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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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牢坐下来，身无分文，只好重操旧业。她曾经想过就这么一死了之，坐牢期间就吞过曲别针，管教和医生费了半天劲才给救过来，后来她也放弃了自己寻死的想法，还拖累别人，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活一天算一天得了。到老朱这儿来上班之前她已经在别的场子干了几个月了，也就是在那儿，有个客人问她敢不敢抽那加了料的烟，她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没说啥，拿过来就吸。</p>

前一阵子那场子被扫了，她就跑老朱这儿来了。</p>

故事说完了，潘丽娜看看小雅，发现小姑娘眼中已经满是泪水。</p>

小雅没想到娜姐的命运比她还悲惨的多，她特别后悔自己曾经看不起这个姐姐，还嫌她脏，她想了想，跳下自己的床，爬到潘丽娜的床上来，说：姐姐我今晚陪你睡吧。</p>

小雅又点起一支烟，目光有些惆怅地看着窗外，说，其实娜姐是个好人，如果不是看错了人，她本应该可以过上好日子的，可是，一辈子就毁在一个人手里了。</p>

我说：那是因为她没有你坚强。</p>

小雅说：不管怎么样，我很想她。</p>

五、</p>

那一晚之后，小雅就和娜姐成了知心朋友，潘丽娜经常会晚点儿去上班，晚饭时带小雅出去吃些好吃的，用她的话说，小雅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宾馆的工作餐太没营养了。小雅很久没有被人这般疼爱了，心里很温暖。</p>

这段姐妹相依为命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小雅觉得这是她离家以来最幸福的日子，有个姐姐对她那么好。唯一令人担心的是潘丽娜的身体越发虚弱，毒瘾也越来越大，已经开始用注射了，小雅知道，一般吸毒的人进入这个阶段，基本上过不了两年了。</p>

幸好ktv的生意不错，浦东的开发正是如火如荼，那些老板们在白天谈完生意后，夜里也需要一个继续宣泄*精力的地方，因此潘丽娜不仅总能坐上台，还时不时被叫出去陪客人过夜，那些客人出手很大方，基本都是千儿八百的给，所以除了日常开销，还能剩点钱买白*粉。</p>

虽然目前的生活还说的过去，但是小雅肯定是不愿意这辈子就在这个地方当服务员的，她总是希望能有个什么机会再回学校，可正当她还在为未来彷徨的时候，1995年的8月份发生的一件事又使她的命运发生了转折。</p>

小雅承认，这件事从对她整个一生的影响来看，不算是一件坏事，但是当初发生的时候，那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p>

那天潘丽娜带小雅出去吃晚饭，回来得有点晚，老朱告诉她有个她的熟客在等她，还有一大帮人，看起来来头不小，潘丽娜二话没说就领着小雅到了地下一层，她想先去打个招呼，然后回宿舍换套衣服再来。</p>

这是一个让潘丽娜后来肠子都悔青了的决定。</p>

小雅以前从来不去地下一层的，因为那边是电梯，她一般都是从大堂侧门走员工通道的楼梯去地下二层的宿舍，这一次她也没多想，就跟娜姐坐电梯下去了。</p>

ktv的浑浊气味让她一时有些眩晕，当她跟着娜姐推开贵宾包房的门之后，发现里面有三四个男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p>

这里面有一个是潘丽娜的熟客，他满脸堆着笑拉着潘丽娜的手，说：娜娜，今天你不用陪我，好好陪陪咱韩总！脸上的谄媚之相让潘丽娜都快吐了。</p>

潘丽娜逢场作戏得多了，经验丰富，贴着那个韩总就坐了下来，说：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先敬大家一杯，待我回去换下衣服，再招呼几个小姐妹来陪你们。</p>

那个韩总是个光头，长得极其彪悍，听见潘丽娜这么说，回过脸来笑了一下，然后目光却死死盯着门外的小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