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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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王亚樵和严雪松齐声惊呼。</p>

“我只是想帮梅子树立下信心而矣。”李赫男苦笑着说道。</p>

“一边去。梅子，你跟别人学过戏？”严雪松瞪了李赫男一眼，警告他不要影响大家的食欲。</p>

“没有。我只是喜欢听别人唱，自己偷偷的学。”</p>

“唱一段。让大哥听听。”</p>

“那行。我唱不好，你们可不许笑我。”严雪梅知道王亚樵的这个要求，可能会影响自己今后的人生，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说道。</p>

“你想唱哪一段？”李赫男见严雪松眉头一皱，极忙故作兴奋的询问道。</p>

“我想唱穆桂英挂帅。”严雪梅自信的说道。</p>

“好。我给你打板。”李赫男举起双手，打起了拍子。</p>

严雪梅脸上笑容一收，身子一晃，仿佛化身为女元帅穆桂英，摆好身架，脚踩李赫男的拍子，字正腔圆的唱道：“非是我临国难袖手不问，见帅印又勾起多少前情。杨家将舍身忘家把社稷定，凯歌还人受恩宠我添新坟。”</p>

“不错。阿梅唱的还真有几分模样。”王亚樵轻声跟严雪松说道。</p>

“呛，咍咍，咍咍，呛。”李赫男嗓子虽然不行，打节拍还是很准的。</p>

严雪梅信心大增，继续唱道：“庆升平朝堂内群小争进，烽烟起却又把元帅印送到杨门。宋王爷平日里宠信奸佞，桂英我多年来早已寒心。誓不为宋天子领兵上阵。”</p>

唱词告一段落，严雪梅模仿以前看过的戏文，一个收尾亮相，眼泪飘落。</p>

“好。”王亚樵和李赫男齐声喝彩，一起鼓掌。</p>

“好什么。”严雪松冷冷说道。</p>

“阿雪。”王亚樵和李赫男十分不解的看向严雪松。</p>

“姐姐。”严雪梅的眼泪说收就收，有些祈求的看向严雪松。</p>

严雪松不为所动，摇头说道：“你可能忘了，但我还记得。父亲从小就跟我们说过。严家的男子，不得嗜赌储妾；严家的女子，不得从优从倡。乖乖去读书。我会让你姐夫帮你找个家教，先学《论语》、《大学》，一边识字，一边修德。以后再到洋学堂学西洋科技。这事儿没得商量。”</p>

严雪梅为难的看向李赫男，希望他帮自己劝一劝姐姐。</p>

“阿雪。梅子唱得真不错，很有……”</p>

“闭嘴。吃你的饭。”严雪松眼一瞪，李赫男只好抱歉的看了看严雪梅，心道：你自求多福吧。</p>

“阿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我看阿梅很有些天赋。你。”</p>

“大哥。这是严家祖训，没得商量。”严雪松同样打断了王亚樵的话语，坚定的说道。</p>

“姐。”严雪梅还想再坚持一下自己的打算。</p>

“闭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认我们严家这个姓氏，就彻底给我断了当戏子的念头。”严雪松不为所动，严厉的说道。</p>

“噢。”严雪梅无奈的坐下来，埋头吃饭。</p>

王亚樵不满的说道：“阿雪。你这思想可有些太封建了吧。我看唱个戏也没什么不好吗。”</p>

“要不，让梅子改唱歌，西洋歌。在人家西方，音乐家地位可不低的。我可以教她。”李赫男也敲着边鼓劝道。</p>

“大哥。阿男。别再说了。没的商量。我们严家女子，绝不会从优从倡。”严雪松不留任何余地，也不再理会王亚樵和李赫男，埋头吃饭。</p>

王亚樵同情的看了看严雪梅，不敢再劝严雪松。</p>

“阿雪。那给阿梅找的家教，是不是只能找女家教啊。”李赫男小声的询问了一句。</p>

“你真当我是封建啊？不管男女，持身正派，学识渊博即可。”严雪松继续瞪了李赫男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节外生枝。</p>

“姐。我都听你的。”严雪梅已经知道，这个家里，严雪松说了才算数。她这个姐夫是个妻管严，根本不能作主。</p>

“阿梅。别怪姐古板。你可能忘记了，咱们家是陕西籍贯的。关东出相，关西出将。男儿报国，女儿守家，这是咱们的传统。而且。女子唱戏，将来不好找婆家的。虽然姐姐知道，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唱戏不再是贱业，也不会贬低了身份。但是，国人的思想转变，是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我不想让你将来吃这份苦。”</p>

“我知道。姐是为了我好。我全都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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