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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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炊事员们已开始做饭，很多老乡抱着一些大白菜跑来送给红军，一营长他们和老乡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地交谈……</p>

夜色中，天龙山满山遍野的楠竹在寒风中摇晃着，发出阵阵涛声。</p>

山间石板道上，曾孝长举着火把，同邹家全领着一营长和背着一袋粮食的王小虎快步前行。</p>

一营长四处瞅了瞅道：“这里到是一个打游击的好地方，上百人躲在竹林里，恐怕很难找到。”</p>

曾孝长说：“我们这里很苦的，田也少，人也少，又都是砂土田，收成很不好，收的谷子大多半交给财主后，剩下的谷子还要顶山地里种的红薯，一分山地也要交十斤谷子，山地虽然是自己挖的，但山是财主的，而且不能随便挖地种东西，不然就收回租种的田。”</p>

“所以，全家人一天喝顿粥都只能吃两三个月，每天就只能将红薯、野菜，加到粥里一起吃才好一点，但也顶不到开春，实在没东西吃了就偷偷去山上挖些竹笋吃，但不能被财主家的人看到，不然会打死你。”</p>

“要是遇上灾年，打下的稻谷都不够交租，财主还要逼债，有人就会饿死，山上的草根、树皮都会吃光，所以男人都出去打短工，或者去锡矿山当砂丁，我们全村只有二十多户人家，死在矿山的男人就有十多个。”</p>

王小虎问道：“你们这的地主家在哪里？我们去打他的土豪，把粮食全部分给穷人。”</p>

邹家全高兴地：“好啊好啊，沿着这条道再走五六里地，就到地主家了。”</p>

一营长笑道：“我们的任务是去你家，不是来打土豪的，别听你小虎哥瞎起哄。”</p>

王小虎和邹家全乐了。</p>

曾孝长离开石板山道，走进竹林中的一条小道，往山下走去。</p>

山窝里，一间间破烂、低矮的木板茅草屋散布在各处山岗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散乱地分布在山坡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座穷山沟。</p>

兄弟俩领着一营长和王小虎从竹林里钻出来，沿着弯曲的小道走向一处山坡上的茅草屋……</p>

“汪、汪汪……”</p>

一条小黑狗从黑暗中钻出来，冲着四人吼叫。</p>

“小黑，别叫。”</p>

邹家全忙跑过去，在小狗的背上摸着，狗知道是小主人回来了，摇头摆尾地停止了叫唤。</p>

曾孝长小声地：“我们这四周的山上有野猪，如果家里不喂条狗看家，野猪有时都会窜到家里来，只是穷人家的狗也可怜，小黑是去年过年时我从别人家抱来的，快一年了都只有这么一点大，都是饿的。”</p>

房门打开，年近四旬地母亲站在门口张望：“是哪个呀？”</p>

邹家全低声欢叫道：“姑妈，我和哥哥回来了。”他跑上去抱着姑妈笑着。</p>

曾孝长灭掉火把，上前抱着母亲，兴奋地：“妈妈，我们回来了。”</p>

母亲惊愣地瞧着怀中的孩子，高兴得又流泪又惊异地：“孝长，家全，你们怎么回来了，过几天我还正准备去矿山呢。你、你俩这是……”</p>

她瞧着两人身上的军装和肩上的枪，紧张地抬头又看着一营长和王小虎。</p>

一营长和王小虎亲切地叫道：“婶婶好。”</p>

曾孝长赶忙地：“妈，这是一营长和小虎兄弟。”</p>

十二岁的秀兰和八岁的孝勇站在门口瞅着穿军装、背着枪的哥哥和表哥却不敢喊。</p>

邹家全上前拉着姐弟俩的手，高兴地：“秀兰，孝勇，是不是不认识我和哥哥了。”</p>

秀兰这才欢喜地：“家全哥，我和弟弟快一年没看到你和哥哥了，真想你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