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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伟非常感谢,同时他也在姑娘羞涩的笑颜里和含情脉脉的眼睛里读懂了一种东西,但他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在他心里有着自己无法忘却的情感和一份沉甸甸的无法让外人知晓的责任。于是他违心而又含蓄地告诉姑娘,自己在战场上受过伤,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希望她能明白。</p>
姑娘的脸色顿时苍白,但非常有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茫然地离开。这只能说明姑娘太单纯,也对王小伟不真正的了解,如果王小伟不是真正的男人,他哪来的儿子。</p>
王小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做为经历过爱情和婚姻的男人,他知道这种事只能快刀斩乱麻,把姑娘的心绞杀在萌芽状态,否则会害了人家。</p>
过年这段时间是大家都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购买年货,商家们更是忙得笑逐颜开,王小伟的水果销售量又比平时增加了几倍,忙得他腰酸背痛,可心里是乐开了花。本来他不准备买手机,但为了过年时向老人们拜年,他特意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部手机,但又心疼得直咬牙,因为每个月又因此要多花几十块钱的电话费。</p>
大年三十,王小伟直到天黑才关店门,要不是小舅子借了一辆摩托车来接他,搞不好他就只能走一个小时的路回家了,吃完年夜饭后,他赶紧给湖南打电话,但让儿子给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小哥哥拜年,老头子夫妇听到孙子的声音,顿时笑得声音都变了样。然后,云南和湖南的两家人都在电话里头相互拜年,祝老人身体健康,祝年青人事业有成,祝孩子们快快乐乐。</p>
这一夜,王小伟和儿子不仅给湖南的亲人们全部打了电话,而且给昆明的亲人们也全部打了电话,只不过主角是儿子大磊。</p>
同时,王小伟与小舅子商量,让他不要出去打工了,自己介绍他去跟别人学着做水果贩卖批发生意,等他熟悉行情后,两人再一起投资独立搞批发,小舅子自然高兴地答应了。</p>
大年初五,王小伟请小舅子在店里帮忙,自己领着儿子去昆明结亲人们拜年,两天后再乘坐火车前往家乡湖南,回家给亲人们拜年,并探望一些烈士亲人。</p>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王小伟在随后的四年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水果零售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原始积累渐渐增加,不仅给湖南的哥哥王军寄去了五万元,宽慰家中亲人们对自己无私的支持,而且银行也有了十五万的积蓄。同时,小舅子也在这四年里通过入股的方式跟随姐夫的朋友进行水果贩运和批发,熟悉了整个的经营模式,并挣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p>
随着收入的增加,经济的宽裕,王小伟也在改变着自己,不论怎么忙,昆明的老人们过生日时,他都要前往昆明向老人祝寿,湖南的父母和姑姑、宋长兴的母亲过生日时都会寄回去两百块钱表达孝心,过年时都会带着儿子去昆明和回湖南给亲人们拜年。</p>
在这几年中,王小伟为了锻炼儿子的写作能力,让儿子承担起了给北京的爷爷奶奶写信的任务,每次北京的老人在信中让大磊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北京玩时,他都照爸爸的意思回信,说妈妈行动不方便一直在外婆家不能出门,等自己考上大学后再去北京拜见爷爷奶奶和去看小磊弟弟。</p>
可每次写妈妈的事时,大磊总要奇怪地望着爸爸,不明白从不撒谎的父亲为什么在妈妈的事上要欺骗老人?但他又不敢问,怕爸爸伤心,因为爸爸只要说起妈妈就会哭。所以,他也只能好好学习,实现自己一定考上北京去读大学的誓言。</p>
同时,父子俩每天早上坚持在外婆家和店里练功,王小伟将自己的武功也全部传授给了儿子,便大磊的武术功底更上了一层楼。</p>
1997年5月,王小伟决定将银行的十五万积蓄进行再投入,同小舅子合伙独立经营水果贩运和批发,在县城新建的货物流通市场租了一间门面,买了一辆卡车,但水果贩运和批发都交给小舅子夫妇打理,夫妻俩一个进货、一个守在市场的门店里卖货,他却继续做着水果零售,因为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过重的劳累,特别是贩运水果时要帮着装卸,这是他身体的软肋,这辈子都只能当甩手掌柜了。</p>
7月和8月,王小伟却两次从昆明乘坐飞机紧急返回家乡湖南,一次是宋长兴母亲因病去世,一次是姑姑王小英突然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而故去,做为晚辈他必须回家吊唁。还老人的相继离世,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北京哥哥的父母,虽然老人在信中常说身体很好,能吃能睡能干活,可岁月无情,他们的身体到底咋样,自己根本不知道,但北京自己又不能去,只能把愧疚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里。</p>
9月8日,是王大伟父亲的六十大寿,王小伟虽然已经提前两天电汇了一千元给老人贺寿,但他还是一大早就来到邮政局局,通过礼仪邮政电话服务,请北京邮政局门头沟分局的工作人员给老人送去一个生日蛋糕,表达晚辈最衷心的祝愿。</p>
中午,王小伟站在店门口翻看着手机,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一个电话名称上,上面是“北京父母”,其实他早就在老人的来信中知道,嫂子李燕不仅把哥哥的抚恤金全部交给了父母,把家里破旧的房子进行了整修,而且给家里装了电话,但他从不敢打电话过去,一是怕老人直接在电话中让自己去北京不好拒绝,二是怕李燕和老人打电话来要秀梅接听,所以连手机和店里的电话号码都不曾敢告诉老人,硬是说自己没手机和电话。</p>
王小伟强行控制住想打电话的冲动,收起手机默默地想着,嫂子已经带着小磊回家了吧,弟弟王宏伟虽然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博士研究生,但今天是父亲的六十大寿,他也应该回家了,小磊今年已经九岁了,只是老人曾经在信中说,他性格胆小,七岁才上学,今年也读三年级了,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连一张他的相片都没有,他到底长得怎么样,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哎,真想去看看小磊呀。</p>
此刻,北京市门头沟区山岭间的一座宅院前,一对花甲老人站在修缮一新的院门口眺望着村前的公路,并自言自语地:“李燕和小磊怎么还没回来,说好回家吃中饭的呀。老头子,你再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们到了哪里?”</p>
老头子说:“我都打过三电话了,二十分钟前刚打过,李燕说已经出了地铁站,正准备坐公交车。再等等,再过十来分钟应该就到了。”</p>
“那你给宏伟打个电话,这孩子,今天是你六十大寿,他怎么也还不回来?”</p>
“你急什么,他们知道家里不摆酒席,亲戚朋友都没让来,就我们自己一家人,晚回来一点又有什么关系。”</p>
“你呀,李燕和宏伟都说要请一天假,回来给你贺寿,可你硬不同意。”</p>
“请假干什么,不就是过个生日嘛,难道非要影响他们的工作和学习。”</p>
“好好好,我说你不过,随你。哎,要是小伟和秀梅、大磊能回来多好,这些年寄了那么多钱来,可人却一次都不回来,你说,大伟留给小伟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小伟就不能来北京了呢,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p>
“这个问题,你都问了我一万回了,我要是知道,不就等于你也知道了。”</p>
“也是,可李燕知道呀,前几年我曾经问过她,可一问她就哭,这几年我都不敢问了。”</p>
“她不说,你就是问一万回,她也不会说。再就是你一问,她就会想起大伟,我们今后就别再问她了。至于小伟不来北京,恐怕是秀梅的病还没好,我曾经打听过,植物人就算苏醒了,一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大磊不是在信中常说,他妈妈躺在床上还不能说话嘛,今后啊我们也不要老是在信中问秀梅病好了没、能说话了嘛,这种问题一听就让人难过,小伟也肯定很不好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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