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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却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天道教早就窥破他的行踪，把他杀死在田家。快哉山庄的人以为是田世南下的毒手，宇文公子倾家前来问罪，没想到三天以前，田世南一家三十几口人也都遭了毒手，只跑出一个管家韦广和公子田原。”</p>
“可叹武林之大，再也没人能对付天道教了。”</p>
“请问我师父真的是天道教所害？”</p>
“你以为是谁，蓉城派吗？不错，蓉城派掌门权吉人当年武当论剑输给了田世南，权吉人这个人心胸狭隘，做梦也想出这口闷气。不过他有这个本事吗？”</p>
吕不空赞同地点点头。他越听就越想知道这姑娘和这掌柜来历，乔装打扮，隐匿在此地有什么目的？</p>
他把江湖上成名人物一一排过，怎么也和这一老一少对不上号。</p>
姑娘把话锋一转，指向茶馆内的群雄：“丑八怪，你知道在座的是些什么人？”</p>
公孙望高兴地拍手：“这个我知道了，骑马康康，骑到松江，松江城里老虎叫，汪汪。这些狗杂种是恒山派的三清派的天一派的云南五花手教的福建莆田派的四川蒙山派的房顶上还有晋城金刀帮的，对面屋顶上还有全真教的，街上走过来两个丐帮的，还有我茶博士的自成一派、还有你嘛，嘻嘻……”</p>
姑娘赶紧打断他：“好了好了，你猜对了。”</p>
门外这时走进两个丐帮弟子，众人心里暗自钦佩，别看茶博士疯疯癫癫，其实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稍有不慎，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如此一想，不禁冷汗直冒。</p>
“还有件事你猜不出来，你知道他们这么多人到这里来干什么吗？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天一派的人是来找仇家的，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有吗，嘻嘻，都是为一件东西而来。”</p>
“什么东西这么好玩，我也要玩玩。”</p>
“你最好别玩。这东西就是田世南的飘香剑，据说是田家的镇宅之物。田家老祖宗楚国名侠所铸，锋利无比，削人首如麦芒，剑上不沾血迹，所以叫做飘香剑，意思是没有血腥味，世上没有血腥味，杀人不沾血的剑有谁见过？可见这把剑的锋利，历代兵器谱上，田家的飘香剑都是排名第一，田世南独步江湖，一半的功劳要记在这柄飘香剑上。”</p>
公孙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把剑，哪里有我的铃铛好玩，叮铃叮铃，松木柱子拍木梁，饰金踏板象牙床。”</p>
姑娘也笑了：“对你没什么用，对这些人却是一条命。天道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到他们，有件好兵器，逃命的时候可派得上用场。”</p>
“何况武林诸派，眼馋飘香剑也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现在田世南死了，田原和吕不空又是些不中用的废物，哪保得住飘香剑？这样好的机会错过去，再想得飘香剑，真是做梦。”</p>
“他们找飘香剑，不到碧溪坞，到这里来做啥？”</p>
掌柜的这时已听得津津有味，这闲事他一辈子闻所未闻，大有兴趣，连害怕都忘了，忍不住问。</p>
“他们自然都去过了，没有找到，就怀疑是宇文公子拿走了，所以就在这守着。”</p>
“噢，晓得了，对面徽州会馆里披麻戴孝的就是快哉山庄的人，棺材里躺着的，一定是宇文鸿飞。”</p>
姑娘点点头：“爹爹你真聪明。”</p>
她转过头，对公孙望说：“不和你玩了，我要回房去了，你没看到我爹对我瞪眼睛吗？”</p>
姑娘走了几步，回转身，伸出手：</p>
“丑八怪，我给你讲这么多故事，拿钱来。”</p>
“你自己要讲的，我又没要你讲。不玩了不玩了。”</p>
“我们说好猜谜，我问你猜，你猜不出来我只好告诉你了。你输了还不给钱，快点快点，不然我叫这里众英雄把你耳朵割下来秤一秤。排排坐，吃果果，爹爹转来割耳朵。爹爹，拿刀来。”</p>
“我没有钱我没有钱。”公孙望紧张地说。</p>
“桌上那锭银子不是你的？”</p>
公孙望赶紧把银子塞进怀里，脸涨得通红。</p>
“没有银子，你看桌上哪有银子。”</p>
“丑八怪，你想赖账不还？哼，什么茶博士欠钱还钱第一，我看是倒数第一。快，拿银子来。”</p>
公孙望连脖子都涨红了，手忙脚乱地抓起串铃和扇子，往门口逃去。</p>
“我没银子没银子，下次有银子的时候再还给你好不好？”</p>
快到门口的时候，公孙望长啸一声，人像支箭射出门去。街上传来他得意的声音：</p>
“死丫头想骗我钱。逃逃逃，逃到外婆桥，外婆对我眯眯笑……”</p>
姑娘绕过目瞪口呆的掌柜，消失在那扇门后。</p>
隔了一会，门打开了，姑娘的头伸出来，睡眼惺松地打个哈欠：“爹爹，今天生意这么好。”</p>
她走出门来，手里拿着一锭银子：“爹爹你看，银子。”</p>
掌柜木讷讷道：“哪来的？”</p>
“刚才有个老婆婆到我房间，在我身上这里捅一下那里捅一下，我就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了，她还剥了我的衣服。前面她回来我一看，爹呀，我差点吓死过去，她怎么搞得和我一模一样啊？”</p>
众人这才知道，刚才的那位是假扮的，易容术着实了得。</p>
姑娘说的这里捅一下那里捅一下，是指被老太婆点了穴道。大家一比较，果然，这位比刚才的那位噪音更清润，举手投足，却笨拙得多。</p>
吕不空巡视一遍，刚才向自己要铜板的那位驼背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p>
“老婆婆对我好极了，爹爹，她给了我这锭银子。她要我来和这里的什么天什么派的花丫头说，她的二哥现在西门外，和什么蓉什么城的权公子在打架呢。”</p>
吕不空一听，心道糟了，难怪二弟到现在还没露面，原来遇上权恒光了。他向四弟卢平阳和六弟范用使了个眼色，又扯了把脸孔红红的花容。四个人迅捷地离开茶馆，朝西门外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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