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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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时看了看周围，这离缈城中心有一段距离，因而周边人烟显然稀少了不少，视野之内，只能找到寥寥几处房屋。</p>

他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山包，上面种满了青翠的竹子，在山包的下方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池塘，地方虽小，但也是有山有水，清雅非常。</p>

“没想到老师他就是在这里留宿，还真是符合他老人家的性子。”龙时叹了一声。</p>

他又看了看周围，“这附近都是一片竹林，似乎并没有上山的路。”</p>

惊梳苒淡淡一笑，道了声“随我来吧”，便率先向那山包走去。</p>

一道隐秘曲折的青石板阶梯自山包下开始延伸，从竹林中开辟了一条道路。</p>

龙时一路都在低头看着那一块块码得整齐的青石板。</p>

他平日里和北坊的王石匠有些来往，也从他手上学了点皮毛，故而也知道些民间常用的材料。但这些青石板，他发现他居然看不穿这是什么材质。</p>

阶梯的尽头，是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是四五处连在一起的房屋，看起来像是用这附近的竹子搭成，只是房屋的风格与穹隆的民舍完全不同。</p>

这毫无疑问就是龙族人的房屋样式。</p>

惊梳苒快步向那房屋走去，龙时便站在原地，四处察看起来。</p>

他最终发现了一处低矮的、看上去只建到一半的小屋上。</p>

那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窄小的门，而且非常小，不像是用来住人的，做工也与旁边的房屋格格不入——是简陋的格格不入，就像是完全没有经验的人胡乱搭建的。</p>

龙时正思索着那会是用来干什么的，惊梳苒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杆木剑。</p>

“昔芳，你在看什么？”</p>

龙时回过头来，只见惊梳苒已将剑持于身后，修长的身躯挺拔得就如同竹林里的青竹。</p>

“没什么。”龙时摇摇头。</p>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p>

惊梳苒的住处旁也有一处空地，两人径直走到那片空地上，然后便拉开了距离。</p>

惊梳苒拿起了剑，原先柔和的气场就会立时变得凌厉起来。龙时每次看到她持剑而立，心里便要感叹“不愧是老师的孙女”。</p>

只是他偶尔也会想，这样刚强的女子，她未来的夫君多少会有些难以对付吧？</p>

这么想着，突然一道剑光闪来，龙时快速挥动长枪挡下，在枪与剑相交的一瞬，龙时被这袭来的一击逼得大步退了两步，思绪才又回了过来。</p>

“你分神了。”</p>

惊梳苒按剑立在他们方才交锋的位置，正蹙着眉头看龙时。</p>

龙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刚才那一剑震得现在还在微微发麻。惊梳苒的速度较之那些台上的少年快了数倍，以至于他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做出闪躲。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能够反应得过来，去接下这一剑。</p>

至少这证明，无论如何他一定能够接下任何一个人的斩击。因为绝不会有一个漠国的少年会具有惊梳苒的速度。</p>

但没有让他继续想下去，下一剑已至。</p>

惊梳苒和惊雷在对练时的风格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一直保持着攻势凌厉。他们俩使用的剑法也是相同的，只是惊梳苒的剑术显然比起惊雷要稚嫩许多。</p>

但这对于无法驭气的龙时而言已经远远足够了。</p>

剑身飞速向他劈去，最终和自己的枪杆撞在一起，再一次引起龙时疯狂地向后退去。</p>

守，是龙时面对惊梳苒唯一能做出的选择。</p>

他非常清楚不能驭气的自己，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无比，不可能击中惊梳苒迅捷的身影。</p>

除非，自己能够预判她之后的动作。</p>

又是一剑，如约而至。</p>

这一剑，本是从龙时绝不可能防到的角度攻入，最终却出乎意料地落空了。让惊梳苒也不由得一惊，但她让她更为惊讶地是下一秒，龙时的枪尖已经点过她飞扬的长裙，两人擦身而过。</p>

龙时击中了自己。</p>

看着自己长裙出现一道细细的刮痕，惊梳苒愣住了。</p>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大意，但想到龙时即便不能驭气，都还能对自己展开反击，她心底里多少是有些不甘。</p>

于是手下的攻势不由自主地加急了。</p>

一个时辰的时间飞速过去，随着龙时手中的长枪被远远地击飞出去，惊梳苒的剑终于指向了龙时的胸膛，两人的对练也就此作罢。</p>

“昔芳，比起几天前，你现在又进步了不少。”惊梳苒从容地将剑收回，看着坐在地上精疲力竭地龙时，称赞道。</p>

“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之前老师和我说的一句话。”龙时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枪，抬头看着竹林间漏过的阳光。</p>

“他说，武学上真正的高手是那些触类旁通的人，所以他们可以轻松地预判对手的一招一式。而高手之间的对决，已然不只是武艺上的比拼，而更是心性上的博弈……就和带兵打仗一样。”</p>

“所以，你预判了我的招式才能够击中我。”惊梳苒将一个装满了水的竹筒递到龙时手里，自己也抱着一个竹筒在他的身边坐下，“虽然如此，但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在我手下撑这么久的。”</p>

“你没有驭气，也没有出全力，我知道你每一击都会停顿一下，让我做好准备后才出下一击。”龙时答到，随后他仰头，将竹筒里的水喝下大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