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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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穷带着警方走进旅馆，一路能看到客厅的打斗痕迹，二楼的菜刀和铁棍，还有靠墙站着不动的孩子们。</p>

关于现场情况，墨穷照实说就行了。</p>

当查看小孩们时，警方也发现他们有些自闭，只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在大家反复安慰下，才开口说话。</p>

在问及孩子们为何不开口时，那孩子说道：“不能说话，不能哭……发出声音就会挨打……”</p>

说一句话打一次，打哭了还打。不管是谁，当哭一百次，就会被打一百次后，便不会有谁还敢再哭第一百零一次了。</p>

简单粗暴有效，以至于他们一路从北方带到南方，纵然身边有旁人路过，也没一个孩子会多发出声音。</p>

这个孩子，说出了自己一直都在被运送的情况，可惜仅此而已。</p>

至于他家在哪，经过了哪些城市，运送过程中又有哪些人参与，他统统都不知道。</p>

关于这些小孩的家庭资料，其中五个还是墨穷提供的，他们的父母情况以及户籍所在地，墨穷都一一记下来了。</p>

此刻他不仅主动通知了五个孩子的家长，还将相关资料提供给了警方。</p>

“可以啊，小伙子，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一个警察说道。</p>

墨穷笑道：“因为我有个朋友的弟弟就被拐走了，四年了，到现在还没找到。所以我对这类事情特别上心，在论坛看了好几个寻找孩子的贴子，都是最近几个月发的，记得特别清楚。”</p>

警察点点头，拍着墨穷的肩膀道：“这种情况有很多，像你说的这种四年都没找回的，肯定已经不在人贩子手中了，孩子的处境呢……也很复杂。”</p>

墨穷说道：“这些孩子有些来自北方，他们被一路送到这里，必是经历了好几个地方转移，我觉得这些人背后还能再揪出一大批团伙。”</p>

警察说道：“那肯定的，上头会加紧审讯，说不定你朋友的弟弟，也是这伙人做的。”</p>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墨穷问道。</p>

“要问就在这里问，等他们带走后，就不归我管了。”那警察说道。</p>

墨穷一愣道：“为什么？”</p>

老警察笑道：“我们就是个县城，不可能主导调查这种全国性作案的团伙……”</p>

他稍稍解释了一下，墨穷就明白了。</p>

抓到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揪得出背后所有的人，所以这些人都会被送到市里，由几个大的专案组派人审讯，与其他地区的同类案件一起综合调查。</p>

全国各地抓到的人贩子，其审讯资料都要汇总，并由专案组细细分析，找出哪几波人其实是一伙人，继而将好几个相关案件并成一个案件，等到一切调查清楚，再收网进行全国性的抓捕及解救。</p>

这个县局也就现在管管，粗略的审讯一下，就移交到市里了。</p>

也正是如此，这里的规矩反而不那么多，几个警察听到墨穷要找个丢失了四年的小孩，也都无所谓他去盘问。</p>

县局里，一个人贩子坐在椅子上，正嚷嚷着要去医院。</p>

“诶诶……诶诶……送我去医院……”那人贩子正是被墨穷一棍子敲掉半边牙齿的，此刻连话都说不利索，警方只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但还是疼痛难忍。</p>

嘎吱一下，门打开了，墨穷与一名警察走了进来。</p>

那人贩子一看，顿时不吭声了，整个人缩在椅子上。</p>

警察坐在桌前把记录本摊开，墨穷则径直走到人贩子面前，俯视着他。</p>

“怎……怎么回事啊……他是卧底啊？”人贩子怕极了墨穷，浑身直发抖。</p>

见到墨穷都能进审讯室，还以为他也是警察。</p>

警察啥也没说，也没有跟人贩子正式说审讯前的例行发言，这其实就表明了，这并不是正式审讯，理论上人贩子能什么都不说的。</p>

可人贩子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啊。</p>

“你见过这个吗？”墨穷取出长命锁。</p>

人贩子哭丧着脸看着长命锁，摇头道：“没见过……”</p>

墨穷漠然道：“你想清楚再回答。”</p>

人贩子打了个冷颤，急忙再打量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哥！你别打我啊……我……我真不认识啊。”</p>

墨穷很失望，这人贩子应该没撒谎，他看长命锁时，眼神没有任何变化。</p>

当然，也许是他忘了，亦或者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墨穷看不出来。</p>

想了想，墨穷换了个问题道：“你们是用什么运送小孩的，来这之前是在哪？”</p>

人贩子老实道：“从肥西来的……用的是面包车。”</p>

“更早之前呢？别跟我挤牙膏！”墨穷瞪他一眼。</p>

人贩子诶诶两声，急忙把他所知道的整个行程都交代了。</p>

旁听的警察在后面惊异地看着乖巧的人贩子，迅速地记录下人贩子交代的大量线索。</p>

一般来说，除非是真正的老狐狸，否则暴力都是能摧毁人的抵抗心理的。</p>

正如同他们一路上让小孩乖巧至极的手段一样，此刻人贩子在墨穷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似得。</p>

他们不怕警察，怕狠人。</p>

有些警察都不一定问得出来的事，此刻都一一告诉墨穷了，心理抵抗上，是完全崩盘的。</p>

这种状态，警察去打，也是可以打出来的，但那就是刑讯逼供了。</p>

可墨穷却不是警察，而且墨穷的凶狠印象，是他们被抓捕前打出来的。</p>

那时候打得算什么逼供？只是在制服他们而已。</p>

落网前打和落网后打是两码事，性质不同。</p>

墨穷此刻也没有再打了，但那印象已经深深植入人贩子心里。</p>

这个人贩子，之前被一棍子砸掉半边牙齿，可谓是被墨穷打出心理阴影了，现在见到墨穷就怕。</p>

墨穷只是往其面前一站，就让那人贩子什么都不敢隐瞒。</p>

交代了几乎所有事情后，墨穷继续问道：“还有吗？我还要问其他人，若是发现你有隐瞒……嗯，我这人有点强迫症，最见不得不对称的东西了。”</p>

说着，墨穷看着人贩子另外半边牙齿。</p>

人贩子眼泪都出来了，哀求道：“大哥，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是个小角色，他们确实可能知道的比我多，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放过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