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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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兴趣以及信仰，完全可以和平相处，当然，能驾驭这些的人，必须具备非一般的能力。”</p>

有些话点到即止，说完许晋东没看郭宇，提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动作轻缓优雅。</p>

郭宇很激动，像是终于找到知音一般的雀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没想到许晋东竟然会看懂他的心思。</p>

许晋东显然不太适应他如此灼热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给他高涨的情绪加了一瓢冷水，“现在你还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出去的这三年，你不会闲着。”</p>

“谢谢叔叔，以后我就以你为榜样了。”郭宇端坐的像个小学生。</p>

许晋东失笑，颇有点无奈的口气，“不用学我，做自己即可。”</p>

郭宇当他是自谦了，这会儿觉得这一趟来的实在太值。</p>

一瓶拉菲喝了三分之一，叔侄二人越聊越上路，许晋东惊讶的发现这个侄儿跟平日看起来的实在差距太大，两个人竟然有很多共同爱好，比如喜欢的球队，比如晨起慢跑，比如收藏军事模型……</p>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还不算老，还是这小子太老成，许晋东暗自发笑。</p>

感到意外的何止许晋东，郭宇觉得这一天完全值得被纪念，叔叔比想象中的好相处，也比原以为的更值得敬佩，酒也喝了，菜也吃够了，话题渐渐扯远了。</p>

“叔叔的初恋是什么时候？”</p>

这个问题就像一枚炸弹，许晋东浅浅的笑容僵在脸上，在诡异的安静中迅速起身，“我去趟洗手间。”</p>

郭宇挠了挠头，懊恼自己说错话了，叔叔哪儿都值得竖大拇指，唯独年近40依然单身能拿来说事，他这是踩雷了？</p>

两分钟后许晋东回来，表情恢复如初，落座时竟然轻松的问道：“你刚才问的什么？”</p>

郭宇嘴抽了抽，犹豫间要不要继续问，许晋东先他一步作答，“初恋？12岁去美国过暑假时邻居是个漂亮的混血小姑娘，我送她院子里的玫瑰花，算不算？”</p>

“……”郭宇愣了愣，反应过来是许晋东在开玩笑，惊讶之余心情轻松不少，“哈哈，算，算。”</p>

许晋东耸耸肩，没讲话。</p>

郭宇抿了口酒又说，语气和眼神满是柔情，“叔叔比我厉害，我的初恋21岁才来。”</p>

许晋东表情没变化，等着他继续。</p>

“前天晚上我准备表白。”郭宇突然神色就暗淡下来了。</p>

许晋东挑眉，“被拒绝了？”</p>

连他本人都暗自震惊，他在这样问的时候竟然会紧张。</p>

郭宇沉浸在他的情绪里没发现许晋东的异样，举杯想再喝一口，发现杯里空了，“没，没有勇气说出口。”</p>

许晋东神色一闪，将酒移开，阻止他继续倒酒。</p>

郭宇抓起边上的一杯白水往嘴里灌，“叔叔，你和你的初恋还有联系吗？”</p>

“……”许晋东看着郭宇的眼睛，确定他其实并不在意他的答案，他仰靠在椅背，慵懒又疲惫的说：“没有联系。”</p>

郭宇似是不意外，更确切说这是他脑子里以为的结果，突然变得愤慨起来，“都说初恋没结果，我偏不信邪。”</p>

“所以你打算？”许晋东不想深究自己关注的点在哪里，总之他就这样问了。</p>

“我原本的计划是走之前表白，她等我三年，回来我就娶她。”</p>

人只会越陷越深，许晋东完全不像本人，又问，“那现在呢？”</p>

郭宇表情略显痛苦，“爷爷已经暗示我了，如果我不能让他放心，他会着手调查小鹿。”</p>

小鹿，好像所有的情绪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彻底燃放了，许晋东突的起身打开了包间的窗户，窗外的热气流灌了进来，他更烦躁了，从兜里摸出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p>

他知道郭宇在等他指明方向，他的任何一句话在此时都能影响郭宇接下来的判断和计划。</p>

但他此时给得了客观公正的回答吗？</p>

为什么不能？许晋东莫名想发火。</p>

那个叫朱小鹿的女孩子，像个魔咒一样，出现的莫名其妙，而又坚韧不拔的挥之不去。</p>

许晋东十分厌恶这样诡异的自己，这份厌恶使得他心情很差，烟抽完一根又一根。</p>

郭宇完全不知道许晋东在想什么，在他以为，许晋东的立场或许和爷爷一样，但他又不甘心许晋东会这么传统固执甚至专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