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挥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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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魇默默看着巴郎与阿吉，一边缓缓放开灵识，搜索巨灵王的踪迹。</p>

“前辈怎么称呼？”方笑云拱手抱拳，还笑了笑。</p>

赤魇不抬头，不回应，一股让人心烦气躁的气息油然而生，风一般萦绕在方笑云周围。</p>

难道他已经出手？</p>

方笑云内心微凛，赶紧用脚尖捅捅巴郎。</p>

“前辈，聊聊吧？”</p>

无需这样刻意提醒，赤魇早看到巴郎额头上贴有一张符，随着那一脚，神符微微闪光，初看就像星星在眨眼，再看会觉得它是一把锋利的刀。</p>

“二段斩。对前辈毫无威胁。”方笑云主动介绍。</p>

听到这个名字，赤魇暗暗皱眉。</p>

二段斩是一种很特殊的符，它就像一只引线被点燃的烟花，使用者手中握有禁环，能够控制引线长短。换句话说，方笑云可以将这张符立即激活，也能拖上一段时间。想阻止，只有瞬间控制对方的身体，让他手不能动，脚不能移，甚至不能开口说话。</p>

赤魇警惕的不是这张符，而是制符的人。众所周知，神符功效越复杂，代表符师的技艺高，实力自然越强。对方用它控制巴郎的命，是否在警告自己周围还隐藏着别的强敌？</p>

仔细想想，巨灵王加一名实力不错的符师，犯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对方也可能虚张声势。</p>

“前辈，聊聊吧？”方笑云二次建议，听起来像在恳求。</p>

赤魇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仿佛凶鹰盯着挑衅的老鼠。</p>

“你在找死。”</p>

“我还没死，总要拼一拼。”方笑云诚恳说道。</p>

这句话让人无法反驳。</p>

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方笑云既没求饶，也没有辩解。对他的表现，赤魇既愤怒，又不禁有点欣赏。</p>

“叫巨灵王出来。”</p>

“前辈能否告诉我，您在我脑子里干了什么？”方笑云提出条件。由于将要谈到的是自己的命，他的语气稍显沉重。</p>

“无量玄法，神之化身。”赤魇傲然道：“那四颗种子是本座之物，世间只有本座能解。”</p>

“听着有点像夺命术。”</p>

“本座不知道你在讲什么。”</p>

“那好吧。”</p>

方笑云低头看看巴郎，试探道：“您把他们和它们收回，再谈别的？”</p>

这项提议充满诚意和自信。方笑云似乎没意识到这样的交换会让自己失去依仗，又或者还有别的依仗。</p>

“巴郎经过二次狂化，燃烧蛮祖之血，已经是个废人。”赤魇看都不肯多看巴郎一眼，态度极为冷淡。</p>

“他是您的弟子，刚刚还在大喊老师。”方笑云动之以情。</p>

“地荒族八十万子民，皆为本座之徒。”赤魇神色漠然。</p>

“算了吧。前辈若当真不在乎，早就可以出手取我性命。”方笑云晓之以理。</p>

“你将巴郎变成废人，再用他做筹码与本座谈判？”赤魇的音调稍稍提高。</p>

“巴郎不是我伤的。”方笑云据理力争。</p>

“但是你伤了本座！”赤魇渐渐抑制不住怒火。</p>

“那时候我......”</p>

“不必说了。”被实力远不如自己的人伤到其实很丢人，赤魇不想多谈。“巴郎救不了你，想想别的。”</p>

“有得谈就好。”方笑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态度愈老实。</p>

“前辈想要什么？”</p>

赤魇沉默下来，很久没再开口。</p>

会面至今，他两次出手，一次徒劳无功，一次半道终止。最开始，他把神念送入对方脑海，遇到一层极为强悍的屏障，仿佛密不透风的墙壁竖在周围。</p>

强攻可以突破，但会产生两种影响。先巴郎会死，其次，对方的神智可能在这种激烈冲突中毁灭。</p>

赤魇担心毁掉对方的记忆，将神念收回，与方笑云视线相对时再度出击，试图以秘法由眼入魂，控制其心神。但他没找到方笑云的神魂，反而体会到一种“很舒服”又“很危险”的感觉，就像极寒时烤火，距离合适的时候温暖，太近却会烧伤。</p>

“养魂、护魂之宝？”</p>

两次试探，赤魇确认这个年轻人实力微弱，怎么可能拥有那种罕见宝物？他判断那是某种神符，护魂效果会有时限。</p>

时间站在自己这边，因为部下迟早会找到这里，之前赤魇觉得他们没用而且会泄密，如今却大有帮助。</p>

那就谈吧。</p>

“巴郎找到的那个布包，是你故意留下？”</p>

“是。”方笑云很痛快地回应。</p>

“里面的东西？”</p>

“大神官遗物。”方笑云毫不隐瞒。</p>

“驾鹤真人死了？”赤魇脸色微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