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白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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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抬起头，幽暗灯火下，对面的男子，漆黑面容下，一双眼睛明亮而锐利，仿若有透视人心的力量。</p>

“天牢的人，迟早都要死，或早或晚而已。”赵真本不想回应对方，转念一想，能够关在这里的人，怕都有几分来头，索性敷衍对答。</p>

中年男子嘻嘻一笑，拍着手道：“你就不好奇十日后，会发生什么吗？”</p>

“没兴趣！”</p>

赵真淡淡回道，转过身，将背对着中年男子，却不在言语。</p>

此人话中有话，故意引导，赵真立马起了提防。</p>

中年男子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嘿嘿干笑两声，蹲着的身子慢慢向后退，没过多久，就被漆黑的夜色吞没。</p>

“钱飞……吃了断头饭……今日送你上路！”三更天，突然有两个牢头钻进牢房，拖拉着枷锁，发出“叮当”的声响。</p>

幽暗潮湿，冷寂可怖的牢笼中，“叮当”声犹如催命的绝唱，令人心生寒意。</p>

“不要！不要！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不叫钱飞……是禁军抓错人了啊！”过道的尽头，一个后生撕心裂肺般的呼号，发出了痛苦的哀求、苍白的辩驳。</p>

当先的牢头，豹眼圆脸，面色黝黑，听到钱飞的哀求，大笑一声，吼道：“进这三层牢，便没了冤枉二字！好好上路，要怪就怪害你的人，莫要怪我们！”</p>

话音刚落，“钱飞”就被牢头拖了出来。</p>

“苍天啊！想我满腔热血，一身诗文才学，才情不得展，便要命归幽冥……”</p>

“钱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圆脸牢头用破布塞住嘴巴，粗暴的拽出，像是拖着一条死狗般，狠踹数脚，拉出了牢房。</p>

“钱飞”扒拉着手，在地上乱舞，待经过赵真牢门前的时候，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扫过赵真。</p>

他的手轻轻抬起，借着夜色，朝着赵真牢房丢了一个物事。</p>

牢头一边架着“钱飞”，一边念叨着说：“安心上路，莫要挣扎，来世莫做糊涂鬼……”</p>

“钱飞”发出“呜呜”不甘之音，越传越远，最后剩下余音回荡，在昏暗的天牢中回荡。</p>

“这是第一个！”神秘的中年男子忽而伸出头，一脸乖戾之色：“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p>

赵真蹙起眉头，赫然发现对面的男子，一双瞳仁居然是竖起的，在这可怖的牢房中，显得无比诡异。</p>

“后面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会轮到我们两个……到时候都会完蛋……啊哈哈哈哈……”</p>

笑声肆意，明明是一个大牢房，赵真却有一种错觉，好像这里只有他和对面的中年男子，再无他人。</p>

“你一定不想死！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中年男子停止了疯狂的大笑，再次将注意力转向赵真：“大宋安邦定国，四海承平，帝王开疆拓土之心已死，固守而已！能够再入天牢三层之人，大宋已没有几人了！青炎郡王府，若是所料不差，你定是那赵真了！”</p>

赵真悚然，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龙蛇变化，苍天难为，十年风霜，呦呦鹿鸣，白鹿先生，安好呼？”</p>

“你……”中年男子阅尽众生相的高人姿态，此刻大惊失色，仿若见鬼一般，“小辈无礼！小辈无礼！”</p>

赵真不置可否，轻声提醒道：“白鹿先生，太学院三千经史子集大成者。五年前，挑战何所道，三天三夜雄辩不退。到了第四日，人去无踪，不想竟在这里白鹿先生。”</p>

“何所道！这个该死的老匹夫啊！”白鹿先生陡然站起身，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算你狠！算你狠！我竟然败给一介少年！难道这就是你给我设下的死局？”</p>

赵真听不懂，他半真半假的揭秘“白鹿先生”，却是他通过对方的眼睛，哪知道歪打正着。</p>

可是，见白鹿先生悲伤至此，赵真隐约觉得哪里出了问题。</p>

“好疑诡诈，机敏无双！你这毒子！”白鹿先生忽而转过身，怒视赵真，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差点被骗了！好险……好险！”</p>

白鹿先生说完这话，却是一头钻进干草堆中，再也不理赵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