你是再贞的生父，此后高岳有什么举动，不可以让再贞代为打听吗？”</p>

一听这个，郭锻心里就有些不快，“请张门郎勿要为难。”</p>

张延赏知道这号人是在夹缝里求存的，只能利用，不能过分信任，也就干笑两声，准备绕开这话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