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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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分封制度的大夏境内，其实并没有多少封地。</p>

或许当年有不少，可后来，没了继承人自然就没了封地。</p>

夏是一个恐怖的国家，以一国之力，同时迎击蛮族和毗邻的周，国势不见任何衰弱的迹象。</p>

甚至很多时候，迎击蛮族这件事情，由实力最强的白家去做，其它世家辅助就够了。</p>

没错，夏境一皇七领，夏皇战商，而白家抗蛮，其余六家对两面皆有辅助而他们之间却偶有算计。</p>

比如信奉儒家理学的宋和传承自九州墨家的墨。</p>

这就是强大的夏，中土三国，唯夏的都城被称为长安。</p>

千百年来，周的汴京城被攻占过，商的京城也换过主人，唯有长安不破，不破，故而长安！</p>

“苏玉，”墨领的百尺楼上，墨夜第一次叫出了布衣男子的姓名。百尺楼很高，风也有些疾，可他的每个字还是那么清晰的传了出去。</p>

苏玉依旧是布衣在身，他原本看着楼外，此时却回过了头。</p>

“你也发现了。”苏玉问道，他的嗓音暖暖的，真的很好听。</p>

“是啊，”墨夜点点头，“一点点的，白家正在扩张，他们的城虽然还是十座，可他们所掌控的土地，却应当是多了不少。尽管看起来没有任何领土上的变动，但，从他们连续二十年缓速平稳的各方面实力来看，这一点毫无疑问。”</p>

苏玉接着道：“没有任何改革，却全方位平稳增长，对比二十年前的白家。呵，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他们在进行扩张。”说着，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感到，我们这么晚才意识到白家的不正常，是情报的问题，白家用了很久来摸清他们领地内大多数的情报网，随后进行诱导和欺骗，看来，万仞关之外的百族，如今应当已经被剥削了许久。”</p>

墨夜微微一愣：“剥削？”</p>

苏玉继续道：“不错，剥削。白家自然不可能对百族所在的地区实行驻兵，所以，他们的手段应当是通过武力的威慑迫使百族……”</p>

“我说的不是这个，”墨夜打断了苏玉接下来的分析，“剥削、压迫，最终导致的是上层疯狂的掠夺下层的资源，而且这一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的资源回流，也就是说，处于低地位的人无法得到任何发展和进步。况且，小玉，你要知道，各人的贪婪之心或许有可能收敛，但一个集体的贪欲却会无止境的膨胀。我怀疑，现在百族已经不仅仅是得不到任何资源进步的问题了，或许，他们连吃饭都是问题，或许更糟。”</p>

“我说过，别叫我小玉。”苏玉冷冷道。</p>

“别打岔，”墨夜白了苏玉一眼，继而继续说：“小玉，我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百族，是一个容易被击垮的民族吗？”</p>

苏玉两个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却没顾得上反驳墨夜的称呼，而是慎重的道：“百族，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他们不能习武，却天生拥有莫名的天赋，有的臂力强，有的跑得快，还有的射手部落，居然天生箭术了得。他们热情，淳朴，偶尔有些小狡猾。我在那里呆过一些日子，那真是很美好的日子。”</p>

说着，他停了下来，迎上了墨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但，他们拥有信仰！”</p>

“当一个无法被击垮的民族，拥有信仰的民族，无法生存的时候。我想，”墨夜的语气有点沉重，“我想这天下要乱了。”</p>

墨夜转过身，面对着百尺楼下的山川，缓缓的说：“小玉你知道，我墨家，虽敬鬼神，却是不谈天命这回事的。命数，原本便由众生的意愿决定的。但现在，这天下，太平的简直不像话，而两千年前结束战争时所盼望的‘安居乐业’却在百姓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实现。九州春秋百余年，竟是万年中思想之巅峰，武学之巅峰，技术之巅峰，发展之巅峰！我墨家大部分传自九州墨家学派，随不遵循墨家学派的思想，却也觉得这一潭死水的天下不对劲！小玉，我感到了天下的大势，这天下可以是一汪碧水，却不可能是死水一潭。”</p>

苏玉垂下头，缓缓的摆弄腰间的佩剑，道：“我看不透，看不透接下来的风波。”随即，他拔出了佩剑，静静的看着，凝视着。</p>

“起风了，但墨兄，我和你不同。”</p>

“说到底我还是那个剑客，任他风云际会或是风起云散，一剑，斩开便是了。”</p>

此时秋风正起，天上的云亦被风卷的乱了阵脚。</p>

只是那云弥漫于整个天空之际，却有一处碧空如洗，正在墨领之上。</p>

剑意凌空，竟犀利至斯。</p>

极北之地，蛮荒。</p>

巨大的巫神殿在黄昏下投出巨大的阴影，显得偌大的巫城有些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巨大的火炉熊熊燃烧，映的站在高台之上那人的侧脸有些病态的红。他身材并不算高大，站在这偌大的巫神殿中，难免会显得孤寂。事实也正是如此。</p>

可通常，孤寂这个词和空旷相伴，用在这里，却万分的不恰当。因为高台之下人头攒动，怎么能说空这个字。更何况，即便这大殿之中仅有那男子一人，亦不会有人觉得空！只因为那人往那一站，便似乎撑起了整个巫神殿，不对，没有似乎。</p>

火焰劈啪作响，几十人的呼吸声汇聚在一起，竟然有点起风的意思。</p>

那人抬起手，深紫色的眸子扫视过台下的一众将军。于是，声音消失了。</p>

火焰不再摇摆，就连呼吸声也没了。</p>

人类排了一个并不公允的榜单，叫做天榜。</p>

墨羽更喜欢管它叫做“江湖人气榜”。因为上榜与否，排名高低全然是按照名气算的。诚然，江湖嘛，名气大的本事自当不弱，可没什么名气的呢？</p>

此刻站在巫神殿中的蛮皇，天榜屈居第四。</p>

谁敢说，丁一联手笑倾城能斩其于剑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