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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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帝辛早早的起床，在宫女、太监的服侍下，一番洗簌穿戴，便驾驭一头青牛吼蛮兽，朝着朝歌城郊外驶去。</p>

到了郊外，已经是人满为患。</p>

那五十七名战死将士的家属、袍泽等，早已侯在这里，凝视着那一口口整齐排列的棺材，气氛压抑的可怕。</p>

“殿下来了！”有人忽然喊道，人群主动左右分开，露出了一条道。</p>

帝辛一个翻身从青牛吼蛮兽背部跃下，神色平静的一步一步朝着祭奠中心走去。</p>

鲁能披着战甲，挎着配剑走来，压低声音，在帝辛耳边轻声道﹕“殿下，朝中有士大夫听闻，你要亲自给战死的玄武卫将士主持葬礼，无不大为震惊，现都纷纷向大王上书，弹劾殿下您有悖体统……”</p>

帝辛闻言，只是淡笑了一下，略微颔首，算是回应。</p>

随后，帝辛在万众瞩目下，缓步来到台前，先是环目扫视了一圈，待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身上时，这才深沉着嗓音，说道﹕“诸位将士，列为袍泽们！我很荣幸能曾经与你们并肩战斗过，你们的勇敢，你们的无畏，你们的大义，都是天下所有军人的楷模，当你们战斗时，没有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与使命——护佑王室，保卫大商！”</p>

“……有人说，卒，乃卑贱也，我堂堂一个王嫡子，怎么能“自甘堕落”的操持一群卒士的葬礼？”说到这，帝辛语气顿了顿，随后，他的声音变得高昂，变得激动起来，“这纯粹是胡扯！兵，自古高贵也！若没有兵的护佑，怎会有今日太平之世？若没有兵的流血牺牲，你，我，他，所有人的妻儿，又在谁的怀中哭泣！？”</p>

在声嘶力竭的呐喊过后，帝辛微微喘息一会儿，随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指着禁宫方向，露出一抹不屑，“弹劾我？随便吧！我做事从来只求无愧于心，若为了所谓的体统，而忽视了为了保护我而战死的五十七名袍泽，那么这一生一世，我将良心不安！”</p>

没有欢呼声，也没有呐喊声，现场一片沉静，但帝辛却能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眼中那份激动和感谢。</p>

卒，自古卑贱也，这并非是虚言。</p>

不论是后世儒学兴起，以文御武，还是今世奴隶制时代，军人永远都是贵族阶层驱使和奴役的对象，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或马革裹尸，或终年与风沙为伍，客死他乡。</p>

可就是这样，军人的待遇和地位，永远都在享受优渥物质生活的士子贵族之下。</p>

……耍的一口好刀，却不及人家一肚子的墨水！</p>

自然，这个时代是以强者为尊，注重个人的实力，然而，若自身实力没有达到可以挑战规则，改变规则的地步，哪怕是先天强者，在贵族阶层面前，也要低下那高贵的头颅。</p>

毕竟人类社会乃是一个讲究体制和规矩的社会，而不论是体制还是规矩，永远都是文人所制定，所主导，不论是谁，都需要在这种体制和规矩下生活，自然而然的，武人在文人面前便硬气不起来了。</p>

……</p>

朝歌城，一座茶肆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