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事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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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万籁俱寂，唯一轮寒月当空，照古烁今。</p>

如今少林僧人多已做完晚课休息，但是仍有一处地方还灯火通明，久亮不息，那是一处厢房，两道身影倚窗而坐似在对弈。</p>

一个蜡黄脸书生装扮的中年汉子正轻轻地敲着棋子，一片片梅花瓣随着他的敲棋声落下，落在外面无边无际的皎洁月光中，和他对弈的乃是少林方丈，心湖大师。</p>

夜半待客客不至，闲敲棋子落灯花。</p>

这境界是多么悠闲，多么潇洒，但现在，天地间都似充满萧杀之气，每个人的脸色都如外面的天色，凝重，阴沉，黯淡。</p>

身旁少林几大护法高僧心湖，心烛，心灯，心鉴，也都在这里。</p>

“施主既是已至本寺，何不现身一见！”</p>

就在某一时刻，只听屋内方丈心湖缓缓放下手中棋子，好似早有准备，语气平缓淡然。</p>

“你倒是看的比心眉和尚通透！”夜色中，一道被拉长的影子随着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是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前面的佛殿中走出，那人身影看似悠然，可无论是脚步声还是步伐的长短永远都是一致的。</p>

那蜡黄脸的书生已慢慢转过头来，他看向来人手中那柄神异古剑，目光有些闪动。“阁下就是那位视人命如草芥的妄人?”</p>

“妄人?呵呵，好说，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为摘你项上人头！”</p>

孟秋水慢慢自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神情平淡，嘴中似有笑声，可脸上绝无半点笑意，披散的头发半遮在额前。</p>

却见那百晓生闻言双目一凝，眼泛冷笑，然后从地上拖出来一个人，那是阿飞，他此刻躺在地上，似乎身受重伤，这傻小子怕是一人孤身前来救李寻欢，结果中了圈套。</p>

“看来，我的命你是拿不走了，你的命却是要留下了。”百晓生一手负于背后，一手已抓着阿飞的头发掀起他的头，脸上尽是得意和悠然，似一切尽在掌握。</p>

阿飞的眼神很平静，他甚至并未发出半点痛苦声音，和挣扎的动作，像是在告诉孟秋水他对死并不畏惧。</p>

“施主还是束手就擒吧。”</p>

心湖垂目缓缓开口。</p>

“唉，我道是你为何会如此镇定，原来已有阿飞做人质。”孟秋水目光一扫屋内几位怒目圆睁的和尚，面容又复归那般漠然。“我还以为你们会和武当那些道士一样，至少能修出一些东西，不过看样子是我想太多了。”</p>

“小子，休要满嘴胡言，如今天下七大派与五大帮无不与你结怨，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百晓生眼中讥诮极浓，像是在看着一只临死挣扎的老鼠。</p>

孟秋水轻叹一声。“你错了，昨日我与他们的恩怨已经两清了，如今江湖上，只有少林与我有还未解清的纠葛。”</p>

“两清?如何两清?”百晓生忽的皱眉，其余几个和尚也都莫名蹙眉，像是有种不好的预感。</p>

孟秋水步伐未止，他平静道：“人死了，自然就两清了。”</p>

屋内众人齐齐色变，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空气变得有些凝滞，像是化作了沼泽。</p>

少林方丈心湖黯然低头念了声佛号。</p>

“阿弥陀佛！”</p>

“所以，我今日前来，就想解清少林与我的恩怨纠葛！”孟秋水一句话落，众人顿觉一股凉意似病寒彻骨的水般蔓延开来，他目光看向百晓生。“顺便，算算我们的账！”</p>

百晓生道：“我们有什么账?”</p>

孟秋水眼波微转。“我们的账还真有点多，比如你与那梅花盗串通勾动七派五帮围杀我，比如你暗中与这位大师窃取少林多部秘籍经书，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嫁祸给李寻欢，你……”</p>

众人是尽皆动容。</p>

只听。</p>

“住口！”百晓生尚未说什么，心鉴却忽的喝止道，满脸怒意。“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词便能离间我们?”</p>

“心鉴大师，我并未提名道姓，为何你这么紧张?”孟秋水眼神无波，像是外面放生池那碧幽幽的池水，深不见底。“莫不是做贼心虚?”</p>

眼见心鉴语气急促，神色暗显慌张，百晓生五指一提已按在了阿飞的天灵打断了孟秋水的话厉喝道：“今日任凭你万般花言巧语也休想想要带走梅花盗，你不怕他死吗？”</p>

他像是抓着一条野狗般抓着阿飞，眼中尽是狠色。</p>

“怕，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怕死，好巧不巧，最近我掌握了几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若是他们死了，这座千年古刹也就没有与世长存的必要了！”</p>

“百晓生，你可听过“人彘”之刑?”</p>