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章：饮下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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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垫踩在陶瓦上，绿瞳泛光，在阴影里画着令人不安的弧线。</p>

黑猫走出来，月光让它和茶色斜顶略微区分，它偏过头，盯紧巷尾——蹿出两个姑娘，嬉闹追逐。</p>

它越过岩壁，优雅地舔顺毛皮，像姑娘在撒有玫瑰的浴池里抬起美腿，发现许多人正离开家门，涌向某处。</p>

黑猫绕过烟囱，低伏脖颈，抖动白须，空气中除了恶臭，竟然还有别的东西在折磨它，寻着感知扫视那些聚集起来的平民们……</p>

许久，它又钻回阴影。</p>

夜里，应该是高雅的，阴谋或者暗杀才配得上这么好的月色，但今天泰冈达边角，却有了别样的晚间活动。</p>

“十，九，八……”</p>

人们挤在街道上，踩住破损木门踮起脚尖，把视线和欢呼都抛进缺口里，随着斗殴发展齐声倒数。</p>

穿过被人掀起的窗户，房间内酒水、口水四溅，发狂的看客正锤击桌面。</p>

“揍他！里基！揍他！”</p>

“你个软蛋，娘炮，揍他啊！”</p>

“废物，里基，你是个废物！”</p>

……</p>

处在谩骂中央的拳手咬着牙齿，赤裸上身，像只秃顶的斗牛犬，将拳头轮起来，拼命锤击对手。</p>

年轻人竖着胳膊，挡住大腿粗的赘肉。</p>

“六，五，四……”</p>

倒数声还在继续，里基有些慌乱，肥肉乱颤，使出平时抡砸地刺的蛮力。</p>

这个仍在服役期的军人，双目猩红，在热烈氛围里玩命格斗，肉膘挤出汗液，怎么看都像是烘箱里的闷乳猪。</p>

“喝呀！”</p>

里基鼻孔大张，感觉能塞进脚趾。</p>

他十指交叠，上肢扬起，宛如棕熊在油灯下站直，用那令人胆寒的攻城手锤，砸向紧闭的城门。</p>

“对啊，就这样！”</p>

“结束他！”</p>

撞击发出沉闷的鼓声，他没有摧毁任何东西，那对胳膊还是挡在面前。</p>

“三，二，……”</p>

观众还在倒数。</p>

里基来不及泄气，毕竟经常有这种情况，对方可能已经把血憋在嘴巴里，只要自己再来一下，就能折断这条胳膊。</p>

气血翻涌，像是木槌挥在城墙上，动静不大，内劲很足。</p>

他脸色酱紫，憋住的气力已经耗尽，酒红色开始在肉颊晕开，手臂因为巨力和长久舞动已经局部发白。</p>

“一！”</p>

陷入狂躁的里基下意识抬起膝盖，但是转瞬清醒过来——这是违规。</p>

糟糕！</p>

他心里惊恐。</p>

但是惯性使然，肌肉无法及时阻止大腿。</p>

“脚！”</p>

“蠢货，停下！”</p>

“哦不，你在干什么！”</p>

泰冈达赌酒禁止抬腿，因为弯腰抵抗的拳手很容易被撞断脖子，命陨当场。</p>

然而，被压着暴打了十秒的年轻人却没有任何昏厥迹象。</p>

他反应很快，手肘歪出一个蓄力弧度，径直对上那迎面放大的阴影。</p>

缝匠肌凹陷，大腿酥麻卸力。</p>

里基右脚在瞬间失去触觉，躯体单膝下跪，双臂滑落，呼吸急促。</p>

他气管开放，心脏重获氧气，胸腔不断起伏，积蓄已久的汗液汇聚淌下。</p>

“啧，冷静点先生，现在轮到我了。”</p>

年轻人站直身子，呼出浊气，左手顺着额头撩到后脑，把汗液甩在陶砖地板上。</p>

围观看客啧啧称奇，不自觉摇头苦笑。</p>

手握白条凭据的酒客吹响哨子，欢呼声又开始轰炸耳膜——下注赌钱从第二个拳手就开始啦。</p>

流莺们互相嬉笑，村妇和看客区分开，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p>

“老天爷，真是个好小伙子。”</p>

她们脸庞发热，手掌轻扇，眼睛盯在场地中央。</p>

“我赌了点小钱，那个人叫亚当。”</p>

“听说是个外乡来的，乖乖，长得挺好看，波耶人吗？”</p>

场地外面没有更多位置，这片居民区已经没有关上的窗户，灯火包围酒馆，看客挂满窗棱。</p>

妇人们不好像流莺那样涌进去，来得晚，也找不到好角落，只能收起自家衣服，从阳台边支起架子，和往来其中的邻居八卦。</p>

【挫伤】</p>

【骨裂（轻微）】</p>

健康值缺损大部分都来自里基最后的努力，这种纯肌肉的搏斗方式除了暴力好看，没什么压迫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