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直抒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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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额头紧贴着手背，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苏家二位将军，没有这样做的理由。”</p>

没有理由吗？不是时机吗？可别忘了，苏闲的身份是什么。</p>

明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他自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由他口中说出的话终于还是得见了天日：“苏闲，原本是前朝将领。自先帝打下这片江山后，便主动退往了与胡人的交界之地。”</p>

秦秋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又咽了回去。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发生在苏老将军身上的，还有这样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往。</p>

知道的，应该是苏闲心中始终对此心存芥蒂，疙瘩一直解不开，可又不能在一切走上正轨之后再兴兵燹。不知道的，自然只会以为，这是苏闲主动请缨，去往了最危险的两军交战之地的边境。</p>

可无论实情如何，也不管苏闲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事实可就摆在明烨的眼前，让他无法不多想：“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也发现无法替他转圜了?”</p>

秦秋水摇了摇头，她半晌沉默，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是苏闲这样的身份有些出人意料。</p>

她甚至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听。更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还是，居然是在这样岌岌可危的情形下，以这种方式被告知的。</p>

“苏老将军带军，常年驻守边疆，无论是不是有意回避，这份心都是着实难得。”秦秋水说这话时，始终低着头看向了地面。她这铁了心地般帮着苏闲说话，想来是早就忤逆了陛下吧。</p>

她有胆量直抒胸臆，却没有勇气正视明烨。</p>

不过幸好的是，明烨并没有打算计较这些，之前用一只胳膊勉强撑起了整个身子的重量，现在却像是耗尽一般，倒回了身后的软榻里。</p>

他深吸了几口气，心内虽是不甘愿，可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从来没有过的软和了许多：“明日你带药膳过来吧。”</p>

“是。”秦秋水福身，正要从地上直起身来的时候，动作却完全地僵硬在了原地：“陛，陛下，您刚刚说什么？”</p>

“宫里的那些御医，乏善可陈，对付病症总是那么几套法子。他们不嫌烦，朕都嫌烦。”良药苦口利于病，要哪些新奇呢！他不过是不想让旁人看到他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罢了。</p>

一个帝王，或许可以被人颠覆已有的皇权，可以站着死。但却不要坐着生，因为那是一种最明显不过的实质性的侮辱。哪怕是心底再是一片破败的废墟，可他也不能让别人去看了笑话。</p>

这一刻，明烨好像理解了先帝的很多做法。他不知道该为这样的变化感到庆幸还是如何。越来越像父皇，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为权力所驱使的冷血人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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