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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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肮脏的牢笼里，有着挥之不去的腥味，和一阵阵腐烂夹杂着粪液的恶臭。在这里面，蜷缩着一个个幼小的身躯，竟然全是十来岁的孩子，蓬头垢面下是一双双麻木黯淡的眼睛，像是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p>

每天都有人死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p>

而食物的唯一来源，便得需要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来换取，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p>

一具支离破碎的幼小身躯脸朝下从远处被拖了回来，地上又多了一条斑斑血痕。</p>

那是妄想要逃离这里的人，浑身已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赤裸肿胀的肌体下透着暗红发紫的淤伤，被鞭挞了无数次的身体内里早已溃烂，无半点人样。</p>

然后，被挂在了他们的面前。</p>

这是一种无言的警告，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想要逃跑的下场。</p>

性命，在这里，当真是不如猪狗，卑微如蚁。</p>

他们没有名字，在那些冷血训练官偶尔突来的喝问下，若是你应了，便会迎来一顿毒打，而在这样的环境下，结局已定。</p>

“嘭！”</p>

远处铁门打开了。</p>

一道踉跄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短刀。</p>

然后，拿到了他今天的食物。</p>

短刀脱手，那还未冷的血立时染红了手中勉强裹腹的馒头，一口咬下，满嘴的腥咸。</p>

泪水，在这里，对他们而言早已流尽，有的，也就只剩一条苟延残喘的命，和未干的血。</p>

没得选择，每个人每天都会面对一次生死搏杀。蘸着血的馒头，是可以让他们活下去的唯一。</p>

没有规则，没有感情，只有生死。</p>

力量，速度，技巧……随着脚边倒下的人越多，他们开始展露出了自己的天赋，杀人的天赋。</p>

没有任何的花哨，纯粹的“杀人技”。</p>

这样的日子，孟秋水转眼已经度过快两年了，饶是以他的心性意志，也只是勉强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着。</p>

残酷的生存方式令他有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在炼狱。</p>

但，任何想要他命的人，都得死。</p>

那诡异的试炼改变的不光是他的身形，还有他的体能，包括力量，速度，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年少时一样。</p>

一天，又活下去一天。</p>

面无表情的嚼咽着口中的馒头，他拖沓着步子朝那阴暗的牢笼走去，与当初的拥挤不同，如今显得很是空荡。</p>

多数都倒在了那间铁室中，然后被拖了出去，喂了狗。</p>

习惯性的，他安静的退回了牢笼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身形，唯有一双平静的眼眸睁着，令人发寒。</p>

这样的牢笼足有四个。</p>

而活下去的人，也只能有四个。分以对应“锦衣卫”四大指挥使。他这个笼子，还剩七个人，包括他在内。</p>

似乎这个月开始，笼子里再也没有填充人进来了。</p>

看来，要出笼子了。</p>

七个人就像是盘踞各方的野兽，彼此警惕的盯着对方，能活下来的，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孟秋水猜到的东西他们自然也能猜到。</p>

快了，只要杀了眼前的几人，他们就可以活着，成为锦衣卫。</p>

但，真的是这样吗？</p>

牢笼之外，那些人随意的丢进来几包气味呛鼻的药粉，看来，他们也不希望这最后的关头有人会因为伤势溃烂而影响实力。</p>

咬咬牙，孟秋水抓起一把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霎时，那感觉就像是烧红的烙铁落在了上面，冷汗立时流个不停。</p>

疼痛过后，是一阵阵不断袭来的虚弱，令人浑身发软。</p>

最后的关头，没有人敢闭上眼睛，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后会发生什么？还会不会睁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