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誓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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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伟瞅着他笑了笑说：“开始时我也怕，可军人是什么？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要是都害怕还不上前线，那我们国家不就完了。你呢，心里是不是也有点害怕？”</p>

王小伟羞赧地：“有点。不过，我开始时并不怕，而且知道是要来打仗才来当兵的，但明天真的要上前线了，心里又有点紧张啦。班长，这话可不能告诉别人喽，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p>

“行！你也不能把我害怕的事说出去，我们相互保密，谁也不说。”</p>

“好，我们击掌发誓。”王小伟举起双手，盯着王大伟。</p>

王大伟笑着同他击掌道：“你真像我弟弟，干什么都要发誓，他今年六岁，比我小十三岁，我已经两年多没看到他了。”</p>

“你弟弟怎么还只有六岁？”</p>

“我本来还有两个妹妹，可她们都得病走啦。”</p>

“啊，班长，这几年你没请探亲假回去过？”</p>

“没有，本来今年可以请探亲假回去的，但不敢请假，因为战争随时都会打响，我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这时候要是请假回去，说不定就赶不回部队，那样的话我这一辈子就算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p>

“这也对，别人会说你是临阵脱逃，会看不起你的。我对家里的事就不用担心，我哥哥会照顾好爸妈的。班长，我告诉你个秘密，但你一定要发誓，不能对别人说。”</p>

“刚才我们不是已经击掌发过誓了嘛，你还不相信我？”</p>

王小伟笑了笑，趴在他耳边轻轻地：“班长，其实我只有十五岁，还没满十六岁。”</p>

王大伟吃惊地：“什么，你才十五岁？”</p>

王小伟慌忙地：“别叫。班长，我们击掌发过誓，我才告诉你的，不然我才不会说呢，你一定要为我保密，不然会被部队送回家的，那我家老头子肯定会认为我是故意说出来的，就会骂我是逃兵，他最恨逃兵了。”</p>

王大伟：“别扯远了，快说说，你十五岁就怎么混到部队里来了？”</p>

王小伟靠在树上，小声地说着自己当兵的经过……</p>

王大伟静静地听着，原来他刚满十五岁就走进了军营，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是不能服兵役的，何况就要上前线，他小小年纪怎么能走上残酷无情、生死难料的战场，怪不得他坚强的外表下会不时地表现出不成熟的幼稚，言语上充满了天真和毫无掩饰的童趣。可少年与青年是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也是责任和义务不能同等对待的界限，这事必须向上级汇报，将他留在后方。想到这，王大伟立即说：“小伟，跟我去连部。”</p>

王小伟吃惊地：“干什么？”</p>

王大伟坚定地：“你必须留下，走！”伸手拉着他就走……</p>

王小伟急了，动作极快而又准狠地右脚往前一迈，双手将王大伟的右手腕一扣，一个扫堂腿就将他毫不留情地摔了个狗吃屎，右膝盖又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扣着他的手，愤怒地低吼道：“你是个叛徒，你要敢去说，我就扭断你这只手，你也别想去前线。”</p>

王大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摔了个四肢着地，长这么大以来是第一次丢这个丑，恼怒地想挣扎着起来，但后背被他死死地压住，再加上手被他紧紧地反扣，哪还能动弹，只能扭头狠狠地瞪着他说：“行，你狠，你有本事，敢打起班长来了。你就是扭断我的手，我也要去说，你和我谁也别想去前线。”</p>

王小伟这下傻了，哪能真的扭断班长的手，刚才是一时心急动了粗，这该怎么办？他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说：“老头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我不是逃兵，我真的不是逃兵，我不怕死……”</p>

王大伟翻身爬起来，瞪着他是又气又恨，可瞅着他伤心的哭诉，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无奈地：“别哭了，我不去说行了嘛。”</p>

王小伟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真的？”</p>

王大伟笑道：“是真的，快起来呀，让人看见会以为是我在欺负你。”</p>

王小伟跳起来抓住他的手，开心地：“班长，谢谢你！”</p>

王大伟抹去他脸上的泪珠，好笑地：“眼泪都还挂在脸上，就能笑得这么开心，我真服了你。这段时间忙着教你军事训练，忘记欣赏你的武功，你就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一动手就把我摔倒在地，背脊梁都差点被你压断，还说要扭断我的手，你也太狠了吧。不过，武功还真的是不错，能一下子就制服我，全团你还是第一个，我服了。”</p>

王小伟噘着嘴说：“班长，对不起！</p>

王大伟盯着他说：“也就是你的这一套擒拿术，让我改变了主意，不去揭发你的事了。但从今天起，你必须坚决服从我的命令，不然我随时都可以把你送回军营，明白吗？”</p>

“是！”王小伟立正笑了。</p>

王大伟搂抱着他的肩膀说：“走，快回去睡觉。”</p>

两人回到宿舍，可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王小伟是暗自庆幸，班长没有把自己的事报告给连里，其实做为一名少年，他的心并不成熟，而心中的秘密总想能对自己信任的人说出，否则就会因这个秘密压得喘不过气，还说出来了就是一种心灵的解脱。</p>

王大伟却是在想着自已该怎么办，王小伟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可走上战场就意味着生死，没有人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虽然自己违背军令，为他保守着不应该保守的秘密，但如果不让他上战场，他不仅会恨自己，更会使他从此在心灵上背上一个逃兵的罪名，永远不得安宁。从今天起，我必须象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尽最大努力保护好他，宁可自己牺牲，也绝不能让他在自己之前倒下。</p>

其实战友们也不时地在翻身，临战前夜，大家怎么能睡得着，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而是一种身体和精神的自然反应。大家就干脆都不睡了，轮流小声地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一直到天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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