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高第观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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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话，臣请辞去凤翔尹和西北营田水运使。”</p>

“不可。”李逢龙很截然。</p>

“请辞去兴元节度使。”</p>

“不可。”</p>

“来年征讨渭北党项，请改换他人为御营右军使。”</p>

“不可。”李逢龙说完后，不准高岳再说下去，“你即刻回凤翔府去，做该你做的事，京师内有朕在这里，东南的事此后禁止你发表意见。”</p>

“行差纲法不出三年，漕运、盐政必会大坏。”高岳只是说了这句后，便起身来准备告辞。</p>

结果刚刚转身，李逢龙在背后唤住他。</p>

“到时候如朕翻悔，高三你还会不会再如奉天城危难那会，伴在朕的身旁吗？”</p>

高岳恨恨地望了李逢龙眼，没有作答。</p>

李逢龙却深叹口气，说朕不会让你和陆九真正离开的，哪怕有时候你们并不体谅朕的苦衷，朕也不会怪你，真真假假，朕在奉天城时已看得十分清楚，但是要记住，朕迟早还是要重用你和陆九的。</p>

说完这些，李逢龙又要求高岳：“旬日后，朕要在畿内秋猎，高三你必须伴同，不准推辞，不准告病！”</p>

宣平坊高岳的私邸内，兴元府判官韦平在此，和归来的高岳商议。</p>

“我说要辞去兴元凤翔两府事。”高岳对韦平说。</p>

韦平急忙问，圣主如何说。</p>

“皆不可。”</p>

韦平长吁口气，“圣主与你早已胶固，是不可能自断臂腕，削去你的官职的。”</p>

可高岳心中犹自不平，对韦平说：“我知圣主是在行帝王勾矩平衡之术，然而现在不认可在天下推行经界法，那么以后再推行，可就是难上加难了。”</p>

韦平劝说道，天下人情纷杂，圣主居中仲裁怎能做到泾渭分明呢？</p>

“窦参这老獠奴，以前我对窦喜鹊略施惩戒，希望能警告他们叔侄两人下，可谁料这位真的要针对我，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高岳望着案头的烛火，徐徐说到。</p>

但接下来数日的情形，却让高岳愈发觉得形势的严峻。</p>

窦参肯定是抓住兴元府的内情，串联数十反对经界法的形势户，至京师内争讼不休，御史台里压不住，部分亲窦参的御史开始轮番弹劾高岳，声势很浩大。</p>

弹劾的理由很多，有说高岳在兴元府私设邸肆、旗亭、州庄敛财的，有说高岳借经界法侵吞百姓田产的，甚至在窦参授意下，还有翻出黄文语的案件，说高岳滥施刑罚，损害法律公义的。</p>

并且这数十形势户，还公然威胁说，如南郑县和城固县真的按照新的砧基簿重新核定田产和赋税徭役的话，他们当中绝对有人要在大明宫阙前自杀，那时溅你高岳一身腥臭，看你如何收场。</p>

之前没窦参撑腰，兴元府的这群形势户还不敢如何，最多只是在兴元邸报上写篇文章诽谤诽谤，但现在却是气焰嚣张，手舞足蹈。</p>

喜鹊窦申这段时间也上蹿下跳，到处拉拢同党，营造声势。</p>

一度拉到了太常博士李吉甫那里，不过李吉甫却把来者给骂出去，称我和高岳素不相能那是政见理念不合，还没堕落到和你窦喜鹊合流的地步。</p>

窦申还找了几位道士，要联络三清殿宫主司马承祯反高岳，但也被司马承祯断然拒绝。</p>

地方上的声势也大，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平卢军节度使李纳和淮西节度使吴少诚等纷纷上奏，称高岳经界法是“蠹害天下，离间君臣”的恶法，要皇帝惩办高岳。</p>

高岳明白，自己得罪的，是个庞大而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