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慢了一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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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让你下去交流是教学主任的意见，十八班班主任、各科任课老师、教学主任和副校长都在。待会下去他们班，别说大话，但也不要露怯，让你发言就大概照着以前发言的稿子念就行，知道吗？”</p>

“我明白的，李老师。”</p>

林轩跟在李国华身后下楼梯，十四班在三楼，他们需要下到二楼的十八班去参加交流会。</p>

前些天的期中考试余波未平，十八班班会正开着，教学主任说着说着，突然就让担任十八班生物老师的李国华去喊他们班那个考了年级第一的学生下来交流交流。</p>

李国华不太喜欢教学主任这种下意识的做法，将普通班学生考了第一就当做异类，尤其是这个学生还是自己班的，虽然这种情况确实罕见，但你也不能说出来甚至做出来不是？</p>

但无论如何，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是一种荣誉。</p>

既是学生的荣誉，也是自己的荣誉，虽然身为教师应该对所以学生一视同仁，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班的学生比较亲。</p>

从心理上而言，十四班的成绩差点调皮些的学生，也比十八班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更让李国华关注。</p>

李国华在前面走着，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而后面跟着的林轩，心里却是七上八下。</p>

十八班是火箭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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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作为教育体系中承上启下的一个阶段，某种程度上对很多学生的命运都有着非常关键的影响。</p>

中学阶段的学生，走过了启蒙的小学，从此就是过五四青年节，而不再是六一儿童节。</p>

对很多农村学生而言，读书是通向未来最便捷也是最光明的路，随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各种岔路。</p>

而在这条路的中间，有两个关键的岔路口。</p>

蕲水县的农村学校中素来流传着两个龙门的说法，初中升高中的中考是为小龙门，而高中升大学的高考则是大龙门。</p>

无论是学生、家长，还是老师、学校领导，很大程度上都将命运与龙门牵扯在了一起，或深或浅而已。</p>

所以从初中开始，学生就很自然地被分成了不同的档次。</p>

据林轩所知，蕲水县还没有哪个初中没有培优班这种东西，到了高中，概念可能换了一下，就叫火箭班。</p>

蕲水县一中的火箭班学生都是在中考之前就提前录取的，下面各个初中推荐优秀的学生参加提前录取考试，总共录取两个班120个学生。</p>

此后三年火箭班的学生就只出不进，如今的十七班和十八班合起来不到一百人，多次考试落后的学生被刷到普通班，但普通班的学生考得再好也不会进入火箭班。</p>

当林轩走到十八班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那些陌生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心底甚至升起一股畏惧和自卑。</p>

李国华默不作声地拉着林轩穿过教室中间的通道来到教室后面，笑着向领导和同事打招呼。</p>

一直低着头的林轩微微抬起头来，也向几位陌生的老师恭敬问好，因为台上有同学在发言，领导和老师们微微点头就没多说话。</p>

局促不安地坐在班主任旁边，百感交集的林轩突然想到：“难道这就是叶老爷爷说的格局太小的表现吗？”</p>

“......林轩，林轩，想什么呢？”李国华轻轻推了推出神的林轩，“该你上台发言了。”</p>

“啊？哦。”林轩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以前写的发言稿，匆匆忙忙地走到台上，匆匆忙忙地念完，然后就准备匆匆忙忙地下来。</p>

“等会等会，小伙子别急，这是交流会呢，有同学还要问你问题呢。”教学主任喊住了准备下来的林轩，对旁边的李国华道，“你这个学生很腼腆啊。”</p>

李国华笑了笑，看着站在讲台上满脸紧张的林轩，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p>

“林轩同学你好，想问一下你这次得了年级第一有什么感受没有？”</p>

一个靠近墙壁的男生声音传来，班上顿时响起了阵阵笑声，有点像记者采访的感觉。</p>

“刘立，别瞎闹，提问要站起来不知道吗？一点都不懂尊重别人。”十八班班主任一听就知道谁的声音，向着那边呵斥道。</p>

班上寂静了片刻，前面有一个女生站起来，道：“刚刚刘立的问题你能回答一下吗？”</p>

林轩抬头看了女生一眼，脸顿时有些红，“我......我没什么感想。”</p>

“那你觉得你这次成绩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p>

“偶然的吧。”</p>

那个女生看了林轩一眼，就坐了下来。</p>

然后一个坐在教室中间男生站起来，道：“既然你自己都觉得这次得年级第一是因为运气，那我想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自信站在讲台上给我们讲你的学习经验？不说你以前连年级前一百名都很少进，你这个演讲稿也都是通篇的废话，你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我们班老师同学的时间吗？”</p>

站在讲台上的林轩讷讷半晌，满脸通红。</p>

“王凤，你怎么说话的？”李国华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