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皓月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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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声中带着轻柔倦意，传入耳中。</p>

西江月浅笑轻叹，若不是知她自小便是这懒散贪嘴又爱美好皮囊的性子，定会问她——这些年，你如此脾性，竟未被人诱拐了去？</p>

西江月纤长指尖轻握手中檀香木柄，缓缓在皓月耳中拨动。</p>

天高云淡，明媚日光洒在两人身上，也带着三分倦懒。</p>

不知是天气过于舒适还是西江月手法催人入眠，不过一盏茶功夫，皓月竟在她怀中沉沉睡去，呼吸也变得绵长，但朱色唇瓣却时不时动上一动。</p>

西江月将手中檀香木柄用锦帕擦拭一番，放回银盒之中，看怀中少女被几件精巧发饰妆点的满头浓密秀发，默然想到儿时自己也爱如此躺在娘亲膝上。</p>

她还记得，娘亲的手很软很暖，每当她与弟弟贪玩不愿按时休息时，娘亲便会将他们姐弟二人抱在怀中，纤纤十指轻轻穿过他们发间，轻柔头皮，即便他们本无睡意，经过娘亲似会仙法的手轻轻按摩，他们也会乖乖睡去。</p>

西江月唇瓣莞尔，将皓月头上点翠珠簪一一取下，放于青草地上，而后按照残存记忆，学当年娘亲的手法，为她轻轻按摩，“伯父伯母神仙眷侣，多年前便携手流连于山川奇景，你虽眼光独到，资质绝佳，但这些年，凭一己之力经营西楚如此之多的商铺，想必也十分辛苦。”</p>

若非如此，多年前西江月也不会在元宵节赏灯之时，在意到高高坐在明月楼十六楼楼顶大哭的小女孩。</p>

那是二人初次见面，西江月以为是她贪玩上去，却又不知如何下来才吓哭的，谁知在父亲将小女孩带下来时，却听她带着哭腔，抽着鼻子说：“我不下来！不……下来！”</p>

“爹爹娘亲出门之前明……明说……只要我能三个月内让明月楼盈利加……加一成，便可吃他们放于楼顶的一盒蜜……饯。”</p>

“为什么蜜饯没了？啊啊啊……”</p>

原本喧闹的街市，似瞬间安静下来，以至于事情过去多年，西江月觉得那声音还在耳畔。</p>

对于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能独自在三月间将店铺盈利加一成，西江月并不惊讶，因为每个店铺之中除却东家还有掌柜管事。</p>

但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且家中富庶的女孩儿，竟因一盒蜜饯，而爬上帝都中最高的明月楼，还因不见了蜜饯而放声大哭，当真令人惊讶不已。</p>

最令西江月惊讶的，是何等洒脱的父母，才能将这偌大的一片产业，一股脑儿丢给不足十岁的女儿，去过神仙眷侣的日子。</p>

西江月看着怀中仍睡意昏沉的女孩儿，眉梢微蹙——她的右腿，被压得有些麻了。</p>

正当西江月欲唤醒皓月之时，她竟已悠悠转醒，双手撒娇似的搂着西江月纤纤楚腰，鼻子还猫儿一般在她身上蹭了几下，才咂了咂嘴，懒懒道：“渴了。”</p>

好吃慵懒之人，西江月即便未曾见过，亦是听说过，但能如皓月这般，做的如此理所应当又让人不忍拒绝的，她却是第一人。</p>

先前，皓月能将猪手随身携带，想必身上也会有些解渴之物，西江月在她袖中腰策探寻，果然发现一个被放于香囊之内的精致水囊，若不细心查看，定会以为那只是寻常女孩儿的装饰之物。</p>

“是这个吗？”西江月还是开口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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