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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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老畜牲，得天地造化修成元婴境，站在修真云端，不知造福苍生，维护正义，却像一条条恶心的跗骨之蛆、阴沟里的蛇鼠，祸害同族，涂炭生灵。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你们对得起天地养育之恩？你们对得起披的这张人皮？你们就不怕你们的子孙遭此恶报？”</p>

“头顶三尺有神明，头顶万丈有青天。我诅咒你们的子孙十八代，都会得到你们造下的孽报。”</p>

陈天鸿一一走过十位元婴境修士，骂的十人面红耳赤。这些素来骁勇的天机门杀手，竟有些不敢接这位青年郎的目光。那双震慑人神魂的审判目光，给十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强烈。</p>

忽然，躺着的人中爬起一位小女孩，顾不得如鼓似的大`肚子，趔趄着跑到决明子近前，死命抱住他的大腿，张口便咬。</p>

这一情形，惊煞众人。</p>

决明子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那怕是在陈天鸿打他时，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而面对小女孩，他颤抖的牙齿都开始打颤。</p>

要知道，元婴境修士的肉`身，坚韧强横至极，别说普通人的牙齿，那怕是寻常仙器亦难伤分毫。</p>

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中，只有陈天鸿一人最平静。好像，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画面一样。</p>

他的平静，给所有人无形的恐怖。</p>

他走近前，平静地将小女孩的小手掰开，将小女孩抱起，平静地目光扫过决明子。决明子直接崩溃，缓缓垂下了他那颗高贵了一百多年的头颅。</p>

那一刻，对决明子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p>

须臾，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喊道：“我要娘亲，我要姐姐，……”</p>

她的哭声，直接哭碎了在场人的心。道心不坚韧的人，暗自流下了泪。</p>

“我要杀了这个恶魔！”小鉴再也忍耐不住，冲过来欲杀决明子，但她被陈天鸿拦住了，小鉴怒吼道：“你这个罗锅子，还要假仁慈、假丈义，放掉这种畜牲不如的东西吗？”</p>

“小鉴，你要记住，只有这样的人成为了天机门的中流砥柱，才能让天机门从根子上烂透，从而彻底的灭亡。在这期间，或许会有很多的无辜的人死亡，包括你我。但终究会让光明更早到来。”</p>

陈天鸿沉声道：“如果杀人真能解决问题，也就不会有人间惨剧持续发生了。”</p>

小风、小月走过来，四目泪眼，扶住小鉴。</p>

小鉴怒啸道：“你就是怕杀了决明子与这么多天机门的人，会招致天机门大军赶来灭了你。你这个胆小鬼，胆小如鼠，与决明子这等人一样可恶、可恨、可憎。”</p>

“没错！我的确有这个考虑！”陈天鸿毫不否认，伸手缓缓指向周围的人，最终停在了那些陆续站起的少年们方向，“如你所说，这里的人，谁能活？”</p>

小鉴吼道：“苟且活，我宁死！”</p>

“你说的对。但我得活着，因为我还有事没做完。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别人因我而死。”陈天鸿缓缓收回手，道：“我们走！”</p>

在走过决明子身边时，陈天鸿朝他吐了口唾沫，漠然道：“希望我们还能在真正的战场上相遇！”</p>

后面跟上的星辰殿的人，及那些少年们，一人一口唾沫，唾向天机门的十一位元婴境修士。</p>

* * *</p>

流云城外，日月客栈。</p>

客栈大为翻新，设桌五百六十，桌桌坐满了人。</p>

有人道：“乱葬冈的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然其余波，好似就在昨天，远播着天涯海角，扣人心弦。”</p>

有人道：“这位年纪轻轻的紫微殿新晋弟子，陈天鸿，所过之处，当真如一股驰骋于沙漠中的风暴，于平淡处留下最深的印迹。真不负真君亲传弟子之名号。货真价实。”</p>

有人道：“听说，这个叫陈天鸿的人，不是本大陆的人……”</p>

有人惊道：“什么？老兄，你说什么？能说的详细点吗？”</p>

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从六玄盟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此人来自另一块大陆！”</p>

有人追问道：“是那一块大陆？不会是我们与发生战争的‘莽荒大陆’吧？”</p>

有人答道：“肯定不是‘莽荒大陆’嘛！难道你不知道，距离‘永荒隧道’开启，还有三年时间！隧道未开启前，岂能有生灵出入？”</p>

有人故作高深的咳嗽了一声，道：“据六玄盟的某位金仙推测，此人很可能来自‘妖界’。”</p>

有人惊骇道：“什么？他来自‘昆仑大陆’？”</p>

有人惊惑道：“莫非，他是当年追逐妖族的某位人族古贤之后？可我记得，人族的古老世家与古贤中，没有一个‘陈’姓啊！”</p>

有人叹然道：“是啊！是啊！根本没有这个姓的古贤大能！”</p>

有数人随之附和，议论纷纷。</p>

一位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些个小年轻，知道个屁。当然，你们的祖宗，也是屁也不知道。”</p>

众人戛然，看向角落的一位老叫化子。</p>

老叫化子嘿嘿一笑，不说话。</p>

有人陆续丢过去灵石，落在他的要饭破碗。明明丢过去了近千颗，可那碗不见满。直至丢到三千颗后，老叫化子将碗收在怀里，朝众人轻蔑地扫视了一眼。</p>

“流云城，以前叫‘陈’。”</p>

众人恍然。眨眼的功夫，在看向角落时，老叫化子已不知去向。</p>

* * *</p>

三月时光，能改变很多，亦难改变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