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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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刚就算再喜欢雏儿，对于马路上那些女学生，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是不敢胡来的，万一人家真拼死不从，闹出人命，或者豁出去往上告，就算他大哥能保得住他，挨一顿臭训还是小的，弄不好不等别人动手，他大哥自己就能亲手废了他。他对这个大哥是既敬又怕，当了一辈子的警察，身上那股匪气却比他还重，前几天一起喝酒，他说了几句没轻重的话，大哥直接就把一杯五粮液泼到他脸上，他愣是连屁都没敢放。所以一般他就专门挑这些出门打工的，不敢惹事，被玩了也只会忍气吞声的女孩儿下手，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么搞，不会出事儿，属于可控的范围之内。</p>

这样的货色，说他是禽兽，那真是玷污了禽兽。</p>

在那个恐怖的夜晚，小雅就是跟着老朱，进了这个禽兽的房间。</p>

韩刚很满意，挥挥手让老朱过来。</p>

老朱刚才挨了一巴掌，心里怕，迟疑着不敢过来，韩刚笑了：你怕我再扇你？</p>

老朱点点头，韩刚哈哈大笑：甩过去几张青鱼（老版百元钞）：记住了，老子是赏罚分明！滚吧！</p>

老朱哆哆嗦嗦上前，拿上那几张钞票，退了下去。</p>

韩刚招呼小雅坐到自己身边来，小雅盯着他，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几个手下要上来拽，被韩刚制止了。</p>

韩刚起身走到小雅身边，轻轻地搂过小雅的肩头，说：来，坐到大哥边上来！小雅被他这么一搂，突然神经质地往后一退，沙着嗓子说：你别过来！</p>

韩刚心想老朱这个家伙看来真是欠收拾，人虽然给我领来了，怎么做的思想工作？难道还要让我自己说服教育吗？</p>

正在他思忖的当儿，小雅摸出那把小刀，先示威似的向他晃了晃，又冲向自己的脖子：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说完还用力把刀刃往脖子上按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紧张手有些抖，这一下还真把脖子割破了点皮，一丝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p>

韩刚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疯丫头还藏着这一手，本想霸王硬上弓的他往后退了两步，坐回了沙发上，先向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小子拉开门出去了。</p>

随后他堆起笑容，和颜悦色地跟小雅说：赶紧把刀收起来，你看血都留下来了，大哥绝不碰你，行了吧！你就坐对面沙发上，好吧？大哥就是喜欢你，想和你聊聊天，大哥没别的意思！你就放心吧！</p>

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多少还是起到了点作用，小雅把刀放了下来，一个手下赶紧给她拿过几张纸巾，小雅把脖子上的血擦了擦，坐到韩刚对面去了。</p>

韩刚问：要不要喝点酒？小雅摇头，她还是有所警惕的，怕韩刚灌醉她，她打算什么也不喝。韩刚说：小妹妹，你看，好不容易来了，别搞得那么紧张嘛！不喝酒，聊聊天总是可以的吧？</p>

小雅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p>

韩刚又笑了：没有聊过怎么知道没什么好聊的呢？哈哈，算了，大哥不勉强你了，不过你既然来了，总不能就在这里干坐一晚上吧？这样，你唱歌给大哥听好不好？大哥想听你唱歌。</p>

这个要求老实说的确不算过分，小雅心想，唱就唱！</p>

小雅就唱《潇洒走一回》，唱《雾里看花》，唱《来生缘》，前两首是她以前在初中开文艺晚会的时候就唱过的，至于《来生缘》，是最近才学会的，里面的一段歌词让她心里微微地颤动：</p>

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只有等到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p>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了赵磊，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p>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幕，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在怀念那个深爱着她的男孩。</p>

而悲剧之所以是悲剧，就在于，它把最美好的东西，一点点在你的眼前撕成碎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